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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春日开不尽的花儿,痴痴着盼人去看,她探身还礼,髻上一支金錾连环花珠饰盈盈作响,“妹妹有礼,同安。”
舒氏双颊堆笑,扫了眼周围的人,又忍不住道:“啧啧……这回见,瞧着又像了许多。”
“娘子说的是。”崔舅母闻言迎了过来,应道:“我方才正纳闷呢,我这外甥女眉间像我那妹夫,这嘴嘛,像小姑子,只是这眼睛……欸,娘子,你瞧瞧,和你家儿媳可不是像?”崔舅母对着舒氏笑,又暗暗地将清云推了推,并祁氏站在一块儿,皆一副烟视媚行之态,如此身形和一双杏眼,实为神似,舒氏顿然心感亲切,一面拉了清云的手,一面攥紧祁氏的手,故作大悟,称应道:“呵呵……你是个眼尖的,我说是哪儿见过,她们确是长的相像。”
崔氏在一旁道:“你是糊涂了,去年中秋可不是见了,你倒忘了?”
舒氏又道:“是,瞧着比去年长高了些,模样也更秀气了。”崔氏听后眼底掠过几丝傲意,祁氏道:“有道是青色直眉,美目媔只,妹妹可是多有福气的人。”一语未了,众人笑出声来。
舒氏向清云道:”她年青,说话是个浑头的。“又向祁氏道:”快别打趣你妹妹了。“舒氏同儿媳对望了眼,二人心照不宣,心里甚是满意,方坐了回去,舒氏呷了口茶后道:“难得见你家姑娘们一次,你那些侄女们,我也没见着,想是大娘子拿我当外人了。”
崔氏回道:“都在我二弟妹那儿呢,我那弟妹也喜欢得紧,只怕不肯放人过来。”舒氏听后,意味深长一笑,盯着清云,意有所指,“你弟妹家那位女儿,去年中秋,也只略看了几眼,还有舅娘子家的,想是都一样标致,古话说乱花渐欲迷人眼,我倒觉得近在眼前的才是最好的不是?我这大儿媳,你过来,”舒氏反复摩挲着祁氏的手,眉眼间笑意仍未散去,“她倒是个急性子,日日在我耳边唠叨,才回了帖,便巴巴念着今儿先过来贺一贺,只好让她来见见这同辈的妹妹,想是有体己话想说?日后你们也要多走动的不是?”说着,她又起身走了过来,一手圈住清云的臂弯,两位佳人拥入怀中,笑得如同枝丫上的噪鹃。
崔氏闻言,先是看了眼崔舅母,崔舅母心下会意,遂言:“她们都比我这侄女小些,到底稚嫩,都没经过事,满月宴上再见也不迟。”崔氏接话道:“云姐儿,你虽擅诗词,却不知这位祁大娘子的针黹是京中一绝,你是相比不了的,如今好了,日后你们也要多亲近亲近多说说话。”
不等清云回话,崔氏又道:“只怕要扰了大娘子了。”
舒氏终于按耐不住眼底欣喜,心知不枉今儿携礼拜府,定达目的,忙朝崔氏表意,“这又有什么扰不扰的,可针黹活做得再好,只有最适合的才是一绝呐!”
一方唱罢一方又起。
因上回何氏应下了崔氏所托,故而崔家子女如今住在自家院里,虽与自家干系不深,到底与婆母姻亲之情,众人在一处,待他们与自家子女无半分差别。
清云不得闲,何氏便做主,让文逸在自家院里搭个诗社,可文逸自金明池放榜后,总有诗友下帖外出一聚,如此只留清月,清月又一向对诗词无意,自家无人做东,便一日一日耽误下来。
院里闷了几日后,何氏心想着,原府里也有崔氏早些年从外头买进来的戏班子一直住着,只珠姐儿满月宴,戏班子也忙着无空过来,便让戚妈妈从外头请了几个会唱戏的,又大张旗鼓往院里搭了个台子,请大伙儿坐一块儿看戏,如此,既和气,自己也趁了便歇在里屋忙事。
才说戚妈妈因上回之事,近日频繁外出,四处打听,早出晚归,终于有了结果。
“呯!”
“当真?你没听错?”何氏放下茶盏,淌了许多茶叶出来。
戚妈妈面不改色,声音仍旧低沉,“听得真真儿的,我才从茶肆回来,那些茶客平日无事,惯是些嘴巴漏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