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他好像有了点精神。
窗外投来的月光浅浅，落在床榻上一角，正巧照亮这一方小小天地。
廉黎安眼中的亮光，江念看的分明。
“……”坏了，看样子像烧坏脑子了。
江念很少见廉黎安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想来他是受不住这重伤加高热。
她抽回手，“先前才说等嫂嫂身体好些了，我再借嫂嫂的关系拜见二皇子殿下，不过半天没见，嫂嫂怎么缠绵病榻了？”
江念嘴巴微张，恍然大悟道：“嫂嫂莫不是不愿我见二皇子！”
她一口一个嫂嫂的喊着，好似看不懂廉黎安的脸色，甚至变本加厉。
“不许我私见外男，这便是长嫂如母吗？”
“够了！”廉黎安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打断，“混、咳咳，混账东西。”
“你若专程为此事而来，我劝江小姐还是快些回永安侯府吧！深更半夜，我怕传出去对江小姐名声有碍！”
“你知道我会来？”江念瞬间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挑眉，
“没留贴身伺候的人，闹了半天也不见守卫……嫂嫂怎么为我大开方便之门？”
江念最后几字咬字极轻。
不是因为迟疑。
她确信自己的判断，只是不解廉黎安此举的用意。
“咳咳、咳，”廉黎安又咳了几声，他自觉失态，刚咳嗽时便转过了头，面朝墙内。
“不知江小姐可知道‘请君入瓮’？”
他说着，又转过头来，“所谓的方便之门，不止为江小姐。”
廉黎安的思维被发热影响着，固执地解释着，江年看着他不甚清明的眼，叹了口气，没再去调戏他。
“廉公子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先吧。”
说完，江念上手直接摸出了廉黎安藏起来的摇铃，嚣张地晃了起来。
在一片清脆的叮当声中，廉黎安气红了脸。
他的脸本就因发烧而红了一片，现在这片红隐隐有着往下蔓延的趋势。
他颤声：“混账东西！”
江念这才反应过自己做了什么。
——她顶着江念的身份将手伸入了廉黎安的衾被。
看着廉黎安羞愤的脸，江念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不怪她。
两人之前在国子监甚至一同午睡过，她今天做的事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江念还记得当时廉黎安板着脸说寻常好兄弟睡一张塌上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如今……
哎。
江念幽幽叹口气，将摇铃放在廉黎安手边。
“嫂嫂，我还会来探望你的。”
许下承诺后，江念推开门，无视门口的守卫，大摇大摆带着西竹回到了永安侯府。
看到主子房里半夜走出个妙龄少女，成晓瞪大了眼。
再次听到室内的咳嗽声时，成晓这才回过神，快步走进屋。
屋里没通风，血腥气挥之不散，他变了脸色，慌张查看廉黎安的伤势。
“！”
“主子，属下这就为您拿创药！”
廉黎安疲惫地合上眼，呼吸声越发微弱。
先前的交谈废了他太多心力。
他早该料到的。
那样的人做出来的全是混账事，做梁上君子也不懂藏好尾巴。
房梁的突兀地多出块阴影，廉黎安看的分明。
“守好廉府，再来人直接杀了便是。”
成晓应声：“是！”
*
江念虽说要再去看看廉黎安，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自祈福那日与一些贵女交谈过后，这几日她收到了许多邀约。
白日忙着应付宴会，晚上又要整合最近得到的消息。
忙得脚不着地。
不过确实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江念还在昨天的宴会中见到了蔺澄心。
想来是那件让巡盐御史烦心的事被解决了，所以她被允许出府参加宴会了。
不过那场宴会有太多生面孔，人多眼杂，江念便没有贸然靠近蔺澄心打探消息。
只说自己准备了一个小宴，邀请了一些贵女一起泛舟，欣赏春日美景，希望她也能出席。
蔺澄心当面便应了下来，江念回去之后又递了份正式的邀请。
作为东道主她包下了一条华丽雅致的画舫船，万事俱备，只待泛舟时再向蔺澄心细细打探消息。
等到了泛舟那日，画舫船甫一露面便受到了诸多赞扬。
雕梁画栋，红木制成的船身，配着卧鹿仙鹤的镂空玉雕，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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