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然是为了给你挣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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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便是厉怀夕的生日宴，请帖一早便送到了祈钰手中。
她只看了一眼便把帖子放到了一边，坐在梳妆台前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德妃派过来的桂嬷嬷替她梳妆。
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请帖，而是催命符。
许是想到齐王府里没什么可靠的老人，德妃不放心，一早便让自己宫中资历最深的桂嬷嬷到了王府这边。
一来，桂嬷嬷是宫中老人，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二来，今日公主生日宴上京城诸多贵族小姐都会来，至少妆容打扮上就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王妃想要什么样式的发髻？”桂嬷嬷摸不透祈钰的心思，问了一句。
祈钰哪里懂这些，看着自己一头柔顺的长发，淡淡道：“嬷嬷决定便好，左右能见人就行。”
“是。”桂嬷嬷见她对这些事确实不上心，也就不多问了，按着京城里流行的发髻样式替她将头发梳起。
祈钰看着桂嬷嬷一双巧手将自己及腰长的头发盘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嬷嬷真是好手艺。”
她向来随意惯了，平日里头发总是用一根红绳一把扎在脑后，简单又方便。
虽然王府里也有侍女能替她梳妆，但只要不出门，祈钰都懒得花时间打扮。
要不是因为活在古代，她都恨不得把头发给剪了。
桂嬷嬷透过镜子瞧见她一双杏眼微微睁大，还好奇地左右看了一会，有些失笑，王妃还真是孩子心性。
梳好了头发，还要上妆，大昭女子喜欢偏粉嫩的妆面，最爱粉色胭脂，上脸自带一种柔美之感。
祈钰之前给自己扮丑的时候，各种颜色的胭脂都往脸上随便抹，看起来跟柔美半点也不沾边，人见人嫌。
眼下卸了妆后，桂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疤，难免有些心疼。
她看人向来很准，自家王妃看骨相绝对是个美人，可惜这张脸上却生了几块丑陋的疤。
要不然，同王爷站在一起，绝对是京城中不可多得的一对璧人。
她可惜了一会，才问道：“王妃喜欢什么妆面？”
祈钰想着今日去的好歹也是个正式场合，要她真顶着一张花花绿绿的脸去了，到时候丢的不只是她的脸，还是齐王府的脸。
想了想，她将自己早就研制好的一盒粉膏拿了出来，在脸上抹了几下。
顷刻间，原本黑一块红一块的疤痕淡了很多，原主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但她没打算一次就去掉这些疤，要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恢复了，还不知道又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她呢。
“王妃，这是……”
桂嬷嬷看她跟变戏法一样在脸上涂了点东西，接着那些难看的疤痕就淡了很多，心下大骇。
难道王妃还会什么妖术不成？
祈钰看着镜子里的人，这是一张跟自己原来的长相有五分相似的脸，看起来还有几分熟悉，倒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她摸了摸脸上滑腻的皮肤，忍不住感叹，真的是毫无瑕疵、吹弹可破，也难怪会被祈安然嫉妒。
“嬷嬷，你觉得我长得如何？”祈钰轻声问了一句。
桂嬷嬷回过神来，忙恭维道：“王妃天人之姿，京中无人可及。”
祈钰微微一笑，也不当真：“嬷嬷说笑了。”
眼下她这张脸虽然恢复了几分，但也没到无人可及的地步，比起祈安然来都还要差上几分。
但桂嬷嬷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她在宫中服侍德妃娘娘三十余年，什么美人没见过。
宫中的美女如安贵妃，脂粉气都很重，少了一份脱俗之感。
但她今日初见祈钰，就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断定，齐王妃必定不如传闻中那么丑陋。
桂嬷嬷用脂粉替她遮了一下脸上的疤，然后再细细替她描了妆面。
她看得出齐王妃是偏明艳大气的长相，也不用那些小家碧玉的妆容来打扮她，点了红唇，原本还有些黯淡的面容顷刻便添了多了几分动人的风采。
祈钰看着镜中一点一点脱变的长相，心想，恢复五分的长相就能有这种效果，要是全恢复了岂不是祸国殃民？
到时候祈安然怕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换上一身繁琐的衣服后，她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了别院。
桂嬷嬷跟在她身边，心下默默叹了口气。
要是没有那几块疤，王妃一定是整个京城里与王爷最相配的女子。
前院里，厉明诀已经等着了，看到已经上好妆穿戴齐整的人走到面前时，有些怔住。
“你的脸……”他微微蹙眉，不知道祈钰用了什么手段，那张脸已经恢复了大半。
若是不说，谁又能想到长着这张脸的是京城里被称为傻子的祈家二小姐。
祈钰微微挑眉，“怎么，不好看？”
厉明诀移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烫。
自然是好看的，好看到他方才都差点看呆了。
“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
他轻咳了一声，牵着祈钰的手，将她一路带到了停在门外的马车前，将人扶了上去。
上车后，他才问道：“今日为何突然愿意以真容示人？”
祈钰被这一身的首饰压得只能端坐，看着倒是比平时要沉静了许多，红唇轻启，微微说道：“自然是为了给你挣面子。”
厉明诀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么个原因，半晌，才默默说了一句：“你是齐王妃，即便不打扮，身份也足以压她们一头。”
祈钰一双晶亮的眸子闪了闪，头上金光闪闪的朱钗连带着也晃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光彩夺目。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里满是戏谑：“她们不就是想等着看我出丑吗？我偏偏就不如她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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