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魔佛
两指捏住了她的鞭子。
祝煊容用力抽回鞭子，拽断了紧攥着她鞭子不放手的佛指，佛像的拇指和食指，哗啦啦裂成碎屑，从指根断裂。
只剩三指的佛手，断裂处魔气丝丝缕缕地溢出。
这些魔气不是来源于地底，而是来源于佛像本身。
入了魔的佛像？！
佛像铸造一般有佛修真身，佛像若入魔，则代表真身佛修入了魔；还有一种可能，是这几尊佛像并无真身，为人虚构所造，经百年供奉生出灵识，而后入魔。
落在地上，碎成尘土的手指，在魔气牵引下，恢复原状，粘到佛像手掌的断裂处，复归原位，毫无裂痕。
由佛像而生的魔气，再次污染呆站在大殿的魂魄。
佛像双唇轻弯，露出慈悲的微笑。
公子小厮、闺秀婢女，他们的面上，竟也一同露出同样的微笑。
“既入佛门，为我佛子。”
他们齐声念祷诵文，僵硬地移动着自己的步伐，逐步靠近，环绕成一个圆圈，将许知绝他们围堵在大殿中心。
“既入佛门，为我佛子。”
“既入佛门，为我佛子。”
他们重复着这一句诵文，不知厌倦。
除许知绝外的三人，原本都是面色警惕，却在一句又一句的念祷下，渐渐眸光晃动，最后陷入木然。
他们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没有焦点。
叶飞云环着许知绝的腰，从背后看，许知绝像是靠在他怀中的姿势。
实则她只有双手一搭一攀附在叶飞云肩头。
许知绝手腕脉搏鼓动，丹田内的无吟剑就要拔剑而出。
【‘英雄救美’！】
【话本里许知绝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心动的。】
【你不能出手。】
【你若是出手，不就是你比男主还强，根本不需要他救！】
许知绝背对着殿门，也背对着明净如水、洒入大殿的月色。
她垂下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你不怕他们死了吗？”
【有男主在，不会出事。】
“我再等三息。”
一息。
两息。
第三息。
许知绝就要动手，腰间感受到一股骤然发紧的力道。
“师姐。”叶飞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
许知绝攀附在叶飞云后背的手掌，连着手腕顿时卸力，抬眸迎上叶飞云幽深的目光。
她恍然察觉，她还是暴露了。
她不该是清醒的状态。
“醒了？”许知绝干巴巴道。
就好似她知道叶飞云能清醒过来，所以并未动手一般。
许知绝张了张唇，脑子里思绪转了几圈，半晌调整措词，吐出一句话，“我没力气了。”
她的语调如常，古井无波；表情和眸中神色，也是清正坦然。
所以她虽然醒着，但在其他三人都陷入魔障、如此危急的时刻，依然没有动手。
是动不了手。
“嗯。”叶飞云轻声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却愈发深幽。
“师姐既然受了重伤，那便乖乖待在我身边。”叶飞云掩下眸中神色，语气却与之前面对她时有所不同。
他之前面对她，语气也是沉静的。一潭活水，但水面水底，都无波澜，话语措词，从未含刺。
他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同样沉静，但潭活水的水底，似有水泡汩汩冒出，掩饰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他的语气露出锋芒。
令许知绝好似见到了前世的叶飞云。
叶飞云攥紧许知绝的腰，将许知绝又往他怀中压了几分，转过头看向一旁还未从魔障中走出的祝煊容和墨怀叙。
他空着的手于虚空画符，两道金色的无纸符篆拍入两人体内，“去。”
许知绝垂眸沉思：……
“小天，你说，任务会完成吗？”
小天：【……】
你问我我问谁。
啊啊啊啊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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