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末法时代，有法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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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道完毕，空虚道人仍然跟在陈轻舟身后，不愿离去。
陈轻舟转头看着这位活了三百年的修士，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扭捏的神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陈轻舟最烦这种扭捏的做派，尤其是还出现在东来山现任掌教身上，实在有失体统，不知不觉中，陈轻舟已经认同了自己东来山的小先祖的身份。
“小先师有所不知，现在这个末法时代，其实是山下的普通人地位最高，魔教或者用现在的名字叫圣教地位其次，而我们这些修士，地位最低。”空虚道人其实早就想和陈轻舟说这些，只是不知道什么场合说合适，一场散道之后，空虚道人发现这个小先师不拘一格，所以自己也直言不讳好了。
陈轻舟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为何会如此，修士吸收天地灵气，魔教吸纳贪嗔痴三气，二者若是突破一境，寿命增长三百年起步。普通人只是靠着出生时的先天一气，年岁不过百。为何普通人的地位比修士还要高了？”
空虚道人摸了摸头上的汗，说道，“因为普通人的数量多，尤其是末法时代，普通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修士，修士总有力竭的时刻，而普通人若是抱起团来，再配合这个时代特有的热武器，一个三境的修士如果不近身…很难对付一把狙击步枪。”
“那魔教是怎么回事，为何变成了圣教，又为何地位高于修士？”陈轻舟继续追问道，其实魔教被称为圣教，他私心是认同的，越是了解魔教，越是发现魔教中人其实是群单纯的动物或人类。
“魔教有教无类，就算是动物也可修炼魔教功法，传闻这几年竟是有动物修炼成了人型，我听山下派出所小赵说过几十年前有狐狸修成人型的事情，相关的法律法规也在推进，所以现在这块属于灰色地带。”空虚道人道。
陈轻舟心头一紧，记下了这条线索，但没有说话，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和别人提起肩头这只小猫的来历。
随后空虚道人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回答的有些发散了，于是继续说道，“魔教吸食贪嗔痴三气修行，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和谐社会的发展，所以人类社会是鼓励这种行为的。”
“反观修士，修行实际上是夺天地灵气造化，容纳己身，抛开灵气稀薄不谈，这种修行方式被人类社会认为是透支了未来的灵气，寅吃卯粮，所以不被社会认可，社会地位自然最低。”空虚道人叹了口气。
当蛋糕不够大的时候，很多矛盾就出现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让我小心行事？”陈轻舟问道，他当初所在的年代，修士是被供奉在天上的神仙，难免会有些心高气傲。
空虚道人的冷汗更密集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小心行事还不够，我还要夹着尾巴做人？”陈轻舟瞪大了眼睛问道。
空虚道人终于用手摸了摸脑袋上的汗珠，恭敬的说道，“小仙师果然通透，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夫的意思。”
这回轮到陈轻舟流汗了，陈轻舟三岁时便被接上山修行，修行路上背靠东来山不曾吃过苦头，后来和且曼逃亡，逃亡路上自己只要展示一手飞剑之术，附近的村民便会对自己崇拜不已，奉为神仙，请到家中好吃好喝。
怎么来到末法时代，全都变了，末法时代，难道法没了。
第二日，陈轻舟知道了，法还在。
空虚道人带陈轻舟下山，去警局办理身份证。
红色的横幅格外吸睛，“依法治国”四个字言简意赅。
原来末法时代也有法，只是从自己的仙古时代尊崇道法，变成了普通人，修士，魔教都要遵守的法律。
这样的世界，似乎也不错呢，如果自己当初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且曼和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段逃亡经历，只用报警就行了。
“空虚道人，今天怎么有时间下山来呀？”办证处的警官和空虚道人已经很熟了，毕竟这位道人活了三百年，说不定认识警官的先祖。
“小赵啊，这位是从光阴长河来的，按辈分，是我万年前祖师爷那一脉的，我带他来办个身份证。”空虚道人说道。
“呵，又来一个光阴长河，万年前九境的大修士可真多呀。”赵警官摇了摇头，“前阵子，也有个光阴长河来的，您知道吧，不办证就直接在人间大摇大摆。您猜怎么着，在火车站被武警扣住了，在里面拘留了三天才出来。”
“是了，我和这位小先祖说过末法时代的规矩了，小先祖来这儿办些事，办完事就回去了。”空虚道人应承道。
陈轻舟自然知道赵警官话里有话，不过是暗示自己要守规矩，不过他没有生气，守规矩挺好的，至少比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好。
“陈轻舟，你背后的那把剑得经过安全测验。”赵警官看着刚办好的身份证上的名字说道。
“小先祖，只管跟着去，警官们只是要登记一下您这把剑的斩痕。”空虚道人对陈轻舟解释道。
陈轻舟跟随赵警官来到了一处院子，院子处有一块硕大的巨石，散发青色光芒，如果靠近了看，巨石上还有累累剑痕，深浅不一。
“这个我就不和你多解释了，你往斩龙台上随意劈一剑就是。”赵警官站在一旁，拿着平板准备记录。
陈轻舟点点头，拿出背后的霜击，一剑劈向斩龙台，留下一道五公分的斩痕。
“我去，你这快赶上狙击枪了，你不会是个五境的修士吧，不对啊，末法时代，修士最高不过四境。”赵警官有些吃惊，“前阵子被拘留的那位，砸出4.5公分的石痕就已经搞不懂咋回事了，今天倒来了个五公分的。”
赵警官摇了摇头，预感最近要不太平了，就算眼前这位年轻人否认自己有五境的修为，可这斩龙台随意的一剑，却扎扎实实的是五境的一剑。
陈轻舟听了赵警官的言语，大概明白了原因，自己虽然在末法时代被压制了境界，可这剑却没有被压制，无论是仙古时代还是末法时代，霜击都是毋庸置疑的五境之上的剑，可惜自己如今的修为，最多只能发挥霜击五个境界的实力。
只是仅靠拳法，就将斩龙台砸出4.5公分石痕的修士，怕不只是四境这么简单。陈轻舟又想到这位拳法大成的修士，竟然被火车站的武警联手制服，又咽了了下口水，有些不寒而栗，看来空虚道人说的没错，末法时代得夹着尾巴修行。
陈轻舟悻悻然离开派出所，空虚道人在门口等候多时。
“赵警官他人不错，就是这个时代对修士约束太多了。说起来，我还认识赵警官他爷爷呢，是个不错的修行苗子，可惜也是修到老死，也未进入一境，最后以肉体凡胎走完这一生。”空虚道人叹气到。
这只是末法时代无数普通修士的缩影，修道难，难于上青天。
东来山两位修士走后，赵警官重新回到办公桌，开始记录工作。
东来山修士…光阴长河…当写到危险程度时，赵警官顿了顿，其实自己内心深处是不喜欢将修士按照危险程度来进行划分，但修士想成仙，必然会向天地吸纳灵气于体内，久而久之，天地灵气稀薄，灾害频繁，而那些修炼成九境的神仙却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
“危险程度这栏，就写四境吧，毕竟五境在这个时代不可能存在。”赵警官自言自语道。
赵警官随后又皱了皱眉，嘴里嘀咕到，“看来几天后的圣教和东来山的友谊赛不太平了，明天还是要向秦所长报备一下。”说罢，打通了秦峰所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知道这个消息的秦所长说道，“这场友谊赛是三对三吧，我向上级申请六把自动瞄准的巴雷特下来，要是有过界的地方，记住，先打腿警告，和平年代了…不能随意打头。”
赵警官答应了一声，心想秦所长是不是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一把能够自动瞄准加跟踪的巴雷特，只需要一枪，对付一个四境修士绰绰有余，有必要弄六把吗，更何况，整个修行界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六名四境修士。
但巴雷特在这个末法时代，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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