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天下第一剑42】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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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菡觉得自己好像一片轻盈的羽毛飘到在虚空之中，举目望去上下左右皆是茫茫无尽的黑暗，只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遥远而空灵的声音。那是许多人在说话，声音交织夹杂在一起，嗡嗡嗡听得人无比头疼。
皱着眉头听了半天，龙菡才勉强辨认出几句语意模糊的话。
“已用天香续命丸吊她性命……残心毒直接从心脉进入扩散……真气走手少阴心经把毒逼入手指放出……”
“等等……她的心脉有问题？！”
“脉搏虚弱……没道理……不，不对，那不是心脏……”
“那是团真气……”
“天……她究竟是活着的……还是**？”
“杨少云一定知道，那真气是他……我想起来了，我师父……也知道。”
“……残心毒随着那团真气的脉动在她血液中循环，想要阻止毒素扩散就要把那团真气散掉，可真气一旦散了，没了能代替心跳供给血液循环的东西……她必死无疑。”
“……无解……”
这乱七八糟说的是些什么玩意？龙菡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她打了个哈欠，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在这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被模糊了。慢慢地龙菡听不到那些杂乱的谈话了，然而刚刚安静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又飘了过来。
“三天三夜……九天煌火狱雷劫……哈哈哈……好啊，真是好啊……”
“算你狠……”
“如果……决不饶你……”
与刚才仿佛看戏一般听那杂乱无章的话不同，龙菡此时忽然觉得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她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像是走入了滚烈的大火中，空气渐渐燃烧殆尽，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地，龙菡头晕目眩地闭上了眼睛。
昏迷前她最后的念头，是这片黑暗到底是什么地方……而我又是谁？
【龙菡！龙菡！龙菡！醒过来！】
是谁在耳边叫魂……真的好吵啊……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逐步下降，任务失败预警……】
【龙菡再不醒来你就灰飞烟灭了！给我醒醒——】
昏睡中的龙菡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她猛地翻身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砰砰的心跳声剧烈地撞击着骨膜，把声音在耳中无限放大。
【这是……咦？】龙菡环顾四周，花了一会儿的功夫才辨认出来自己竟然来到了系统的意识空间之中。
此时这片空间跟龙菡上次所见大不相同，两枚月亮不见了踪影，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连在一起翻滚的乌云，她身下那片原本清澈透明的凝固水域变得浑浊不堪，从水中生长出来的花枝正一朵接一朵地枯萎。
整座空间呈现出一种即将陨落坍塌的情景。
【总算醒了！再不醒过来你就真的灰飞烟灭了！】阿甘不知道从何处蹦了出来，它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到底在干吗？能躲开的暗器你非要凑上去撞？！】
面对咆哮的阿甘，龙菡懵逼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龙菡再傻也明白她是被这个狗比系统给算计了，心中有团怒火慢慢变大，龙菡冷冷地说道：【不是你让我去凑热闹救**的吗？现在反倒怪我咯？】
阿甘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让你救人也没让你送死啊！】
【我也不想死啊，】龙菡冷笑一声：【可你说张湘云她好好地抱着**往一边跑，怎么就忽然脚下一滑朝着悬崖下面摔过去了呢？】
阿甘陡然安静下来，它曲起的双腿慢慢挺直，一双圆滚滚的眼珠死死盯着龙菡，语气晦涩：【你的意思是**的？】
龙菡没说话，然而她的神色却明明白白写着“不是你难道是我”。
阿甘头顶的盖子乱颤，它双腿颤抖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绕着龙菡身边烦躁地踱步：【怎么可能是我？我是系统你是宿主，我们的命运暂时绑定的！你**我也就消失殆尽了！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是想让你快点完成任务，】没等龙菡说话，阿甘继续快速地说道，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焦急：【那是因为时间不够了！】
龙菡一愣：【什么意思？】
阿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游戏，是某个高科技产物或者神明跟你开的玩笑？】
【我不知道。】龙菡淡淡地说道：【你又不说，我就是被你无辜拖过来的。】
别提什么断更七天就会召唤出系统的废话，那说法哄哄孩子可以，成年人谁会相信？一听就知道是个借口。
然而当时龙菡很清楚，系统既然这样说了，就是不打算给她解释，哪怕她戳穿了这个谎言，还有无数的谎言在等着她。
得不到答案又有什么问的必要呢？
【这不是游戏。】阿甘轻声说道：【这世界的一草一木，你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杨少云还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数据不是虚拟，这里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罢了。你听过那个说法吗？宇宙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而我们所处的空间就是树上的一根根枝干，枝干有很多，世界也有很多，每个世界彼此之间并不互相影响，都是独立存在独立发展的。】
龙菡蹙眉：【平行宇宙？你说的没时间了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阿甘恨铁不成钢：【每个世界都有既定的法则，一般来讲各个世界之间是不能互串的，即使偶然通过罅隙来到了另一个时间里，也很快会被世界法则排斥离开的。】
龙菡开始有点儿明白了系统的话：【也就是说我原本该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排斥走了？是你想办法让我留下来的？】
阿甘使劲点它的大脑袋：【对。但法则是至高无上的，我也是个外来户，能留你十年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不需要我做什么，这个世界的法则迟早会发现你这个偷渡客的存在，然后……】
然后怎样阿甘没有说，但那意味深长的留白却让龙菡明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绕了一个大弯龙菡总算明白了阿甘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张湘云莫名其妙差点儿摔下悬崖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干的？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赶我走？】
阿甘点点头：【有可能，毕竟我不会害你，而张湘云确实失足也不可能摔下去，那就是有人动了手脚。谢云流和唐简是不会这么干的，那**要是能把张湘云弄下悬崖就不需要暗器，剩下的只有——】
【等等。】龙菡忽然眯起了眼睛，她轻声说道：【剩下的还有两个人。】
虽然印象很模糊，但在龙菡昏过去之前确确实实看见是方乾接住了她，而另一个一起来的人则打飞了刺客。
方乾都出现了，剩下那人一定是罗宇了。
方乾和罗宇这俩人出场的时间简直巧得不可思议，龙菡前脚刚丧失战斗力生死一线间，后脚这俩人就英雄救美神兵天降了，演戏都没这么准。
说他们没有一早就躲在旁边看着，龙菡绝壁不信。
但关键是为什么？这俩人有什么理由？不论方乾，罗宇不可能拿自己嫂子的命去赌吧？如果龙菡当时就是硬着心肠不回身，眼睁睁看着张湘云跟**摔下悬崖呢？
龙菡越想觉得这事越扑朔迷离，大脑仿佛一团缠乱的麻线理不出个头绪来，她烦躁地甩甩头，抱着双腿把下巴垫在膝盖上发呆。
阿甘看龙菡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它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慢腾腾地挪到了龙菡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终于暂时糊弄过去了，虽说日后有可能穿帮，不过能瞒一时算一时吧。
阿甘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和浑浊的水域，无奈地想。
发了好一会儿呆，龙菡才慢慢地说道：【接下来怎么办？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阿甘摇摇头：【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那任务就失败了？】龙菡苦笑一声：【说真的，以前我也没想着问过，那我现在问问你，这任务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是我会被你绑定？别拿你之前忽悠我的那一套来搪塞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不是搪塞你，】阿甘显得十分为难：【而是我不能说，现在你的力量没有恢复，我就没有相应的权限告知你事情的真相。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只有不断地做任务“升级”。】
听了阿甘的一番话，龙菡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反正她也没指望阿甘会告诉她真相，能说出这些情报已经是足够了。她从水面上站起来说道：【行吧，做任务升级是吧？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世界任务成功的标志是什么？天下第一的范围也太广了吧？我觉得小云现在就很厉害了。】
阿甘一看龙菡开始配合任务，它旋转一周表示自己的激动，声音也变得欢快了不少：【打败方乾就好了。方乾是目前这个世界的天下第一，只要打败他，任务就能判定过关。】
龙菡呆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说道：【要是小云知道我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他不找方乾拼命才怪呢……】
【送我回去吧。】龙菡拍拍手淡漠地说道：【早完成早完事儿，迟早要走就别拖了。】
【那个……有件事儿我觉得我得告诉你一声。】阿甘忽然想起了什么，它看着龙菡，表现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跟杨少云是什么关系？】
看着阿甘这副娇羞的恐怖样子，龙菡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警惕地说道：【你傻了吧？你自己给我的剧本是师姐弟啊。】
阿甘咳嗽一声，迅速远离龙菡身边十米，站在远处遥遥地望着她：【呃……姐、弟，是没错的。】
【什么意思？】龙菡眯起了眼睛，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阿甘：【你给我说清楚。】
阿甘伸出手捂住了它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好啦好啦别那么凶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反正方乾已经发现了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也不是人家的错啊人家只是为了让你更方便地完成任务都是为了你好……】
龙菡咔咔地捏着手腕关节，冷笑着慢腾腾朝阿甘的方向走过去。
【我说我说你这具身体是剑圣亲姐姐的但是她早就死在了剑圣六岁那年也就是你穿越之前的六年你别打我——】
阿甘的话骤然停住，它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眼睛上移开，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看着呆呆站在它面前高举着手准备扇它一巴掌的龙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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