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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黄西装说，“你长得还是这么恶心。”
他身影逆光，看不清表情，上肢的锋利钩爪和羽翼边缘在月光下闪烁寒芒。
蓬蓬头悄悄探头，看到他人类上半身下方连接的畸形身躯，吐槽：“你真的有资格这么说吗……”
黄西装：“你也恶心。”
蓬蓬头：“……是审美差异吧？”
埃默里：“你为什么反驳得那么不自信？”
云层掠过，先前被遮蔽的月光从侧方玻璃墙大面积洒落。这时蓬蓬头才看清黄西装的脸，震惊道：“你还活着啊？！”
这居然是被诺亚踹进厕所隔间的那个人，但他的样子这会儿可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黄西装和诺亚都没有搭他的腔。
诺亚盯着黄西装：“你是谁？”
“你不记得了？”黄西装说，“也是，很聪明的做法，这样只有你能干扰别人，而别人影响不了你了。”
诺亚眼中刚透出困惑，下一瞬就变得凌厉。
他骤然侧身，寒光擦着他身侧过去，所经之处地面豁然开裂、碎石飞溅。
他的蓝色瞳孔一动，往旁边瞥了眼，紧接着——
转身就跑。
仅两息间，他就窜到楼层边缘，纵身一跃，在就地一滚后稳稳落上旁边稍矮的高楼天台。
蓬蓬头被瞬间的天旋地转糊晕了眼，张嘴便灌进一口狂风：“噗咳——你、你怎么跑了！”
“带着你们，打不过。”诺亚冷静的声音几乎隐没在呼啸声中。
他借着翻滚起跳，避过在身后不远处砸下的攻击，敏捷地在楼宇间穿梭。
夜幕漆黑，明月高悬，城市的霓虹灯光斑斓夺目，不同街道的明亮车流不断从脚底掠过。
“呼——”翅膀扇动的破空声迅速逼近。被诺亚背在背上的埃默里被狂风垂得头发乱飞，下意识偏头瞥了眼，迎接的便是扑面而来的腥风。
电光石火间，诺亚堪堪转身，用空出的胳膊一挡。
“咔吧”，随着轻微的手臂骨骼断裂声，诺亚整个人瞬间被砸飞出去。
他的身体掠过天台边缘，在即将坠落的刹那下意识试图抓住栏杆。遭受巨力打击后扭曲变形的手臂内部传来剜心的痛，诺亚眉头一皱，松了手。
卸力后的停顿给了他反应的空间，他一荡，一脚踹碎窗户，落进脚下的楼层。
“哗！”
这是间香薰浓郁的大床房，满墙暧昧的粉色投影配合着动感的音乐晃动。爱心大床上衣衫半开的男女正耳鬓厮磨，便冷不丁被飞溅的破碎玻璃和闯入的三道人影打断了行动。
他们震惊一瞬，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对不起！”蓬蓬头迅速捂眼，但蟹钳状的手指贴心地给眼睛留了两条大缝，“真对不起！”
诺亚对人类的交/媾行为视若无睹。床上的情侣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和拎着两个未成年人，毫不迟疑地从床前窜过，消失在玄关后，紧跟着房间一震——“轰！”，是门板坍塌的巨响。
一阵冷风吹过，这间香气过于扑鼻的闭塞房间终于对流了。
“诺亚！”埃默里从诺亚肩后探头，急切道，“你还好吗？”
“嗯。”诺亚简短道。
左手小臂骨骼的抽痛逐渐蔓延到整个肩膀。诺亚手指动了动，低头扫了眼另一只手臂下紧紧箍着的蓬蓬头。
好碍事。他想。
要不是埃泽尔说了要把这个人“带到地上”，他早就把他丢了。……说起来，直接把他扔到地面算符合要求吗？是不是会死掉？
诺亚思索起来。蓬蓬头莫名打了个寒战。
诺亚一脚踹开走廊对面的房门。
这是间布置得花里胡哨的吊床房，灯光被调得很亮，房间里一对看着很年轻的男女正围在书桌边写作业。
“是这样的。”女生用笔指着作业本，“这里应该这样，然后这样……”
“轰”的巨响，“嗖”的破空声，“哗”的碎裂声。
两人抬起头，空荡荡的房间转眼只剩一片狼藉。
“……呃，”男生看着豁开大口的玻璃窗，呆道，“发生什么了？”
女生：“……不知道。”
诺亚从窗口跃下，漆黑的影子同时从头顶掠过。
诺亚落到居民楼楼顶。不知不觉间，矮楼变得密集，宽大的马路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狭窄小巷和错综复杂的电线。
“从这儿跳下去，进小巷！”埃默里灵光一现，“这种地形克制空战！”
诺亚当即执行。他头一低，向前一扑，紧追不舍的锋利钩爪从他扬起的发尾掠过。
几根细碎的黑色发丝落下时，诺亚的身影已经从天台边缘消失了。
在蓬蓬头的惨叫声中，诺亚冷静地空翻一圈，双脚朝地，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擦着一根电线杆落地。
“唰！”
诺亚扛着两人，在小巷里半蹲着陆。
旁边正好是一对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他们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眼前的情形，诺亚已经在小巷里窜远了。
“呼”的振翅声伴随着影子紧跟着在高处掠过。
“老天。”男方喃喃了声，女方则快速掏出手机，对诺亚模糊的背影咔嚓咔嚓拍了两张。
“你们觉不觉得——”蓬蓬头的胃被颠得翻江倒海，他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吐出来，“——我是说，今晚遇见的情侣有点太多了？这是第几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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