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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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小姐给您送的花，麻烦签收一下。”另一个男生从兜里摸出纸笔，让他签字。
孟争签好字，两人吭哧吭哧把花束搬进来，走时顺便替他关上门。
屋内再度恢复寂静，他站在客厅，盯着那束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看了许久，才将花束上的卡片取下来。
上面字迹张扬大方，一如她的性格，写着：不怕你拒绝，来日方长，我有的是耐心。
他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很小的字：如果你答应了，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天，嘻嘻。
不用想都知道叶清写这行话时抱着怎样的心情。她就是吃定了他会拒绝，才把这行字写在不易察觉的地方。
好在她没打算放弃。
他轻轻抚摸卡片上的字，刚才那些无措和委屈，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心口像塌陷了一块，软得一塌糊涂。
算了。他对自己说，横竖她喜欢的都是自己，吃自己的醋太幼稚了。
想通之后，心里总算好受点。
系统紧接着弹出提示：“恭喜宿主，叶清此次表白被拒生效，目前进度是2/3。”
……
隔壁，叶清正和陈林通电话，脱口秀的策划过了，现在正在找场地搭建节目棚，他发了几个地址，叶清看了都不是特别满意。
陈林忽然福至心灵，试探问道：“您是有看中的地方吗？”
“北山就挺不错的。”叶清面不改色。
“……”陈林并没觉得这里有多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还没几家像样的酒店，但他想到前几天听来的八卦，又想到孟先生最近也在那边拍戏，便答应了，“好的，回头我跟北山负责人打下申请。”
聊完没多久，手机里进来一个陌生电话，她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顾小姐，我是永恒花铺的店员，今天定的花已送到，祝您生活愉快，事业顺心！”
叶清站在阳台，看着隔壁阳台的方向，忽然问，“花是刚才送的？他收到时心情怎么样？”
对方听她语气下意识以为是小情侣吵架，认真想了想，回道，“脸色看着挺差的……您估计难哄……”
“知道了，谢谢。”叶清胳膊搭在栏杆上，指尖在栏杆轻轻敲着。
隔天，叶清开完早会，提着早餐去隔壁敲门。
“怎么了？”孟争刚晨跑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额前碎发浸着汗，他随意擦了下。
叶清把手里袋子递过去，替他把领口褶皱理顺，又退回门外站着，“我待会还有事，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昨晚你喝醉了，我今天过来就问你一件事，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为了避免孟争含糊带过，她特意问的很直白。
孟争听完她的话，心跳突然快了好几拍，可对上那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眼睛后，慌乱的心情又归于平静。
叶清定定看着他，没有半分扭捏，仿佛问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孟争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很低，“……不要。”
叶清根本没听出他语气里带着情绪，得到答案后，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忙，晚点我再去剧组看你，再见。”
孟争安安静静站着，直到那抹身影彻底离开视线，才抬起手，动作僵硬地关上门。
‘砰’一声，系统在他眼前放了一束虚拟烟花，机械声都似乎上扬了一个音调，“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下面为您清算数据，请稍等……”
“此次任务结算积分为700点，总积分为157000点。”
“结算完毕。空间按键已为您开放，可自行挑选时间回城，祝您生活愉快。”系统自顾自说着，说一半了才发现宿主在发呆，不过它也没停下，反正他自己调动后台就可以看见数据。
照例说完结束语后，它便化作光圈，返回数据中心接下一单任务。
孟争走神的盯着手中袋子，不断回想着她说那话时的表情，哪怕昨天那张卡片写的很清楚，心口还是不可控制地泛起涩酸。
她……好像变冷淡了。
……
自从孟争提了一嘴不喜欢叶清太殷勤以后，她就把这话记到了心里，还专门揪来几个男员工‘谈心’，得知在两人没确定关系前动手动脚，很容易引起对方反感。
于是她迅速指定了新计划，第一条就明晃晃写着，要和孟争保持适当距离。
不仅如此，她还把找他的次数由每周五次，降到每周两次。这两次还只能简单吃个饭，最好不要超过三小时。
当然这只是员工们给出的个人建议，当叶清问要保持距离到什么时候时，员工只摸摸鼻子说，至少也要等对方愿意主动亲近为止……
也有很大可能等不到，听说对方都拒绝自家老板三次了——不过这话他没敢说，毕竟他以后还要在老板手下继续做事的。
叶清是个妥妥的行动派，定好计划后，便认认真真开始实施。之前答应陪他拍戏也还是照常去，只不过变成远远看着，等他的戏份一拍完，就转身离开。
她其实不太懂风花雪月那些事，虽然在现实世界谈过一段恋爱，但因为是对方追的自己，追到后更是把她捧在心尖宠着，根本轮不到她花心思哄人。
但孟争于她而言不一样。
他很像一个人。
虽然从里到外，包括言行举止，都和那个人没一点儿沾边，但不知道怎么，她就是觉得像。所以也发自内心的，想对他好点，再好点。
除开当事人，小唐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以往小顾总见到孟争总要缠上好久，没话都要找上几句，现在不仅摆出男女有别的姿态，甚至连招呼也不太跟他们打了。
她现在的行为，活像皇帝在后宫见着一位不受宠的妃子，不得不应付两句的感觉。
小唐：……要不是小顾总还每天派人送来精心准备的餐食，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这天拍完戏，小唐给孟争递瓶水的功夫，不远处的小顾总已经顺着人群离开了。
回化妆间路上，小唐主动提议，“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要不我给小顾总打个电话，你们出来好好谈谈？”虽然他替小顾总做事，但心还是向着争哥的。
“不用，你给谭助理打电话，让他以后不要再送餐来了。”孟争推门走进化妆间，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明天就杀青了，叶清履行完诺言，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找他了。
孟争有个独立化妆间，虽然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但这待遇已经比男女主角好太多了。毕竟隔壁几个化妆间都是演员共用，每到拍打戏，人就比平时多一倍不止，转身都困难，根本不能好好化妆。
演员们提过几次，但场务每次都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没答应也没拒绝，以至于这事儿一直没有下文。
场地不够用，男女主角的助理就寻思去问问孟争能否共用，孟争答应了，他后面的戏份少了，所以基本是他俩在用。
梳化师给孟争卸完妆就离开了，没一会梦云走了进来，她看见孟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孟争？你怎么在这儿？我刚才看见一个小顾总跟一个五官神似你的人走了出去，还以为是你呢……”
孟争听完，当即起身往外走。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梦云看着他的背影，尴尬地摸摸鼻子。
小唐拍拍她肩膀，露出欣慰的笑，“没有，你做的很对。”争哥就是太闷骚了，再不刺激一下，说不定他俩真要凉了。
孟争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叶清在哪，他在片场外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刚打算原路返回，就在拐角碰见了想找的人。
和梦云说的一样，叶清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们靠得很近，一直在说话，说到一半，孟争看见那男人突然弯腰，十分自然地捻了下叶清的发丝。
叶清低头笑了下，并没有抗拒的神色。
孟争脸色倏地冷了下来，快步走过去，“顾挽桃——”
叶清听见孟争的声音，诧异地回头，刚要问他怎么在这，胳膊一紧，已经被他扯了过去。
他没控制住力道，松手后，叶清胳膊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块。
他愣了一瞬，有些无措：“……抱歉。”
“不痛。”叶清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指了一个方向，对男人说，“你往前走300米，看见路标左拐，就能看见公交站了。”
“谢谢。”男人礼貌道谢，转身离开。
孟争面无表情地将他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最后定在他微跛的左脚上。这个人的五官和他有七成相似，除了没有那条疤。孟争稍稍动脑，就猜到了是高级员自己捏了个身份下来串场了。
果不其然，那男人走没几步，突然转过身，趁着叶清没注意，冲孟争眨了眨眼，笑容狡黠。
孟争握紧拳头，忍住了过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叶清一心挂念孟争，根本没注意他不对劲的表情，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陈林那边一确定场地，叶清这边就跟着忙了起来，加上顾嘉辰高考完，抱着学商实践的想法，三天两头往她这跑，她手上事情一多，分给孟争的心思就少了。
她没想到孟争会主动来找她，一高兴，就把男员工再三叮嘱的‘矜持’抛到了脑后。
这里日头烈，她牵着孟争，将他带到旁边户外棚下，又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给他，“明天杀青了？”
“嗯。”孟争拧开瓶盖，将水还给叶清，抿唇小声质问，“你怎么什么人都给碰。”
“……他说我头发粘了东西，就顺手帮我摘了下来。”叶清并不关心谁碰了她的头发，她看着孟争，乌黑的瞳仁亮晶晶的，“你下午有事吗，我叫了好吃的，去你房间吃？”
算了算，今天该是他们见面吃饭的日子了。
孟争跟着她往停车场走，故意落下两步，慢吞吞踩着她的影子，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最近很忙？”
“有点。”叶清想起了最多只能见三小时的规定，不想浪费时间聊工作，便转移话题，“明天几点结束，我要送花吗？”
“……不用。”一说花，他就想起那束蓝色妖姬，孟争垂眸，“你上次写的卡片，我看见了。”
“那个啊，我当时想到就写了，如果内容冒犯到你，扔掉就行了。”叶清走到副驾驶门前，十分自然地为他拉开车门。
孟争也不觉得别扭，他喜欢她的体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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