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东宫，人头攒动，光影缭乱。
谢侧妃将要在今晚诞下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房间里太医院的接生嬷嬷已经就位，正等待着谢问珪发动。
公孙止和袁怡媚站在宫殿附近的高处，静静等待着时机。
袁怡媚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已经安排好了，保证今日谢问珪生下的是男孩。”
公孙止轻声应喝：“嗯，我等这一晚已经等了太久了。”
袁怡媚看着眼前的公孙止，他语气冰冷中夹杂着兴奋，感觉距离自己那么遥远，不可捉摸。
晃了晃神，她强迫自己变得理智：“主上必会得偿所愿。”
东宫里开始传来谢问珪奋力叫喊的声音，看起来生产尤为艰难，她满脸都是累出的汗水，已经没有力气了，孩子却还是没出来。
谢问珪脸上流下了热泪，稳婆也急得团团转，太医们跪倒一地，情况不容乐观。
燕从昀在外面不停地走来走去，整个皇宫都注视着这一孩子的消息。
袁怡媚安排的宫女偷偷喂谢问珪吃下一粒催产药，谢问珪重新凝聚了力气要把孩子生下来。
稳婆战战兢兢的，见势不妙，前去禀告燕从昀：“太子殿下恕罪，侧妃娘娘她，怕是不太好，还请殿下决断，保大还是保小？”
燕从昀心里一梗，他现在太子地位不稳，连父皇都对他颇有不满，他需要一个孩子来为自己加码。
燕从昀虽是不舍谢问珪，可终究是选择了江山，丢弃了美人。
他下定决心开口：“全力以赴保孩子，若是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稳婆只得按照燕从昀吩咐的办，稳婆与那宫女交换了眼神后，走到了谢问珪身边，悄悄运起内力助孩子出来，孩子不哭也不叫，脸色青紫。
稳婆变了脸色，宫女一看便知大事不妙，她急忙拿出一个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男婴，代替了这孩子。
稳婆接过孩子，用力一掐，孩子顿时大哭起来。稳婆适时说：“恭喜娘娘，生下了一个小皇孙。”
谢问珪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她预感到了自己身体里生机的流失，但是她心里一心只有燕从昀和孩子，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用力睁开眼睛：“快，让我看看孩子。”
稳婆上前把孩子抱给她看，她看着小小的孩子，落下了眼泪：“可怜的孩子，母妃不能陪你长大了，你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尊贵无双，母妃会保佑你的。”
宫女悄悄提着篮子去了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把她的身影遮掩得严严实实，宫女一路提着篮子走到了宫墙处，一个腾跃，便离开了皇宫。
来到袁怡媚面前禀报：“禀女使，谢问珪没能挺过去，孩子生下来便没了呼吸，还好女使英明，提前准备好了孩子。”
袁怡媚转过身来看着宫女冷声道：“做的不错，事成之后必不会亏待你。”
宫女面上浮现喜色，转身离去。
公孙止一直冷冷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袁怡媚开口询问：“如今东宫已被我们掌握，下一步该怎么做？”
公孙止的语气像天山上冻了一百年年的冰霜：“狗皇帝活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送他去见阎王了。”
袁怡媚是一个坚定的追随者：“属下愿为主上分忧。”
公孙止激动地说：“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恭贺主上。”
“就在庆祝得子的宫宴上动手，届时我会让风、花、雪、月助你成事。”
“是，属下必不负主上所托。”
京郊半山腰的庄园里，楚玥与赵苑含收拾好了行囊，出发回宫。
太子终于想起了太子妃的存在，谢问珪没了，东宫需要楚玥回去主持大局。
楚玥听到谢问珪的消息很是唏嘘：“无论多么尊贵，就算在最金贵的皇宫里，女子生产也是跟去鬼关门走了一遭，谢问珪没走出来，我母妃也是。”
赵苑含很少看到楚玥这么悲伤的样子，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讲她母妃。
赵苑含不由得叹气：“是啊，还好你没事。以后都不要孩子了。”
楚玥听到她这样说，也不禁开口：“别被我的话吓到了，你身体很好，应该可以尝试一下生孩子，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倒霉。”
赵苑含失笑：“我不生，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样不好吗？”
楚玥拿手锤他：“你胡说什么呢？我的孩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赵苑含语气中透着幽怨：“我的饭是白做了，早知道还不如喂个小鸡小鸭的，也省得你与我这么撇清关系。”
楚玥有些羞愧：“好吧，我承认你的手艺确实好，孩子能顺利出生也有你一份功劳，但是你不准有抢走孩子的想法，知道吗？孩子长大了我会告诉他，让他感谢你的。”
赵苑含拿楚玥没办法，心中有些失落，自己的孩子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认，这可真是煎熬啊。
楚玥坐在马车上，马车才离开庄园一小会儿，她的眼睛就红了，看着像是在忍耐着，竭力不让眼泪落下。
赵苑含也被她感染到了，两个人对着难过。
青瑶青弦看不过去了，青瑶拿出帕子递给楚玥：“公主，别伤心了，过几天柳医女就带着孩子去东宫看你了。”
青弦也附和：“是啊，公主和苑含公主，你们两个坚强些，不然太子殿下见了肯定会起疑的。”
楚玥声音里带着哭腔，弱弱道：“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
赵苑含抬手摸了摸楚玥的头发：“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先应付过去太子再说。”
楚玥按下了心中不舍的情绪，掀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赵苑含也跟着她往外面看。
草长莺飞，春风送暖，桃花次第开放，美不胜收。
楚玥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外面的美景，不忍错过，叫停了马车。
楚玥下了马车，赵苑含跟在她身后，一直小心地照顾她，青瑶青弦也感叹：“这也太美了，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楚玥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衫，走在桃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轻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空中打着旋，自由得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楚玥身上落满了花瓣，伸出手掌向上，桃花花瓣便躺在了她手上，她迎着花瓣跳起了胡旋舞，扭动的腰肢毫无防备地进入赵苑含的眼帘。
赵苑含拿出笛子吹奏，和着笛声，楚玥越舞越快，青瑶青弦在旁边看呆了，不敢出声，恐破坏了这声，这舞，和这神仙似的二人。
笛声停下时，楚玥堪堪跳完最后一个舞步，她与赵苑含很是默契，她能听懂赵苑含的笛声，那里面蕴含了无限的爱意。
楚玥心弦有些触动，她看着眼前的赵苑含，又回想起来扮男装的赵苑含和她梦里动情的赵苑含。
她开口叹道：“赵苑含，可惜了。”
赵苑含还在回味楚玥刚才的舞，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有些懵地发问：“可惜什么？”
楚玥道：“可惜你不是个男子。”
赵苑含有点好奇地追问：“若我是个男子又如何呢？”
楚玥上下打量了一下，有意捉弄赵苑含一下。
她露出一个促狭的笑：“若你是男子，我定要把你收入我的府中，日夜与你欢好。”
赵苑含做出一副害怕状，抱紧了自己，远离了楚玥：“你好可怕。”
楚玥见他这样更来劲了，她欺身上前，把脸凑近了赵苑含，二人之间只差一点点就贴上了。
赵苑含心中小鹿乱撞，他低头看到楚玥饱满莹润的红唇，控制不住地亲了上去。
楚玥被他的举动惊吓到了，她慌张后退，用手帕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的嘴唇：“赵苑含，你疯了？”
赵苑含心里埋怨自己没出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忍了，怎么偏偏今天就鬼迷心窍了呢，这下该怎么跟楚玥解释呢。
楚玥见赵苑含低着头，一脸后悔的样子，她接着道：“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赵苑含抬起头，纠结了一会还是直接道：“对不起，我太孟浪了。”
楚玥更是摸不着头脑：“赵苑含，咱们俩都是女子，虽然这样于礼不合，但你也不必用孟浪来形容自己吧。”
赵苑含看着楚玥惊讶地问道：“你不怪我？”
楚玥笑嘻嘻地：“我大度嘛，你肯定是被本公主的美貌迷住了，这也不能怪你，谁让本公主天生丽质呢，这次看在初犯的份上放过你，下不为例，不然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特殊癖好。”
赵苑含则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道：“什么特殊癖好？”
楚玥睁大了眼睛，有些羞于启齿，脸上也泛起薄红：“哎呀，你别问了，总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青弦青瑶在旁边更是快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其实她们俩早就在私下里交流过，都觉得楚玥和赵苑含走得太近了，二人相处时也不像是情敌或是姐妹，更像是……夫妻。
但她们俩不敢说，这太过惊世骇俗，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她们俩脑子有问题，而且传出去了对楚玥也不好，她们才没有提醒过楚玥。
楚玥本人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安心享受着赵苑含对自己的好，放任赵苑含与自己越来越亲密。
虽然有感觉到赵苑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根本没有深究，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兴许赵苑含对谁都这样呢。
赵苑含则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殊不知爱意最是隐藏不住，已经满得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只是他身在局中，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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