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天下第一剑22】八尺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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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菡晚些时候顶着一张花猫脸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面。
虽说之前吕洞宾有帮龙菡擦脸，然而谢云流下手太黑，吕**尽力了也没给龙菡擦干净，只能让她回去打盆水好好洗洗。
紫霄宫没有铜镜，龙菡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个什么样子，不过从一路上都有纯阳弟子偷看她并捂嘴发笑来看，龙菡知道自己的形象绝对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过想到谢云流走的时候也不必自己好多少，龙菡瞬间又心里平衡了。
杨少云听见有人敲门，他开门之后看了看那个站在门口的人，“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龙菡：“……”
“杨少云！你开门啊！你什么意思！”
龙菡愤怒地拍门喊道。
杨少云心说这么暴躁一定是师姐没错啊，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吗？他一边嘟哝一边把门打开了。
然后杨少云抱着门框愣了愣，没忍住，哈哈大笑：“谁干的哈哈哈师姐你这是去哪里疯玩了？”
“让我进去你别笑了！”
龙菡愤愤地踩了杨少云一脚，冲进院子里面端盆打水洗脸。对着清澈水中自己的倒影，龙菡总算明白了为啥送她走的时候吕洞宾满脸都是心疼。
龙菡一想到她就是顶着这副尊容跨越了大半个纯阳宫……
#我也心疼自己。#
杨少云靠在回廊上看着龙菡对着一盆清水时而摆出面目狰狞的姿态，时而露出沮丧的表情，他眉目含笑问道：“到底是谁给你泼了满脸的墨汁？我帮你报仇去？”
“没关系，不用了。”
龙菡洗完脸，一边擦脸一边含糊地说道：“是谢云流，我已经泼回来了。”
提起谢云流，杨少云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看着龙菡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道：“谢云流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他说完一句话立马住嘴，像是在观察龙菡的反应。
龙菡手上的动不停，她把毛巾涮干净之后拧去水分，踮起脚搭在绳子上，抬头看了杨少云一眼：“我知道，况且有师父在，这事儿也轮不到**心。”
杨少云一看龙菡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了，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民不与官斗，事情一旦涉及皇权，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况且谢云流的事情可大可小，他毕竟没有跟着李重茂东渡离开，所以全看逼宫那位如何抉择。若是临淄王看在吕祖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揭过也就算了，可若是此事在临淄王心中埋下种子……
说不好日后找个由头发起来，到那时候才是真麻烦。
随口跟杨少云聊了几句，吃过饭二人就睡觉去了。
或许是明白自己真的不可能再去帮李重茂做些什么，亦或许是觉得纯阳宫更加重要，总之第二天龙菡扯着杨少云去饭堂吃饭的时候，听到了谢云流已经闭关的消息。
当然对外的说法是被吕祖关了禁闭好好思过，而吕洞宾也在清晨时分离开了纯阳宫前往长安进宫去找李隆基请罪，看看能否保下纯阳满宫。
不过看饭堂里大家火热的聊天气氛，龙菡觉得根本没有一个人担心朝廷是否会因为谢云流的事情而降罪于纯阳宫。
不知道是道长们根本不怕朝廷，还是觉得吕祖太硬没人敢惹。
吕洞宾不在，龙菡复习了一遍昨天学的千字文，又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天道剑势的剑招，就跑去找杨少云切磋武学了。
杨少云十分耐心地陪着龙菡喂招，过了没一会儿路过的李忘生发现两个人，十分感兴趣地凑到一边观战。
龙菡发现杨少云的武功又进步了，跟他们上纯阳宫之前相比少了一份凝滞而多了一份沉然大气，大约是受了吕祖的指点而心有所悟。尽管杨少云已经主动把自己的水平降到了跟龙菡差不多的档次上，五十招之后龙菡还是支撑不住地认输了。
龙菡单手拄着剑平复自己剧烈的呼吸，看着不远处杨少云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一样帅气地收剑，开始嫉妒他的好体力。
“师姐你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开始你连个马步都不会扎。”
接收到了龙菡嫉妒的小眼神，杨少云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然而听了这话龙菡更加不开心了，她冷哼一声转身回房了。
杨少云满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龙菡，他向李忘生投去疑惑的眼神。
李忘生回想了一下吕洞宾曾经的教诲，对杨少云真诚地说道：“师父说过，女人的想法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不可以理喻的，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师妹是女孩子，应该也差不多，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一个人待着，千万别再说什么试图挽救的话，很可能会说错了导致情况更加糟糕。”
杨少云想了想，觉得李忘生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想做点儿什么来弥补一下。
于是杨少云朝李忘生要了一个苹果，然后运用自己高超的剑法把苹果雕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潜入了龙菡的卧室把花放在了她的床头。
龙菡睡觉之前看到了那朵放在床头的花。
没了苹果皮的保护，苹果瓤已经开始氧化了，雕花呈现出一种难看的铁黄色。然而龙菡捧着那朵花还是笑了出来，她摇摇头，张嘴一口一口把花啃掉了。
吕洞宾第二天就回来了。龙菡从上官博那里听说临淄王跟吕洞宾密谈了三个时辰，等吕祖告辞之后，撤销追杀谢云流的命令就从宫里送了出来。现在临淄王正忙着准备登基事宜，没空管别的事情，他还托了吕洞宾在他登基那天“多多关照”。
“这要怎么关照？”
龙菡十分好奇，想到古人很在意“天授神权”的说法，她猜测道：“难道师父还能在他登基那天整点什么祥瑞出来吗？”
“当然可以！”
上官博一脸神秘：“比如紫气东来，瑞气千条，苍龙啸日……”
“等等等！”
龙菡听得目瞪口呆，她握住上官博的袖子惊讶道：“这玩意儿都能**？”
上官博不满地瞪了龙菡一眼，教育她：“师妹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叫**呢？只不过是师父武功已臻化境，出手便有呼风唤雨之势罢了，将来你要是能达到师父的境界，你也可以做到啊！”
龙菡听后十分羡慕向往。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云流依旧在闭关，龙菡则被吕洞宾和杨少云两个人轮番教导，每天都挣扎在水深火热的练武边缘，异常努力却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进步。有的时候龙菡烦躁地想要放弃，吕洞宾就让她蹲紫霄宫的门口一边读各种经书静心，一边看纯阳宫的其他弟子们练剑，过一会儿龙菡就能平静下来了。
有的时候就连李忘生都会来龙菡这里凑个热闹教她，不过李忘生主修紫霞功，与龙菡的太虚剑意是两种套路，更多的时候只能陪着龙菡喂招。
一年下来，龙菡终于把天道剑势下的武学融会贯通，在杨少云手下走上一百来招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多亏了李忘生的陪练，龙菡竟然能够使出北冥剑气中的一招武学。这可是个大进步，就连杨少云和吕洞宾听说之后都啧啧称奇，要知道在此之前龙菡可是一点儿内力都发不出来，只能比划剑招却无威力。
那唯一的一个招式名叫镇山河=
=。
某天切磋的时候龙菡被杨少云打得满地乱窜，她四处奔逃的时候手一抖，手中长剑分化出一道虚影，嗖地插|在地上，八尺的气场瞬间在她足下铺开。杨少云当即就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被镇山河的气场震退数尺，身体中流转的内息也忽然变得粘滞起来。
不过短短的数秒之后，那种内力阻塞的感觉就消失了。杨少云重新运转真气贯穿全身，他挑眉惊讶地看着龙菡。而龙菡则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剑，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镇山河？”
在一旁兴致勃勃围观的李忘生也诧异了。
但龙菡的逼没有装多久，她在李忘生话音刚落的时候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杨少云很久没有碰上龙菡晕厥的事情了，他抬手接住龙菡，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杨少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明白龙菡为什么会昏迷了。
李忘生没见过龙菡翻白眼，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当即就吓得赶紧带着师妹去找吕洞宾，吕洞宾正在看书，他瞥了龙菡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儿？”
吕洞宾一把扣住龙菡的脉搏，问道。
“师妹跟杨少侠切磋，用了一招镇山河。”
李忘生皱眉说道，“师父，您之前不是说，师妹无法动用内力么？”
“不是无法动用内力，是根本没有。”
吕洞宾淡淡地说道。
李忘生一脸不解：“那这镇山河……”
吕洞宾没有回答，他对杨少云招招手：“你来吧。”
杨少云点点头，他直接抬手按在龙菡胸前，磅礴的真气瞬间涌入她的心脉之中，龙菡的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醒过来。
李忘生只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古怪，吕洞宾和杨少云很明显是知道龙菡为何会如此的，但他二人却默契地一句话都不提。
片刻之后，杨少云收掌，他抱着龙菡低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我每天都有给她补充内力，以往她也昏迷过，睡一觉就好了，我先带她回去。”
就在杨少云准备离开的时候，吕洞宾忽然开口道：“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杨少云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没说话。
“这不是办法。”
吕洞宾又说道，“这样下去总有一天……”
“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杨少云低头看着龙菡的睡颜，睡梦中的龙菡唇角微微勾起，脸上含了一丝很浅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见此情景，杨少云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很感谢前辈您能够收她为徒，她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哪怕多一天，多一时，多一刻……”杨少云的声音越来越低。
吕洞宾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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