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拉勾
欣阳抱了抱绫华，神色略显迟疑，片刻后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绫华抬头看向欣阳，微笑道：“想问就问呗，就像你说的，我们两个之间还客气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昨天晚上还有一点挺让我在意的，就是你不止一次提到过说我是个大骗子，而且听起来特别委屈，感觉不像是因为一些玩笑话。”
欣阳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困惑与关切：“我很想知道，是不是我之前无意间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让你受委屈了？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让你有这样的感觉。”
绫华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哎呀，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与其说你是个大骗子，倒不如说你喜欢逞强，明明没有把握，却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总是给我画大饼。”
绫华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欣阳胸前画着圈，继续说道：“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尤其是还在稻妻的时候，那时侯全稻妻上下没有一处安宁的地方，奉行之间勾心斗角，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你呢，每次都主动揽下那些棘手的难题，明明心里也没底，却在我面前总是表现得胸有成竹。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母亲那次，那也是你唯一一次真正的失约。那时候，我才十岁，我被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联合愚人众陷害，母亲本就体衰，在得知我遇害的消息后更是一病不起，你当时也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你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你一定会保护好我，还会治好母亲......可是到头来呢？母亲还是离我而去了。”
绫华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时明明知道即便是你也无力回天，为什么还要逞强！为什么还要跟我保证！我不怪你没有能力改变结局，我怪的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亲手将它碾碎。”说到这里，绫华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还有一次是托马那次，去八酝岛收集一些情报，托马都在那里受伤回不来了，你说，那里有愚人众执行官坐镇，还有魔神的怨念，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却打算一个人去。我当时一听就急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你独自涉险。可你却笑着安慰我，说自己绝对没问题，肯定能把托马安全带回来。”
“我再三要求跟你一起去，可你却坚决不同意，说那里太过危险，不能让我置身险地。我理解你是关心我，可是，你和托马都是我的家人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独自面对危险。但最终，我还是没能拗过你。”
“那时候，距离我的生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你亲口答应我，一定会在我生日之前赶回来，还跟我拉了勾......可是后来呢？兄长和托马都回来了，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你的归来，可最终等来的却是关于你的‘死讯’......”
绫华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先是母亲，然后是你，都要离我而去，你知道吗？那几天我失魂落魄，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那种绝望和无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后来，我强忍着悲痛，以神里家大小姐的身份操持着各种事务，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不断回忆着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你说过的那些话，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一直被你骗得团团转。”
“就在我几乎要被痛苦吞噬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又惊又喜，可更多的是愤怒和委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轻易许下承诺又差点食言，让我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折磨。”绫华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抬手捶打着欣阳的胸膛，宣泄着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
欣阳同样眼眶泛红，任由绫华捶打，满心都是自责与心疼。
“对不起，绫华，妈妈的事也是我这一生无法释怀的痛，我当时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不放弃，就会有奇迹发生。八酝岛那次也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对不起。”
绫华伸手捂住欣阳的嘴：“够了，我明白，你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我，只是我们都在成长中不断摸索，才会有这些误会和伤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沉浸在那些痛苦里了。”
欣阳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犹豫了一会儿，伸出了小拇指。
“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拉勾了？”
绫华看着欣阳伸出的小拇指，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也有对往昔回忆的触动。
“是八酝岛那件事，我跟你拉勾，你说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就是那一次，你差点没能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拉过勾。”
欣阳听到绫华的回答，心中一阵刺痛：“以前觉得拉勾是最郑重的承诺，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那时的我，自以为成熟，却忘了拉勾背后的意义。那不仅仅是小孩子的游戏，更是我们对彼此最真挚的承诺，绫华，你还相信我吗？”
绫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勾住欣阳：“相信。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相信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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