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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珺只觉得自己的无线耳麦里仿佛住了一只尖叫鸡，几乎直冲云霄的爆裂音差点儿冲破她的耳膜。
江珺皱着眉头，拿着多功能拆解刀的手尾指勾住无线耳麦反手就把它从耳朵里拽了出来。
紧接着，秦欧的视野中就变得一片漆黑。
秦欧：“……”太大胆了，真的，他年纪大了，这种刺激的事情多来几次，他的心脏真的受不了。
处理完秦欧这只尖叫鸡，江珺继续将注意力专注在面前的栏网上。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阻止外人从这儿进入，栏网设计了外八内四共计十二个小的固定螺栓。
每一个螺栓顶部的螺纹都不一样，饶是江珺捏着远征军特制的多功能拆解刀，对付这十二个小螺栓也得一个一个尝试。
可远处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了，甚至隐约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没入江珺的耳朵内。
江珺不为所动，眼中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小片栏网和十二颗固定螺栓。
一颗，两颗……
秦欧在一片黑暗中急得团团转，光脑已经调到一串虚拟号码上，随时准备拨打了。
但是脑海中回想起画面消失前江珺那淡然镇定的模样，有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手底下这位特别的任务执行者有点儿信心。
就在秦欧的手指反复在拨打按钮上挪回来又挪开去的时候，他眼前的屏幕突然重新出现了画面。
秦欧余光瞥见了那晃动的人影，立刻扑了上去：“江珺，你什么情况？”
眼前的画面比先前在走廊里的还要昏暗，江珺的声音也轻得几不可闻：“还好，这儿应该是整个新风系统的通风管道。”
“你还好吗？”秦欧隐约觉得江珺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细微而又断续，甚至还带着轻喘。
江珺点了点头，随后想到这没有光源的通风管道内，秦欧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的，于是她接着说道：“没事，引体向上吊久了，胳膊有点儿脱力。”
秦欧正想要继续说话，冷不防，那高质量的无线耳麦就捕捉到了底下传来的谈话声：“也不知道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还要呆多久。”
“快了快了，不是据说我们家主松口，同意戒大人的要求了吗？”
“百分之八，家主也同意了啊？真窝囊。”
“嘘，小点儿声，隔墙有耳。而且毕竟是这么大的买卖，就算是百分之八，我们也有大赚头不是吗？”
“切，大头都被上面的拿走了，我们能刮到多少油水，还真不一定呢。”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秦欧从耳麦中听着江珺有些粗重的喘息：“什么生意，给出去的分成能到百分之八，还有大赚头？”
说着，秦欧的声音一顿，有些迟疑：“不过我说，江珺你没事吧？”
“没事。”江珺现在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中，胳膊上的酸痛还没有缓解，精神却越发亢进，后颈处腺体的位置一阵一阵的发烫。
不会是分化先兆吧？
自从从严术那儿知道了自己进入omega的分化期后，江珺就恶补了关于omega分化的各种知识，对自己眼下的状态多少有些猜测。
说是正式分化的节点，但在每个人身上表现出的个体差异也很明显。
有的人只是浑身酸痛，睡一觉就好，有的人却能大病一场，发热直接到40度。
江珺不知道自己是哪种情况，但她的分化期突然来临，十有八九跟通风管道内这杂乱的信息素气味有关。
被其他omega的信息素诱导提前进入分化期这种情况在文献报道中也不是个例。
只可惜这个时机选取的实在是太不好了。
江珺深吸一口气，盯着肌肉一阵一阵的痉挛往前匍匐前进。
分化先兆并没有让江珺失去战斗力，反而是这异样的亢奋让江珺的大脑格外活跃，敏锐的听觉让她甚至能够通过自己爬行时发出的声音在通风管道内的传递反射分析出整条通道的布局走向。
这就是第二性别带来的人体改造吗？
江珺挑眉，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只有联邦首都军校的alpha学员能够操纵机甲，而没有分化期的beta只能在军区做普通的军事工作。
omega分化带来的感知提升，差异太明显了，想来alpha分化带来的提升，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从脑海中分布的通道布局猜想图中挑选了一条看起来最有可能收获信息的路径，江珺不再犹豫，继续往前爬过去。
这条道路尽头是一个约莫一人高的通风口，通风口被固定焊死，想要弄开就必须整出点儿大动静。
江珺尝试了一下便直接放弃：“解不开，但这么大的通风窗口，前面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走私的存放点。”
omega走私这事儿太过骇人听闻，江珺只打算上报联邦元帅，其他人，江珺还是谨慎为上。
耳麦内传来秦欧的的声音：“光线太暗了，看不清啊，僵局你能看清他们走私的货物是什么吗？”
江珺眯起眼睛，隐约能看到明灭光线中，似乎有几个人头攒动。
其实鼻腔中倒灌进来的浓郁信息素已经告诉了江珺答案，但江珺还是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沉声说道：“不清楚。”
说着，江珺便转身，从另一条通道爬了过去。
这条通道尽头的拦网和先前江珺爬进通风管道的是一样的，有了先前的经验，江珺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顺利将那拦网给彻底拆卸了下来。
底下是一间办公室，没有开灯，只有一台正在运作的光脑发出莹莹的光亮。
江珺走上前，瞥了一眼光脑，便迅速行动起来，从折叠空间内取出一只便携存储器，将它连接在光脑上，十指速度飞快：“这办公室的人级别不低啊。”
“你怎么知道？”秦欧透过摄像头看了一眼光脑屏幕，平平无奇的界面，他完全不能察觉到什么异样。
江珺的眼神依旧落在光脑屏幕上，下颌稍稍往先前下落的通风管道一点：“这里的通风管道有一条直达地面的通道，所有来自地面的新鲜空气，都会优先经过这个房间。”
一条单循环的通风管道，越到后面，运送的空气质量越差，有些在地下深处的小小房间，甚至堪比闷热的禁闭室。
“那这光脑？”秦欧不明觉厉，只能询问江珺手上的行动目的。
江珺飞快地破译着拷贝秘钥，手里动作不停：“你能在一台待机的固定光脑上听到这么大的风扇声？那得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
一台正在全速运转的光脑，屏幕却停留在待机界面上，这不摆明了就是有鬼吗？
秦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一些障眼法的小花招罢了。”江珺说着，破译出秘钥的六位数字，看着拷贝进度条缓慢增长。
“虽然还找不到能够证实对方身份的实质性证据，但是也不算毫无收获。”江珺说着，开始环顾整个房间，想要找到其他线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角落一扇隐秘的房门突然咔哒一响，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江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扑到了光脑面前，余光瞥了一眼堪堪过半的进度条，从自己的小腿处摸出匕首，另一只手则随意从折叠空间里摸出一只面具扣上。
被面具挡住了摄像头，只能感受到光影闪烁的秦欧：“你把面具带好点儿啊，你这样影响我分析局势！”
江珺又想摘耳麦了。
于是下一秒，秦欧再次觉得眼前一黑，世界变得一片寂静。
门后走出来一名身材健硕的彪形大汉，他看到江珺那娇小的身材时，还诧异地挑了挑眉：“有小老鼠跑进来了？”
紧接着，彪形大汉腰间似乎有什么仪器，滴滴滴地响起了报警音效。
彪形大汉脸上的表情一变，立刻露出了一口狰狞的笑容：“我说是哪里来的小老鼠，原来是周家的看管不利，不小心让你这个货物跑出来了啊。”
江珺挡在面具后的脸色沉了沉，目光扫过彪形大汉的腰间。
信息素分析仪，某一个地方信息素浓度超标的话，分析仪会自动报警。
高级点儿的还能分析出是alpha还是oemga的信息素。
见鬼了，严术给的那一针药剂不是才过了半个月吗？这就失效了？
还是突然而至的分化期，信息素快速合成把抑制剂的药效给洗脱了？
先前因为分化先兆而格外亢奋的大脑一直没有停下思考，江珺余光盯着身后光脑上的进度条，绷紧了神经并没有开口。
对方既然误以为他是掏出来的omega人质，那她不如将计就计，尽可能拖延时间，先把信息拷贝下来。
江珺不为所动，那彪形大汉却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慢悠悠走上前，抬手就想要抓住江珺的衣领：“我就说周家是个不靠谱的，要他们百分之八的利润我还觉得亏了呢。”
看样子，这人就是先前那两个巡逻人员交流时提到的“戒先生”了。
思绪转动，江珺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衣领的一瞬间，藏在身后的匕首迅速往前，划过一道银色的刀锋，带出点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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