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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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抑情丹倒也简单，许知绝于一楼暗处藏匿，装着抑情丹的兽齿，就在开门迎客的‘老鸨’，名叫“花姐”的腰上挂着。
妖族不似人族，习惯于以自身躯体部分为材料炼化为储物空间，犬牙、犀角、羽毛等皆可。
他名叫‘花姐’，却是一只男狐狸，头顶狐耳，身后一条尾巴缠在腰间。
许知绝看不破他的修为，所以这只男狐狸，至少接近人族化神期往上。
就算偷来，她也破不开他犬牙上的禁制。
许知绝思索片刻，将目标放到得了抑情丹的客人身上。大部分客人拿到抑情丹就吃到了肚子里，也有一小部分，会先享受一番鱼水之欢，待到了商量正事的时候再吃抑情丹。
许知绝选中一个修为只在元婴初期的黑熊精，使用隐身术从在和白鼠精调情的黑熊精身旁掠过。
“杳杳”。
怀中白猫有一刹消失不见，再看去，戚杳杳还在她怀中原来的位置上，连趴卧的动作都丝毫未改。
“拿到了。”回到阴影处，戚杳杳吐出嘴里不到一指宽的小盒子。
两人重新回到顶楼，许知绝正要撕裂空间穿过大门而入，却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房中有人，但不止一人。
床榻上有身影交叠，蛇尾与红灰色的狼尾相缠，女子的娇笑与男子急促的喘息，隔着数层红纱影影绰绰。
一团浮动流转的光影与空气相融，未吸引床上两位妖族分毫注意。
许知绝靠墙而行，忽而一只宽大的手掌，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黑暗中。
眼前不见一丝光亮，甚至连黑暗中的一丝阴影轮廓也无。
只能听到，她身后不远处，并未紧挨着她，但依然靠得很近，似有一小段间隔，在虚空中回响，传至她耳边的压抑的呼吸声。
“药。”许知绝转身，摸黑抬手，将装着抑情丹的精巧小盒，递起。
袖摆衣料相拂发出的轻微摩擦声，许知绝的掌心忽地没了重量，盒子被拿走，紧接着是‘咔哒’一声的清脆响动，再然后是，一声吞咽的声音。
黑暗中再没了动静，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许知绝试探性地朝前走去，陡然撞上另一个人的脚尖。
“师姐。”叶飞云的呼吸声重新出现在这片虚空内，已然比之前平稳许多。
许知绝：“这里是哪儿？”
“不知。”叶飞云答道，“但可以窥视外界。”叶飞云拂手，身侧的黑暗中裂出一道裂隙，似未合拢的衣柜，有一条长直的门缝，屋内的光亮从门缝倾泻，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并未驱散他们身侧的黑暗。
他们就藏身在衣柜中，只是这‘衣柜’内看起来无边无际，里面没有衣物，只有虚无。
往外窥去，屋内的情事骤雨初歇，恰在此时，有一人推门而入。
来人身着白衣，头戴冠羽，衣摆下方染着晕染着墨色，他冷冷地瞥了床上一眼，气氛冷凝，质问道，“还未抓到？”
床上的男子从温香软玉中起身，头顶耳朵赤红似狐耳，眉心间有三道竖立赤纹，眼尾上钩透出与生俱来的血腥之气和阴冷杀意。
獦狚一族——蚩蒙。
“不用担心，不过就是个小崽子，再逃能跑到哪去。”蚩蒙赤身露腿下床，随手扯过一块布拦在腰间，轻描淡写道。
白衣男子神色阴郁，冷笑道，“我自然不担心，若抓不到戚杳杳，待妖王成功出关，事情败露，倒霉的只会是你们。”
蚩蒙抬眸，死死盯了白衣男子一眼，转而缓缓笑道，“白公子可不要生气，我这就去抓，这就去。”他拖着调子，慢悠悠地系好腰带，衣襟都未合拢，临行前重重拍了几下白衣男子的肩，靠近白衣男子耳边低声絮语，“唉呀，可是，妖王真的能成功出关吗？”
“哈哈哈哈。”蚩蒙大笑而去。
“还不滚？！”
“是。”蛇女娇声，赶忙变成原形，连滚带爬爬出屋外。
‘白公子’又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才抬步朝墙壁走来。
正是许知绝他们的方向。
他正面面对着他们，越走越近。
搭在怀中白猫颌下的手，虎口蓦地传来阵痛，血珠从戚杳杳嘴下氤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沿着许知绝手背滑落，留下一道血痕。
许知绝垂眸看去，怀中戚杳杳眸底愤恨，死死凝视着面前之人，原本用来伪装遮掩的琥珀色瞳眸都透出猩红，显出原本的青金色。
直到白衣男子距离墙面只剩一步距离，他忽地神色一凛，未语先动，五指成钩，化成鸟爪，急速朝许知绝面上而来。
化神期以上修为。
打不过。
许知绝闪身躲过从她眼前划过的利爪。
隔着一层‘墙纸’，白衣男子却好似能透过虚空看到他们一般，嘶语道，“雕鹄、绫蛇？还有，一只小猫儿。胆子倒是挺大，敢到这里来。”
“不，不是小猫儿。”白衣男子凝视着白猫的眼睛，温柔残忍地笑了，“是，麒麟。”
许知绝脚步轻移，抓住叶飞云的袖子，神识传音，“走。”
“想跑？”白衣男子眸内煞气翻涌，利爪穿破幻影似的墙壁，刺入他们藏身的虚空。
然下一瞬，虚空中三人的身影，就在白银男子神识可探的虚空内，在他眼前，一起消失。
利爪在许知绝原本站着的位置上紧攥，却只攥到一手空无，“踏破虚空？杳杳，你可真是……出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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