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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
布莱特神父缓缓说道。
教堂内空旷而寂静，只有钟声在远处回荡。莉莉丝恭敬地道，“并不，神父，我非常惊讶。”
“是么？”布莱特轻轻地说，“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今晚我们将共同完成伟大的仪式。”他的声音转而变得低沉有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莉莉丝恭敬地点了点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这是她揭露永生教会真相的机会，也是她追寻复仇的时刻。
“现在，跟我来。”神明的雕像转动至一侧，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建得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在希纳代代流传，却少被造访。
每一步都带起浓烈的尘土，墙壁上依次挂着灯盏，随着他们的脚步，火把一个接一个亮起来，投射出诡异的阴影。
道路的尽头，大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莉莉丝感到一阵战栗。
中央的祭坛上已经用血绘制了永生教会的标识，上面重叠着倒五芒星。上面堆砌着干燥的木柴。祭坛旁边的长桌上，布莱特神父已准备好炼制贤者之石的所有材料。在祭坛长桌下，正蹲伏着一个“怪物”，或者说，曾经的人，不幸的试验牺牲品。它的面孔早已脱离了人的范畴，无法再行辨认。
布莱特神父指着桌上的一切，吟诵道：“‘取自冥河之水，融合凤凰之羽，结合星辰之力，燃起至圣之火。得神眷之人，以通神之意，神石遂成。’今晚，我们将完成这一切。”
长桌上，摆放着几样珍贵的物品。阿尔法取得的冥河之水，莉莉丝获得的凤凰之羽，布莱特神父取得的龙血，以及长生药需要的其他草药。
这些草药就是以前的配方，是由数种干枯的植物混杂在一起，气味浓烈、古老，像是经过岁月的沉淀。
“今晚，贤者之石将重生，长生药将铸成。而它——”布莱特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指向桌前温顺蹲伏的怪物，“它将作为新的长生药的第一个试验品，赞颂神明的伟大！”
布莱特神父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声音悠长而深沉。祭坛上的木头突然自燃，火焰瞬间跳跃起来，如同烈焰般灼热。
“这就是您以前长生药的试验失败者吗？”莉莉丝忽然问道，打断吟诵着的布莱特。
“对，为何这样问？夜莺，你不是也很清楚？”布莱特惊奇而警惕地道。
“因为，我在想，为什么不多带一些长生药的试验失败者？”莉莉丝说，“既然我们有……我想想，超过五十人都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不多带一些试验者，来验证这次新的长生药？”
“哦，那是因为，真正的长生药，一次验证就已足够。”
布莱特不经意地回答，接着，将凤凰之羽和冥河之水投入火焰之中。
此次，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火焰瞬间吞噬了这两样物品，变得更加炽热，甚至变得越发灿烂，将整个地下室映衬的如同白昼。
不知为何，此时，莉莉丝感到一股莉莉丝和阿尔法眼中都感到不妙。
不可抗拒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涌动。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看到了冥河的影像与凤凰涅盘的壮丽景象。
——不，她怎么了，她还要继续问——
她大声质问道。
“可是，布莱特神父，你为了追求长生，成立永生教会，以人试药，而以前无数的试药人都转变成了怪物，若此次不成功，将怎么办？还要像以前一样，继续无尽的试验下去，继续让无数无辜的生命牺牲吗——长生药，是真的存在的吗？难道，生老病死，不是自然界的规律吗？你只是因为自己的狂热，才会导致如此多的牺牲！生命，不是你能玩弄于鼓掌的珍贵之物！”
布莱特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不，你错了，夜莺。你或许看不到，但永生的潜力无穷无尽。而永生的道路上，牺牲不可避免！”
“——布莱特，你的长生梦，该结束了！”
他还未回答，阿尔法的怒吼从门外传来，接着，地下室的大门轰然而开。
在阿尔法旁边，路易斯，还有村庄里其他重要话事人，包括村长、贵族、其他教会代表、农场主，还有不少其他村民——跟随着阿尔法，他们也都一起义愤填膺地涌了进来。
“因为自己的私欲，哄骗别人来试验长生，最终变成可怖的怪物，布莱特，你不配做神的仆人！”
众人不断谩骂，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
此时，布莱特的野心暴露无遗，然而，他却并没有丝毫慌乱。嘴角仍维持着一丝笑意，缓缓道，“诸位，你们或许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但你们不妨在此刻想想，曾经，是否有亲人、朋友、爱人在我这里追求永生，最后却付出代价、变为怪物？现在，又是否有亲人、朋友、爱人正遭受病痛与死亡的折磨？或许，我能帮助你们，让怪物恢复正常，让病人不再承受痛苦，甚至，让死者复生。”
他的语气充满诱惑，“不如，先等我将长生药炼制出来，若不成，你们再将我剥皮抽骨，或者烧死绞死，也为时未晚。”
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是窃窃私语。似乎布莱特的话语，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一些人犹豫了，一些人看向阿尔法，看向莉莉丝，又看向布莱特，和地上的怪物。
“大家不要听他蛊惑！”阿尔法道，目光坚定，“他拿别人宝贵的生命做牺牲，追求缥缈的永生，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布莱特仍然是微笑着。他没有反驳阿尔法的话语，表情悠然，仿佛心有笃定。
——不好！莉莉丝心道，她还是低估了……
果然，不知道人群中的谁，轻声道，“那要不就让他试试？不行再杀了他。反正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
“万一他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永生了啊。”
又有人轻声道。
“也对，若是，若是他成功了……我的丈夫，就能恢复正常……”有人止不住哭了起来，“他就是以前参加永生教会后失踪的……”
“我孩子病了，医生都说治不了，或许，或许这个药是我孩子的机会？”
越来越多的类似的声音响起来。
糟糕……风向完全变了！
莉莉丝和阿尔法对视了一下。看布莱特的反应……难道，他提前找到了这里面的谁，成为他的内应？
莉莉丝看向布莱特对上。
“一定是你……”
“你猜对了，夜莺，只是……可惜了。”布莱特轻轻地对她说。
接着，布莱特提高声音，“各位且听，‘取自冥河之水，融合凤凰之羽，结合星辰之力，燃起至圣之火。得神眷之人，以通神之意，神石遂成。’按照指示，现在，贤者之石的炼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众人不禁望向祭坛。那祭坛之上的火焰，呈现一种奇特的颜色，像是星辰运行其中，更让大家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啧啧惊奇，信了一半。
“这最后一步，就是需要神眷之人莉莉丝，步入圣火，以身殉石！在那之后，真正的力量，就会诞生。”
他的声音冰冷、诱惑、残忍、柔和。
“如果失败，我甘愿领死；但如果成功，想一想吧，等待你们的，将是全新的世界，光明的未来。”
“——而这一切，只需要牺牲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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