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难不成是凶宅？！
楚年主动要李朗的联系方式，是因为她怀疑李朗可能已经“觉醒”了。虽然她拿不出具体的证据，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再者，人脉这东西，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有用的，更何况李朗是警察，他在身份上就高于了一般的npc。
楚年走到公寓楼附近时，正好收到短信通知她去快递超市拿新到的电磁炉，说是快递员上门送货没人应。
于是她绕道去了附近的快递代收点。这里排队等签收快递的人不少，她便跟悠悠玩了起来，抓着悠悠的前爪跳舞。
悠悠倒是没什么意见，跟楚年跳得正嗨，突然前头有人在聊天，先是一中年女子问道：
“咱们这小区着火的那栋楼，怎么还有人住呢？”
楚年一惊，隐隐想起了之前在超市听见的对话，说是什么大榆树街什么小区着火了，烧死了五个人。
“哪有人住了，净瞎说。”
一老大爷似是被吓着了，赶忙说道，“不是一直空着呢吗，楼门的警戒线还围着呢。”
中年女子诧异拿起身边的一个快递：“那这上头咋写着青山苑12栋503……”
老大爷呵呵笑着：“嗨，写错了呗！或者是之前在那住的，搬家了忘记换地址呗。”
中年女子觉得言之有理，随手把那快递放在了一边。
十几分钟后，来取快递的人群渐渐散了。楚年走进屋子，老板拿着扫码器头也不抬地问：“多少号？”
楚年的声音有些颤抖：“....11064。”
老板拿过一快递，看了一眼后微微一怔，抬起头面露讶异地问道：“你原先住12栋啊？”
楚年双腿发软：“……是，最近搬家了。”
老板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只好心提醒：“记得把地址改了，不然你忘记拿快递了，快递员上门都找不到你。”
楚年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搂着那快递包裹，小拇指不忘勾着悠悠的牵引绳，逃也似的离开了快递超市。她回到公寓楼前，抬头望向高耸的大楼，一阵眩晕差点没坐在地上。她强撑着站稳，直勾勾地盯着单元门正上方红漆漆的大字——
12。
“火灾……烧死五个人”
“改建房……两室一厅……隔成两个……”
“12栋……没人住……“
“警戒线……”
寒风吹过，似是将楚年的心脏凿了个洞直挺挺地穿了过去。她呆滞地去了小区后边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周围的大爷大妈们健身，一切看上去如此得祥和。
唯一的违和是她自己。
12栋没人住，那我是什么？我是人吗？难不成我是鬼？
不对，他们跟我说话了，他们都看得见我。就算是恐怖游戏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bug吧。
新闻……对了，新闻……
楚年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她先是输入“平凡市，火灾”的字眼，却没查出任何结果。又输入“大榆树街，青山苑12栋”依旧一无所获。
她咬了咬唇，只搜索“平凡市”，出现的词条却表示，这个城市似乎零存在感，没有任何有关的信息。
怎么回事？
楚年又输入“华耀大学”四个字。她记得她们教授上课时曾说过，这所大学有百年校史。既然是本市的大学，多多少少会介绍所在地吧？
然后她就看见网页上显示“您所搜索的词条有误“。
嗡得一声，楚年的脑子炸开了。她所在的平凡镇，大学，火灾，都搜索不到。怎么回事，这些地方都不存在吗？
不，等等……我在虚拟世界里，所以手机也好，网络新闻也罢，都是游戏代码书写的。策划应该是忘记写相关文本了……
是这样吗？
必须是这样！
楚年用近乎自欺欺人的念头安慰着自己。她太害怕了，昨夜那种沁入骨髓的恐惧再一次敲打起了她的神经。
深呼吸……深呼吸……楚年单手按着心口给自己做起了简约版的心肺复苏。她决定乐观地接受着一切，既然已经传到了这操蛋的恐怖题材的世界里，她就得迎鬼而上，名知屋有鬼偏向鬼屋行。
没错，就是这样……
楚年握了握拳，一把薅起来正在地上玩草的悠悠，把它放在腿上，郑重地说：“悠悠，麻麻这条狗命就看你这条狗的发挥了！”
悠悠一脸茫然，眼睛一个劲儿地望地上的新买的那堆东西上飘，舔了舔嘴。言外之意是——
别整这虚头巴脑的，你倒是给我喂饱了！
楚年叹息一声，怀着上坟时的悲壮之心，慢腾腾地走进了公寓楼。进去的一刹那，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用，被穿堂风一吹，她顿时打了个哆嗦，觉着眼前这熟悉的楼房怎么看怎么诡异。东西往地上一扔，扭头拔腿就跑。
不玩了不玩了！我不玩了！马德开局一条狗，让我挑一栋楼，我玩个屁！
楚年跑得太快了，甚至忘了带悠悠。悠悠望着她那赶鸭子似的背影，愣了愣，叼起自己的绳子，在后面玩命的追。
一人一狗就这么绕着小区跑了大半天，直到楚年一个平地摔，呱唧呼在了绿化带上，悠悠才勉强追上了她。
“哇啊啊……”楚年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往外吐吃了一嘴的草和泥。
太倒霉了，真的太倒霉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穿进言情小说，摔倒后肯定能邂逅一个人类高质量男性扶她们起来，而我……
楚年抬头看着呼哧带喘的悠悠，哭得更伤心了，为什么只有我邂逅的是高质量小狗啊！
她这次摔得挺严重，两个膝盖全破了皮，下巴也磕破了一小块。她抽抽涕涕地一瘸一拐往回走，而悠悠叼着绳子不时拿爪子碰碰她，示意她——
表，你狗掉了。
楚年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到了公寓楼，捡起东西，忐忐忑忑地坐电梯上了楼。
这么一折腾已经下午了。新买的电磁炉还算结实没被她摔坏，倒是鸡蛋碎了一半，她本来打算全扔了，结果勤俭持家的悠悠眼巴巴地瞅着，把地上的鸡蛋液都舔了个干净。于是她干脆给悠悠加餐了。
她简单地水煮了一下菜和鸡胸肉，拿了两个盘子装好，还很有情调地摆了个盘，放在了桌上。
悠悠巴巴地瞅着，直到楚年把它抱上桌子，它才放心大胆地埋头苦吃起来。楚年没滋没味地吃着，实在吃不下了就把菜夹给了悠悠。
悠悠的尾巴已经转成了螺旋桨，简直能拿来当电扇用，直到把盘子舔得干干净净，抬头望向楚年时，眼里的深情一度让楚年觉得它下一步就该求婚了。
“唉……”楚年轻轻抚摸着悠悠，“怎么办啊……难不成我真要跟鬼刚正面？”
悠悠不知愁地蹿下桌，咬住快递盒子撕着玩，玩到兴起还不时汪两声。
楚年无奈地望着它，心想幸亏这狗子平时不太爱叫唤，不然早就被邻居投诉……
呃，所以我之前在楼里看见的“邻居们”，都是……鬼啊？?
楚年顿时觉得脑瓜顶上跟爬了蚂蚁似的又痒又麻。好害怕，好难受，我要长脑子了。
她还是有点不信邪。毕竟她之前遇到的邻居们看上去都栩栩如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鬼。
“悠悠，走，跟麻麻打怪升级。”
楚年换上新买的运动服，带上悠悠和手机，小心翼翼地出了家门。
她记得她所在的楼层除了隔壁没人，其余两户是住了人的，于是她挨个敲敲门，见没人应又顺着楼梯往上走。
之前她以为是烧艾草的糊味越来越浓重了。楚年的心脏在咚咚打鼓，她已经开始将这味道与火灾联系在一起，想象前方逼仄的楼梯转角突然蹦出一具焦尸。
这令她着实起了尿意。她开始不合时宜地想，要不要网购点纸尿裤备着，避免探险的时候给活人丢了脸。
不过……童子尿是不是能驱鬼啊？童子尿是只能要男孩子的吗，性别能不能别卡得那么死……
我特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年无力地揉了揉脑袋，登上了六楼。
六楼是三户人家，挨个敲门，无人应答。
她只能再次踏上征途。
七楼，三户，无人应答。
此时楚年已经开始出冷汗了。等她站在八楼的时候，她开始祈祷南瑶千万要在家啊，只要能在这楼里看见一个活人，她就算有队友了。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她所忽视的，致命的问题。
每层楼顶破天只有4户，也就是说，只有x01，x02，x03，和像楚年的隔壁那样没有挂牌的被房东擅自改造出来的半户。
没有806。
楚年由于高度恐惧双眼已经开始泛花，她扭头想回去，电梯却叮得一声打开了。然后她便看见南瑶手里提着菜，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咦，你来找我啦！”
南瑶见到楚年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这笑脸真的很美，但楚年却觉得她快犯心脏病了。
“我正好有零钱！”
南瑶打风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大把小额纸币，“喏！”
楚年却根本不敢接那钱。她想跑，从楼梯，从电梯，哪怕从窗户飞出去都行，她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
南瑶疑惑地小声问着，突然发现楚年的下巴上的伤口，顿时低呼一声凑了上来，“你被打了吗……”
“我……”楚年打嗓子眼里勉强挤出声音来，“我摔了……”
“啊？严重吗？”
南瑶关切地查探着，“你来，我给你上点药。”
说着她走向了标着“801”的房门，掏出钥匙打开，回头对她粲然一笑：“我老公八点回来，你可以多呆会儿。”
楚年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是布局普通的客厅，看上去好像挺正常。
她不禁问道：“你家不是在806吗？这是801。”
“啊？”
南瑶疑惑地退了出来，抬头看向门口上方的号码牌，“这不是写着806呢？”
楚年望着那黑底金字的“801”有些发懵。她不知道是她不识数了，还是南瑶在骗她。房门大敞着，里面的光线暖烘烘得，仿佛在引诱她走进去。
按照鬼片定律，她这脚进去，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出意外。
可没有意外，剧情怎么推进呢？
于是她跨过了那道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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