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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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距离长安城约百余里。走驰道直达并未花费多长时间。甘泉山也是重要的军事活动场所。
为离宫中地位最高的存在，甘泉宫也是华美恢宏。宫城南北临山，三面环河，听说是泾河与滹池的分支。廊腰缦回，山丘湖泊包含其中。
西南、西北方向有角楼。登高瞭望可见层峦叠嶂，葱郁的丛林，广阔的草甸地，隐约可见田园风光，乡间道路。
除了不能出城门，也算是外出度假了，不过这个宫城也够她逛的，而且也没有皇宫的禁地多。
听说宫里就可以看到秦直道，且宫里还有陶窑。
秦直道由秦始皇命蒙恬率30万大军修筑，以汉甘泉宫宫墙北门为起点，登上高楼远望，周围地形复杂，道路险峻，但是秦直道大体南北相直，故名。
能修建这样的道路，真佩服古代劳动人民。
见她兴高采烈的，采薇笑道：“小姐似乎对秦直道很感兴趣。”
阿娇笑笑，“就觉得很厉害啊，而且听说这还是往外走最捷近的道路。”
要是有一天她离开长安城，大概会经过这条路吧。
陈枫只看看她没有说话。
看完秦直道从城北往回走时，路上偶尔遇到一些宫人经过，看到他们都停下行礼。
路过池边时迎面而来的两个仆人打扮的人，阿娇隐约听到其中一个唤另一个“卫青”。
她一个激灵，卫青？还来不及多想就直开口问：“你是卫青？”
是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温和正直的模样，带着些少年的青涩，相较于他同伴的惶恐，他并不过于慌乱。
对方似乎摸不准她的身份，只好先跪下行礼。
她赶快制止道：“免了免了，你叫卫青是吗？”
“回小姐的话，草民卫青。”
她试探着问：“你有姐姐叫卫子夫是吗？”
那人似乎很惊讶，但是却没有多开口问些什么，只规规矩矩的回话：“回小姐，草民有二姐，名为卫子夫。”
这么快就又要触发什么剧情了吗？不过她印象里卫子夫好像是刘彻做了皇帝时才带进宫的。难道在这里就遇上了？登基后才旧情复燃的？
再看眼前的卫青，相当的恪守礼数，甚至是顺从过头了。
原来这就是小时候的卫青，将来可是汉朝的大英雄啊，只不过卫子夫不知具体什么时候出现，他的才华被发掘也大概还有些时日。
看他打扮似乎是哪里的奴仆，阿娇问：“你如今在何处当值？”
他如实答：“回小姐，在平阳侯府。”
可能是她问得多了，他似乎有些不安。
阿娇道：“卫公子不必拘礼，虽然你现在身为奴仆，但是你有贵人的面相，将来必为国之栋梁，官至封侯。”
卫青一愣，苦笑道：“承蒙小姐厚爱，奴才身为人奴之子，只求免遭笞骂，已是万幸，哪里谈得上立功封侯呢？”
他这一笑虽然不免带着些低位者的苦涩，但是却也更显出那种宽厚从容，见他顺从不敢多言的样子想是吃过不少苦头的。
阿娇呢喃道：“人奴之子……想必你从小也受了不少苦楚。”
卫青怔愣，想抬眼去看，却没敢抬起头。
陈枫持剑侍立一旁，眸光微动。
阿娇继续道：“英雄不问来处，这些都不过是一时之困罢了，我看人面相很准的，卫公子可早做些准备。你来自低位，他日登龙门也更能体谅低位者的辛酸。”
卫青闻言，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看着眼前的人。
她笑了笑，“好了，你们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任务在身，我已耽误你们多时，且去忙吧，莫误了你们的事。”
“奴才告退。”
直到见那两人走远了，阿娇才若有所思的转过身，却看到不远处的刘彻。
这离宫不似皇宫，谁来了都有人通传，没发现也正常。
她走过去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方才在说什么？”
刘彻问。
“嗯······回殿下，阿娇见一人器宇不凡，就询问他在哪里当差，是平阳侯府的。”
现在只要想到刘彻已经开始试婚了，她就感觉面对他时不自在，默念了几遍眼中有则心中有才制止了自己。
刘彻却问：“一个奴仆，有何不凡？”
嗯？她还以为提一提平阳侯刘彻会去想到他姐姐呢，怎么还是这个话题？
说多了的话，待会儿怎么解释她还不认识人家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家里人的事？
得转移话题。
“阿娇知道皇上和殿下都是任人唯贤，并不拘泥身份的，只是阿娇见识短浅，辨别贤才只是依凭感觉，怕做不得数的，让殿下见笑了。”
溜须拍马和自谦应该永远都不过时的。
刘彻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预备往何处去？”
她松了一口气，“我们打算去看看陶窑。殿下可有事务要忙？”
“嗯。”
“那阿娇不敢耽误殿下时间。阿娇新学了菜式，殿下午膳若得空可否赏脸前来？”
讨好这个大工程时时谨记于心！
刘彻道：“嗯。今日去。我有事先走了。”
“是，恭送太子殿下。”
等刘彻走远了，跪着的两人才起身。
采薇见她家小姐和太子和睦，心里也是高兴，但是还是没忘了心中的疑问，“小姐，您方才怎么知道那个奴仆和他家人？”
“嗯······林海偶然提起过，遭遇比较不好，我就是猜测了一下，没想到猜准了。”
阿娇觉得自己现在扯谎都是顺手拈来了，佩服佩服。
“啊，小姐真厉害。”
阿娇心说，你真单纯，还好单纯些，不然就麻烦了。
“我们回去吧，太子要来，得回去准备午膳了，我们下午再去看陶窑吧。”
阿娇和他们打商量。
“是。”
另一头，刘彻吩咐身边的冯山，“去查查清楚方才那人。”
冯山了然道：“是。”
阿娇回了宫殿稍做休息后就去了厨房，看了一遍食材，考虑到孙圣不在旁边，准备做个简单些的金汤肥牛，没有南瓜和辣椒，也没有金针菇。
但是经由她的描述，孙圣试验了一下，油炒酸菜会让成色微黄，肥牛和酸菜是不缺的，没有蒜勉强用藠头代替了，铜鼎虽不便炒菜，但是简单的翻炒还是可以的。
锅中放油，多等待一会，油热，先下葱姜藠头和花椒爆香，加入酸菜丝翻炒均匀，而后加水，煮开后放入肉片，变色后再煮一会，然后加入黄酒、盐、醋和醢。
现在还没有大规模酿造酱油，但是她在皇宫里吃到的“醢”的汤汁口感和酱油很类似，只是醢是肉类发酵而成，并不是常规的大豆制造的植物酱油，也还没有专门用于调味，只是佐菜。
不过大概再等等就会有了，虽然惋惜她没有相关理论基础，不能引领潮流了。但是完全不需要怀疑中国人在吃这件事上的探究精神。相信慢慢都会有的。
这么一想，现代的一道菜最终成型还真是不容易啊，光是这些食材相遇就不简单了，又还有各种调味料······
然而她的思绪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阿娇小姐原来真的会下厨啊。”
她转头一看，居然是韩嫣。由刘彻带着，和韩说一起过来的。此刻就韩嫣冲进了厨房，另外两人则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见过阿娇小姐。”
到了面前韩嫣倒又记得礼数了。
想起他方才的话，阿娇反驳道：“此言差矣，我不是早就下厨过了吗？”
韩嫣嘿嘿笑道：“其实那些我还以为是陈府的厨子做的，毕竟阿娇小姐何等身份。”
稍微有点心虚，毕竟的确是孙圣贤摸索出来，她再依样画葫芦。
但是她毕竟是动手了，还是有底气的。“如今信了？只不过有时的确需要协。”
她刀功不行，本来是孙圣怕她伤着不让她用刀，但是渐渐地她也习惯在刀功方面偷懒了。
韩嫣笑呵呵的说：“自然是信的，这是什么菜式？从前没见过。”
“金汤肥牛，自创的。”
最后撒上葱花即可。卖相不错，孙大圣果然教导有方啊。
这就算是收工了。她可没打算一顿饭全是自己来，亲自做一个表表心意就够了，可不能让刘彻把她当厨娘，而且多累啊。
刘彻道：“也看过了，走吧。”
“是。”
韩嫣回道。
感情真是专门来看她做菜的？阿娇嘴角抽了抽。
席间她注意观察刘彻的神情，见似乎没什么异常才问：“可还合殿下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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