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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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寇斐没有下重手，否则这个五重天的练炁士，最起码也得喷出一口老血！
落地堪堪站稳，这位仙宗弟子不由得面露惊愕，直到此刻，才晓得寇斐的厉害。
眼看他在寇斐手底下吃了亏，那十几个同样出自于仙宗的监管惊慌失措，想要帮把手，可连最厉害的都歇菜了，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寇斐也不想场面太过难看，随即大咧咧解释道：“黄侃老弟，你怕是误会了，这些灵石并非是仙宗财产，而是我随吴管事在赌坊中赢来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冒然出手，平白伤了咱们兄弟间的和气。”
听他搬出吴老海，黄侃一愣道：“原是如此，却是我情急了，还望寇兄莫怪。”
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还是真的臭味相投也罢，平素二人直是称兄道弟，眼下撕破脸，也只是因为黄侃怕受寇斐的连累，可对方既然说这些灵石是赢来的，而非仙宗财产，黄侃岂能不赶紧就坡下驴。
寇斐说道：“不知者不怪，来，别客气，监管统统都有十斤灵石。”
他如此阔绰，黄侃等人面露微笑，“那可就却之不恭了。”
在矿洞中做监管，其实没什么油水。
当然，只要不怕死，也可以吃得油满肠肥。
但前提是，执法阁找上门来，东窗事发，千万别吓尿裤子。
平时私藏一两颗灵石，都要提心吊胆，唯恐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眼下，竟得寇斐慷而慨之，每人送十斤，黄侃等人欣喜之极，也不客气，各自去取了。
没了一百多斤，灵石仍然还剩下许多，黄侃走到寇斐身边，低声说道：“瞧寇兄这架势，是所有人都有一份？依小弟看，这些下贱的奴隶就不必给了吧，寇兄难道忘了，不久前，这群狗东西还想要造你的反？”
寇斐似笑非笑地看了黄侃一眼。
敢情矿奴聚众闹事，你小子知道啊。
当时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奶奶的，只怕是存心想看老子的笑话。
这时候又来挑拨离间，王八犊子……
虽然很想抽这黄侃一巴掌，但顾忌其是仙宗弟子，寇斐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兀自看向一众惊疑不定的矿奴，说道：“其他人，每人两斤，都自来拿吧。”
平时巧取豪夺的活土匪，此刻竟突发善心，做起了活菩萨，行布施之举，矿奴们简直不敢相信，谁也不敢去取灵石。
寇斐笑道：“妈了个巴子，老子好不容易慷慨一回，你们倒一个个扭捏的像个娘们儿，不要拉倒，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罢，抬起戴在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便要将余下的灵石收回。
有个矿奴狠狠一跺脚，咬牙道：“就算是圈套俺也认了，两斤灵石，若是能想办法寄回家去，怎的也能置一晌地，让俺家那婆娘，还有俺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吃上一口饱饭。”
毅然决然走到灵石堆旁，抓了几颗，塞在了怀里。
见寇斐没有动作，其他矿奴再不迟疑，争先恐后，很快，便将灵石拿得一干二净。
“都滚吧，不过我得给你们提个醒，这件事切记要守口如瓶，都将灵石藏好了，日后若能离开这里，手里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有执法阁的问起，便实话实说，又不是仙宗的财产，谅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众人忙不迭点头，手捂着怀中渐渐温热的灵石，相继离去。
寇斐眼尖，看到所有人中，唯有李惊蛰没有拿灵石，当即问道：“你怎么不拿？”
李惊蛰停下脚步，一脸桀骜不驯之色，仰头道：“拿了你的灵石，就此心甘情愿被你当奴役使唤？我李惊蛰顶天立地，岂能受你这等人呼来唤去，区区两斤灵石，我还不放在眼里，你留着给自己置办棺材吧。”
嘿——
这臭小子，脾气还挺冲。
寇斐走向李惊蛰。
李惊蛰下意识捂住面颊，慌张道：“你要做什么！”
寇斐笑道：“你以为不拿灵石，就不是奴役了？就能不受老子的使唤？”
李惊蛰怒极道：“太衡仙宗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受你的欺辱！”
还是年轻啊。
太气盛！
虽然寇斐很欣赏，但还是忍不住赏了一个巴掌。
李惊蛰又被打飞出去老远。
“小子，在这种地方，若想活得长，一定要守规矩，最重要的是，别和我耍狠，你狠，我他娘的更狠！”
望着笑的直有些渗人的寇斐，李惊蛰不寒而栗，不争气的心生胆怯，暗自牙齿咬碎。
得了寇斐的灵石，矿奴们喜悦之余，仍觉不太踏实。
这个土匪平时极尽剥削之事，而今竟一反常态，主动送起灵石来，实在令人费然不解。
可过了好一段日子，也未见寇斐再提起此事，矿奴们方才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有的开始反思起寇斐以往的所作所为，其实这个家伙除了嘴巴臭点，好动拳脚，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恶……只是过于苛刻，私藏点灵石而已，必被这厮想法设法搜刮去。
不过这两斤灵石，如今也算作了弥补，可见他还有点人性，往后在暗地里少骂几句就是了。
矿奴们开始念起寇斐的好，唯有李惊蛰仍与寇斐势不两立，尽管畏于寇斐的虎威，不得不忍气吞声，干些端茶倒水的活计，但心底却无时无刻不想高举义旗，反了寇斐这个为虎作伥的“仙宗狗腿子”。
“那个土匪分明就是想用灵石收买人心，你们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区区两斤灵石而已，只要咱们同仇敌忾，一齐反了，到时这洞中的灵石，还不都是咱们的。”
这日，趁着寇斐午睡的空档，李惊蛰又跑到工区蛊惑人心，撺掇矿奴们揭竿起义。
可矿奴们哪有闲工夫听他胡扯，只作不闻，自顾忙碌着。
李惊蛰急道：“你们难道就甘心做一辈子的奴隶，不想重获自由？”
一个矿奴推车路过，悠悠说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这番话若是让寇老大听见，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李惊蛰大声道：“我不怕他！这个仙宗的狗腿子，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余音未歇，便听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道：“他娘的，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狠，想反老子不说，还要弄死老子。”
寇斐！
李惊蛰一凛，下意识捂住脸。
可紧跟着，便觉屁股一痛，被踹出老远去，摔了个狗啃泥。
周围的矿奴连忙装作没看见，埋头苦干。
寇斐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李惊蛰，兀自对众人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是月底仙宗催要的灵石无法如数交全，下个月，咱们矿洞可就连麸糠都吃不上了！”
李惊蛰爬起身，浑身颤抖，怒意沸腾，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越想越气，便要与寇斐拼了。
但就在这时，有矿奴急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寇斐一皱眉，不悦道：“嚷嚷什么，你家里的媳妇儿又有了！”
那矿奴上气不接下气道：“仙……仙宗执法阁的人来了！寇老大，您……您快出去看看吧，那些家伙已经杀红眼了！”
寇斐面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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