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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克里斯利索地把一个教徒反剪双手摁倒在地。
“老实点！”他凶巴巴地骂了句，用体重牢牢压住他。
天台混战已经到了尾声。
自从某个去火中抢救那本黄色剧本的教徒突然就地跪下、边哭边笑着大喊“主回应我们了！主回应我们了！”，现场便乱了套，本就良莠不齐的教众在激烈的情绪下成了一盘散沙。
被克里斯摁在地上时，教徒仍在半癫狂地嘿嘿直笑。
“你们也就能得意这么一会儿了。”他脸被迫贴着地面，却毫无反抗的意图，对克里斯说，“遥远的欢宴者很快就要降临了。”
克里斯绷着脸，不显情绪。
就在他卸掉教徒的武器，给他戴上手铐时，巨响忽然从上空传来。
“嗡——”
压迫感擦着在场所有人的头皮掠过。伴随着呼啸声和几乎能把人吹飞的狂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迅速朝天台压下——
教徒猛地抬头，脱口而出：“是主——”
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转瞬间僵在了脸上。
——出现在头顶的是一架警用直升机。
螺旋桨卷起狂风，遮蔽月光。
“哒哒哒哒哒——”
不知从何时起，头顶高悬的夜幕再度变得清澈，就仿佛先前那片黑洞似的混沌只是他们的错觉。
舱门大开，悬梯垂下，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梯队像一群黑乌鸦般利索地落上天台。
直到被交到防暴警察手里，教徒仍然在喃喃：“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成功了……”
防暴警察向克里斯点点头，便动作粗暴地一推教徒，押着他朝直升机走去。
克里斯目送他们离去，收回目光，发现门罗正半跪在不远处，低头观察某处地面。
门罗的样子看起来挺凄惨的——他脑袋上都是血痂，侧脸青肿，手指也因遭遇巨力击打而骨折扭曲。
但他就和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抬头招呼克里斯：“克里斯，过来一下。”
克里斯走过去：“门罗先生，你先跟他们一起去医院吧。”
他看了眼门罗脚边的地面，发现那似乎是那本燃烧的黄书先前所在的地方。
地上留着焦黑的痕迹，门罗正低头摸索着地上那道莫名多出的一道劈砍痕迹。
然而，书却消失了。
“问题不大。”门罗敷衍过去，“你给西伯里家的小子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克里斯反应了一会儿：“……呃，你是说埃泽尔？我没有他号码。”
“真的？”门罗面露诧异，“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
克里斯：“……”他微妙地感到曾经挨过埃泽尔拳头的脸隐隐作痛起来。
门罗没继续说什么。他一摸裤兜，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裤子——毕竟他的裤子已经留在温暖的跑团大厅里了。
他垂下手，流畅地报出了一串手机号码。
“我记得是这个。”他说，“你试试。”
克里斯默默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门罗看着被递到跟前的自己的手机：“……谢谢。”
“你的配枪在埃泽尔手里，手铐也被他用掉了。”
克里斯试图找补：“呃，他没翻你衣服，是从我这儿要过去的。只有我去翻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门罗：“……”
本来挺正常的事，怎么经这小子的嘴一解释就听着那么怪呢？
-
克里斯走到角落，给埃泽尔打电话。
第一次埃泽尔没接，第二次，电话那边“嘟”了好一阵，对面才传来他的声音：“喂？”
埃泽尔的声音不是很稳，背景音有呼呼的风声，听起来他在跑动。
“我是克里斯。”克里斯靠着墙，换了个站姿，“克里斯·泰勒。”
“嗯哼。”
“警察到了，我们这边基本结束了。你那边怎么样？”
“艾登·琼斯在45楼，你们现在来或许还能摸到他热乎的尸体。”
克里斯：“……？”
克里斯：“你男朋友真把他打死了？？”
埃泽尔在对面“啧”了一声，显然情绪不佳。
“不。”他说，“是一只长得像ai绘画生成的人头鸟。”
“……啥？”
“说来话长。”
“哒”的落地声——埃泽尔跃下了什么东西，话筒对面渐渐嘈杂起来，似乎还夹杂着隐约的警笛声。
“我还有事，先不说了。”埃泽尔说，“挂了。”
利索的一声“嘟”后，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克里斯盯了会儿恢复成拨号界面的屏幕，意外地发现……经历这一晚的一堆破事后，区区一句“人头鸟”已经无法在他心头引起什么波澜了。
人的底线下降得还真快啊。
他挠了挠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手指一滑，把埃泽尔的号码加入了通讯录。
-
一则短视频迅速在网站上发酵。
视角在街道，视频主体是一辆被垂直压扁的轿车，一个长着蓝色鳞片和长尾巴的黑发男人将一头长相畸形的类鸟生物死死摁在车顶。
黑发男人穿着休闲服装，浑身是血，模样相当惨烈，却没有消减丝毫他身上四溢的杀气。
镜头晃动剧烈，录制者明显处于极度震惊中。他试图靠近，然而当镜头试图转向黑发男人的脸时，对焦莫名模糊了一瞬。
黑发青年也像感受到了什么。他骤然抬眼朝这边一瞥，像受惊的大猫一般转身跃下车顶，窜进小巷消失了。
在惊呼和逼近的警笛声中，视频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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