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对恋爱脑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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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这次的组队阵容比以往豪华了许多，李朗的加入令她终于昂首挺胸，一路杀向了南瑶家。
“李警官，你敲门，小心鼻子。”
楚年猫在李朗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毫不客气地把李朗当成了肉盾。
李朗看着楚年鼻梁上那抹还没消散的伤痕，迟疑了一下，突然弯腰把悠悠给抱了起来：“借我一下。”
然后不等楚年反应过来，他抡圆胳膊狠狠敲了两下门，又迅速举起悠悠挡住脸。
屋里传来了脚步声，楚年紧张兮兮地抓着李朗的后衣襟，打量着李朗的身段，心想李朗比许槐安壮实了不少，如果打起来了，许槐安估计能在入土之前判个袭警。
然而等房门推开，楚年顿时傻了眼。开门的是南瑶，且一看就精心打扮了一番，起码把头发规规矩矩地盘了起来，露出了好看的额头，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您，您好？”
南瑶看向李朗，紧张地退后半步，拘谨地攥紧了双手。
楚年忙钻出来：“南瑶，你怎么样！你怎么突然出院了……”
“老婆，谁啊？”
这时许槐安打卧室走了出来，迎面对上楚年，神色一沉，又看了看李朗，瞬间慌张不已：“警，警察同志……”
李朗皱了下眉，回头问向楚年：“要进去吗？”
楚年刚向前踏了一步，却被南瑶给挡住了，就见南瑶神色慌张地低声说：“楚，楚年，你带警察来干嘛？”
楚年心起不祥之感，厉声质问道：“你说呢？！你被打进了医院，这事儿不该立案吗？！”
南瑶却急了，一个劲儿地往外推她：“我，我不立案！你别报警啊！我没让你报警！”
楚年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南瑶，你疯了吧？！他都快把你打死了，你居然不立案！”
“关你什么事啊！”
这时在后头唯唯诺诺了半天的许槐安忽然上前，趾高气扬地指着楚年的手指头骂道，“你才有病呢！你发神经回家发去，别打扰我们夫妻正常生活。”
楚年顿时窜起一股子无明业火，抬手想把许槐安那根手指头给撅了，却被李朗拉到了身后，沉声问道：“许槐安是吧？请问你是否殴打了楚年女士？”
许槐安刚支起来的背又塌了下去，换上一副谄媚的姿态，叫苦不迭：“警察同志，哪儿是我打她啊！是这女疯子带着狗上门袭击我！”
楚年懒得听他在放什么屁，看向南瑶，强忍怒气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被他胁迫了吗？回答我，南瑶。”
南瑶却撇了撇嘴，细声细气地说：“我俩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俩现在和好了。”
“什么？！”
楚年差点没被气得仰过去，“这都能和好？！南瑶你清醒一点！”
楚年想不通南瑶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在短短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病床上爬起来跟许槐安回了家。
难不成南瑶拿的是虐文女主的剧本？！
“就是……”南瑶的面上竟浮出一抹娇羞的红晕，“之前我俩有点误会，这回讲开了，以后他不打我了……”
楚年这血压算是稳不住了，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质问道：“南瑶，你明白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你就像是把丢了的屎盆子，打垃圾堆里翻了出来，摆回家里当饭碗了。你恶心谁呢！“
“哎，你怎么骂人呢！”
许槐安又抬起手指头指指点点。
楚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自我代入个什么劲儿？”
许槐安脖子一红想撸袖子，结果被李朗跨步挡住了视线，顿时偃甲息兵，转而冲李朗装老实人：“警察同志，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我和我媳妇本来就是一点小小的家庭摩擦，是这个女的上门来挑事儿！你看她把我打的！”
说着他指着额头上肿包，咬牙切齿：“她都给我砸成脑震荡了！我没找她索赔不错了，她还敢恶人先告状！”
李朗攸地转过头来，眼睛滴溜圆地问向楚年：“你打的？你能打过他？！“
楚年分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惊叹，顿时嫌弃地啧了一声，心想你这警察同志跟谁一伙儿的，怎么这时候不知道帮我兜个底。
于是她捂着头倒在了李朗的后背上，掐着嗓子喊道：“我就是一个，柔弱的美少女，我怎么打得过他，一个精状的老爷们！警察叔叔啊~你给我做主啊~~”
李朗一激灵，欲言又止地深望了她一眼，加深了些许的法令纹暴露了他那强行忍笑的面部肌肉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说谎！”
许槐安跳脚大叫，还跟小媳妇似的跺了跺脚。
奈何李朗已经不打算听下去了，正了下帽子，轻轻按了下楚年的肩膀：“咱们走吧。“
楚年跟被踹了一脚的鼓似的，虽然气得砰砰响，但已经舞不动了。她失望地对南瑶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我媳妇哪儿都不去！”
许槐安大步向前，一把将南瑶搂在怀里，仿佛是被王母娘娘棒打鸳鸯的牛郎织女。
南瑶对楚年尴尬地笑笑：“楚年，我，我俩真和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肯定要留下来跟他过日子的啊！”
楚年缓缓按了下心口：“你别笑了，你这一笑，我这乳腺要结核了。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不跟我走，那你以后被他打死我也不管了。你要跟我走，不管他有多少能耐，我都能照顾好你。”
南瑶咬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对楚年说：“我先生……是我初恋。我真的很爱他。”
“呕……”楚年生理反射地胃反酸，哆哆嗦嗦地一把抓住李朗的胳膊，强撑着没吐在南瑶家里，“抱歉，我对恋爱脑过敏。行吧，再见了。”
然而她虽然这般说，到底还是把李朗给她的那张名片递给了南瑶：“这个送你，好自为之。“
南瑶迟疑地接过名片一看，刹时面色惨白，嘴唇翕动了半晌，却终是没挽留楚年。
楚年扯了下李朗的袖子，与他离开了南瑶家。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上，楚年终于忍不住扶着门干呕不停。
“你没事吧？”
李朗担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恋爱脑过敏……真的是病吗？”
楚年无力地摆摆手：“不是，我是胃痉挛。应该是因为一直没吃东西，又呛了风。”
李朗小声喃喃：“胃痉挛？怎么可能……”
楚年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浑身裹着挫败乘电梯下到五楼，站在自家门前跟李朗道谢：“谢谢你，李警官。”
“没事。”
李朗的视线从她脸上一路扫视到脚，“你真的病了？”
楚年哑然失笑：“我只是累了，不用担心我。”
李朗似是松了口气：“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年沉默，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南瑶这一遭属实在她的预料之外，她是真没想到恋爱脑能成精，且如此的血厚难杀，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还能坚守本心。
“你之前说不能立案，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楚年不悦地撅了下嘴。
李朗哼笑道：“算是吧。”
楚年揉了下后脑勺：“那……谢谢你陪我。”
“不必。”
李朗说着，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翻盖手机来，“这个送你了。”
楚年愕然：“送我？！为什么！”
李朗把手机塞进她衣服口袋里，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这部手机能联系到我。”
楚年猛地抬起头，难掩惊喜地冲他咧嘴傻笑。李朗缓缓抬起身子，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又往下压了压帽檐，侧眼看向她的屋门：“嗯？”
楚年也茫然地看了过去：“啊？”
李朗忍俊不禁：“不请我进去坐坐？”
楚年恍然大悟，忙打开屋门：“请，请……”
李朗也不客气，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打眼一瞧，楚年整个家可谓家徒四壁。地上放着菜袋子，桌上堆满了书本，床上是凌乱的衣服，唯一一把椅子还被堆上了脏衣服和床单。
“不，不好意思。”
楚年慌忙将床上的衣服塞进衣柜里，“你坐床边就好。“
李朗迟疑地刚要坐下，悠悠突然抢先窜上床，冲李朗叫了起来：“汪汪汪！”
“悠悠！”
楚年把悠悠揪了下来，拿过抹布擦它的爪子，“以后不许随便上床！你看你爪爪脏的！”
悠悠顿时原地跳了段踢踏舞，黑豆眼里弥漫着惊愕，好像在质问她——
女人，你变心好快！
楚年哼了一声，顺势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委屈！我就那一套床单被褥，你之前都给我滚上泥巴了！“
悠悠顿时蔫了，找了个角落趴好，充满敌意地瞪着李朗。
楚年则以最快的速度一边收拾屋子，一边与李朗攀谈着：“你觉得南瑶是自愿留下的吗？”
李朗随手拿起一本楚年的课本，翻看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都不关心你自己怎么办吗？你想做的事没做成，不是吗？”
楚年顿住，僵在原地良久没有回答。李朗放下书，换了个比较悠闲的坐姿，歪着头冲楚年笑。阳光透过窗柩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似是将他描上了一圈光晕。
楚年顿生紧张，不由自主地跃步过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不会消失吧？”
李朗一愣：“什么意思？”
楚年怔然，也在李朗身边坐了下来，低着头看那褪了色的地板：“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李朗，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又为什么会……变成主角呢？”
李朗默默望着她，眼神中裹着某种叫楚年不安的东西，被迫抬头与他对视着。
四目相对之下，李朗敛起笑容，轻声问道：“你觉得你是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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