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个世界
“哦。”海晴收了刀，但还是不愿意让他靠近，两人一进一退闹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注意力转到叶清脸上，“你刚说的，就是她？”
“是啊，你进去之后帮我看着点儿，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铁姬抬手要拍海晴肩膀，被她侧身躲开了，他也不生气，嘎嘎笑的像个鸭子。
叶清总觉得铁姬见到海晴之后整个人就有点不对劲，废了老半天才想起来，动物世界里某种动物求偶时，也是这样疯狂找存在感的。
叶清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自以为悄悄咪咪没人发现，殊不知自己看猴唱戏的表情已经被海晴尽收眼底。
海晴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她也没打算解释什么，可显莺的视线实在不容忽视，把她看得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气的。
最后扛不住，侧过身背对着她，感觉那道饶有兴味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了，海晴才对铁姬说，“我进不去。”
铁姬短暂的从海晴的美色中回过神来，差点忘了海晴的等级比他还高了，“那你今天怎么……”
“送他来的。”海晴微抬下巴，示意他们看过去。
叶清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个人，他存在感实在太低，加上坐在轮椅上很安静，一直没被注意到。
铁姬一看是个男的，一颗心瞬间凉了一半，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位是……”
“化镜，我的契约主人。”海晴道，语气里并没多少恭敬。
铁姬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
化镜长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双腿还残疾，再看他头顶标着的数字0，很确定他就是一个连怪都杀不掉的萌新玩家。
等级差距太大是绑定不了契约的，除非海晴是自愿的。想到这里，铁姬更酸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短打的高壮男人比了个手势，周围玩家便都朝他走去。
化镜瞥了一眼，道：“入口可以进了。”
海晴这才想起什么，微微侧过脸，问：“铁姬，你有没有营养液？卖我几瓶。”
铁姬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不要跟我这么客气，营养液而已，送你就是了。”他巴不得海晴多跟他要点东西，这样两人关系就算不熟，也能比原来亲近些。
“谢了。”海晴接收了营养液，转头就全给了化镜，对他说，“自己进去多注意点，我在外面等你。”
化镜被不由分说地塞了几瓶营养液，微微蹙眉，最终什么也没说，慢吞吞滚着轮椅往那边去。
铁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营养液被送到化镜手里，那个心梗啊，偏偏还得强颜欢笑，生怕海晴误会自己不大方。
叶清在旁边看得都快笑疯了，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被铁姬哀怨的瞪了一眼，才赶紧收起笑容去干正事。
化镜似乎对轮椅的掌控还不是很熟练，叶清路过时随口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被拒绝后，她不大在意地点头，然后迈开步子往里走。
这次团的人数偏多，具体多少没数过，叶清估计有20个左右。这里面大部分是刺客和武士，这两种玩家更适合和野怪solo，他们战斗力高，团战时却对后排起不到保护作用，奶妈一死，他们没法回血，同样会被团灭。
走进水帘，里面是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唯一光源是路两旁不知名的野怪干尸眼睛发出的光，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路很长，叶清走了好一会才适应这里的光线，她眯着眼睛开始研究这干尸的眼睛为什么能发光，若是取下来，能不能炼化做成装备。
这么想着，她干脆利落地掏出匕首，翘掉了墙上几只干尸的眼睛，想想觉得干尸作用应该也挺大，又开始研究要怎么把它完整的从墙壁撬下来。
等她把干尸揣进包里，已经落到了队伍后面，正要提步跟上，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队友们慌慌张张退了回来。
“是食人鸟！”团长立刻调转方向，从背后拔出武器，朝食人鸟方向走去。
副团长就没这么镇定了，他大腿刚被啄下两块肉，灌了两瓶营养液才颤着声开始喊，“前排立盾架枪啊，奶妈呢，速度躲去后排！”
然而还没开始行动，深处又来了一批食人鸟，比刚才的速度更快，身形足足比男人的两个拳头还要大。
几个新手慌慌张张操控着角色往后退，其中一个角色行动速度较慢，瞬间被追上来的食人鸟啄了个干净。
连补营养液的时间都没有。
剩下的人见状，更是卵足了劲往回跑。叶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朝着她奔来的的人群撞了个踉跄，就在快摔倒时，斜里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将她扶住了。
等叶清站稳看去，化镜已经收回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弩弓，拉开瞄准，朝着冲这边飞来的食人鸟射去。
被射中要害的食人鸟掉落在地抽搐两秒，便断了呼吸。
确认死亡后，叶清将食人鸟尸体捡起来塞进包里。
化镜拉弓时余光扫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抽抽嘴角：“……你怎么什么都捡。”
“我想试试这些东西能不能做出什么装备。”叶清其实也不想的，不知道是不是炼器师的本能，她看见什么都忍不住想捡。
“往后站点，挡住我了。”说话间，化镜又射落一只，随着数量越来越多，装弓的速度跟不上射杀，他收起弩弓，又从包里摸出一把杀伤力极强的冲锋枪，对着鸟群便开始疯狂扫射。
叶清也没闲着，安排好奶妈们的站位后，便思索要用什么办法将它们击退。
食人鸟的数量越来越多，体积也越来越庞大，杀是杀不完的。他们都是新手，前面还有几道险阻，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精力和药品都用在这里。
叶清用刀挑过食人鸟尸体，细细研究。
食人鸟虽叫这个名称，实际却是什么都吃，她观察了一会儿，很快注意到它们不吃同类。没等她细想，就见化镜将尸体上的血抹到自己手背，摇着轮椅朝鸟群靠近。
旁边杀红了眼的刺客见状，忙道：“你在干什么，退回来！”
化镜置若罔闻继续往前，只见那些食人鸟在靠近他之后又迅速展翅掠过，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和叶清猜想的差不多，但看周围人迷茫的神色，言简意赅解释道：“食人鸟不吃同类，一旦抹上它们的血，就不会再被攻击了。”说完也在手背抹了血。
叶清没急着走，仗着鸟类不攻击自己，掏出血光枪开始搞偷袭。她准头不太好，几枪才射中一个。
不得不说动态的靶子更能激发人的胜负欲，她打了好一会，手感上来后，已经能控制在三枪内令其致命。
期间又有几人试探性抹了血，果然没再被攻击。
队友们整顿好，拽着杀上瘾的叶清继续往前走，适当地开了句玩笑，“收手吧阿祖，外面都是警察……”
叶清笑笑，并没将枪收起来，而是握在手上，时刻警惕脚下。那几个奶妈也看出了叶清有点本事，走时紧紧挨着她，生怕慢一步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怪物秒杀。
叶清被四个奶妈包的严严实实，安全感还没涌上来，就被旁边的奶妈踩了一脚，差点摔一大跟头。
险些一枪把自己脚射穿的叶清：“……”
那个奶妈尴尬地吐吐舌头：“抱歉，刚才手抖没操控好。”说完，又紧紧贴住她。
“……你们别挨我太近，走不了路了。”叶清走了几步，又被踩一脚后，忍无可忍道。
奶妈们不情不愿地往前走，嘴里开始念叨：“这游戏做的好逼真，刚才那鸟飞过来真把我吓死了。”
“还好那个轮椅男反应快，如果我们第一关都没过就被团灭，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
“之前我听人说，有个团硬是把鸟全杀光了闯过去的，真猛。”
叶清漫不经心地听着，眼睛四处逡巡，在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可以带走。收回目光时，正好和化镜的视线对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慢了下来，现在和她并排走在人群最后面。
“这个我用不上，给你。”化镜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是津石。用异兽的血融掉表皮，将里面的东西提炼出来做子弹，可破万物。
叶清没有要收的意思，看一眼便挪开视线，“你刚才太冲动了。”
“没什么好怕的。”化镜收回手，不紧不慢地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走出去不是吗？我只是把你的想法付诸行动而已。”
当时叶清也没有把握这一招有用，毕竟那食人鸟还长着眼睛的，谁知居然只是个摆设……
她扯唇笑笑，也没问化镜是怎么猜出来的。
叶清特意放慢脚步等他，又走了一会儿，她看见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远，忍不住对化镜说，“我推你吧，你实在太慢了。”
“你可以先走。”化镜一手操控轮椅，另一只手把玩着津石，慢吞吞道。
叶清假装没听见，绕到后面握住两步扶手，推着他追上前面。
化镜后背骤然紧绷，目光下意识落在握着扶手的白皙手指，肌理细腻，指节透着淡淡的粉，看起来软乎乎的，没有半点杀伤力。
他盯了一会儿，突然放松下来，“你是第一个推我的人。”
“我的荣幸？”叶清随口道。
化镜闷笑一声，重新调整坐姿，变成没骨头的葛优瘫。
叶清垂眸瞥了一眼，眉梢微微挑起，要不是看见他裤腿空荡荡的，都要怀疑他坐轮椅是不是为了偷懒了。
安静走了会，化镜突然仰头看她，问了句，“你叫什么？”
“显莺。”叶清嗅到潮湿的气味越来越少，空气变得干燥，应该是快走到出口了。
化镜抿唇笑了下，认真把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才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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