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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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将军要娶她作为平妻的程青竹羞愧难当，当夜便要离开将军府。
“将军与民女之间清清白白，沈将军何必自寻困扰，败坏名节。”程青竹扶着肚子，质问道。
沈妄看了她一眼，道：“本将军也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你一女子如今怀了孕，在京城举步维艰，你救过本将军的命，对于你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并没有辱没了你，你进将军府并不是为妾，而是以正妻之礼，又有何不妥？”
“将军觉得报恩的方式便是娶我？将军也未免太自大了吧！于公来说，将军击退西北变乱，乃大昭之幸，于私来说，将军骄傲自大，不顾及别人感受，民女宁愿从未见过将军。”程青竹气愤难忍。
“程小姐，沈婕妤先前让你在将军府上住着，再等等消息，先不要冲动。”红杏伸手拦住了程青竹，急急忙忙地安抚住她。
程青竹冷着一张脸，“我在将军府到底是鸠占鹊巢，对将军名声不好，也对将军夫人不好，不如早早离去。”
沈妄却摆摆手，无所谓道：“不用担心，夫人只是闹一时脾气，她会理解的。”又承诺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本将军也不会强人所难。”
和离一事到底是耽搁了，沈将军迎娶平妻一事也没了下文，而沈将军带回来的女子最终被将军认做了义女，京城流言四起，沈家、姚家依旧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之笑谈。
然而不久，叶无修登门镇国将军府，声势浩大，再一次将这位义女话题带上了巅峰。
叶无修带着一箱一箱的贵重物品，浩浩荡荡地送至将军府。
沿路百姓窃窃私语，叶少卿这是要做甚？
他面无表情地将以前作为阿牛时程竹青为他做的香囊玉佩药包衣物的桩桩件件还给程青竹，又附赠了比第一次还多的金银，冷冰冰的语气说出口的话语更是冷漠至极。
“程姑娘，叶某感谢您救命之恩，特奉上薄礼以表感谢，至于你我二人情爱一事，无修自认冷血冷情，对程姑娘确实没有私情，还往程姑娘早日觅得佳婿，不要在叶某身上吊死。”叶无修躬了躬身，对着程青竹拜了一拜。
他再一次声势浩大地在世人面前与将军府义女程青竹道谢，也将他与程青竹的过往斩断得干干净净，他们之间只有救命之恩，没有男女之情。
程青竹惨白着一张脸，怔愣着看着这一切。
她本无意再一次地面对叶无修的薄情，只当他的阿牛早已死了，可偏偏又怀了孕，只想见他一面罢了，却没想到这终究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沈婕妤到！”太监尖细的嗓子禀告道。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行礼。
沈晚棠挺直腰背，直直地搂住了摇摇欲坠的程青竹，也为她挡去众人的各色目光，目露嘲讽，语气尖锐地向叶无修开口道:“叶少卿今日行径，难道不是在侮辱沈家，侮辱自己吗?”
叶无修面露惊讶，复又很快地调整好表情，行了行礼。
而在座所有人都在惊讶于沈晚棠竟会维护程青竹，这个一进府便被将军要抬为平妻又莫名成为将军义女的怀着孕的女子。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沈晚棠再度出声:“叶少卿今日此举不仅折辱了程姑娘的好意，更折辱的是叶家的颜面。
当日程姑娘救下昏迷不醒的叶少卿，已是仁至义尽，叶少卿今日行径，明面上报恩，实则告诫程小姐勿挟恩图报，便是置程姑娘于不义。
而程姑娘既已成为镇国将军的义女，便是我沈家之人，叶少卿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程姑娘的情意，更是给我沈家抹黑。我沈家待嫁女子还有不少，你又让他们如何自处。
叶少卿如此作为，实在有违君子之道。今日之事，本宫回宫定会如实禀告皇上。”
沈晚棠话音刚落，叶少卿已脸色铁青，又干硬道：“情爱一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臣与程姑娘两个人的事，定不劳娘娘操心，况且，臣丢失了一段记忆，更是没法说，如若真有那么一段情，定不会辜负程姑娘。”
景阳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噤若寒蝉。
惠嫔闭眼倚靠在软塌上，李美人正帮她揉着太阳穴。
求知欲旺盛的李美人正期待着下文，“然后呢？关于叶无修忘记他作为阿牛时这段丢失的记忆，已成事实，若是他不认，程姑娘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惠嫔摇了摇头，道：“没，就在叶无修眼神阴鸷，目色渗着寒意，与沈婕妤对峙时。”
惠嫔故意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道：“他姐来了，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李美人有些惊讶，“哦？淑妃姐姐也出宫了？”
惠嫔点了点头，又仿佛受不了似的，嫌弃道：“嗯，她和沈婕妤一起出宫的，只不过她嫌宫人抬的太颠了，慢了一程。”
李美人停下了为惠嫔按摩的手，期待地问道：“然后呢？”
惠嫔回想了一番道：“然后叶无修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当时的叶无修顶了顶上颚，阴鸷的眼神复又转向叶无霜。
紧接其后又是一个大比兜，叶无霜气愤道：“装什么深沉，还不给人道歉！”
“哦。”叶无修冷着一张脸，淡淡说道。
真血脉压制。
遥想当年，他少年梦想，立志要进大理寺，第一个就把他姐逮了，可谁知她姐先一步进了宫，成了皇帝的淑妃。
听说还颇为受宠，真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看上她，又凶脾气又差。
叶无修敢怒不敢言，内心荼蘼不振，表面却是一脸冷硬，最后在两家商议之后，为两人订下了婚约。
沈晚棠本为程青竹感到开心，可什么地方仿佛又有些不对劲，程青竹一项视金钱如粪土，也与已恢复记忆而忘记阿牛哥的叶无修早已断绝来往，可这一次来京城仿佛是冲着叶无修来的。
难不成是只因为怀了叶无修的孩子？
这就是母爱？沈晚棠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