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水味却离得越近，夏蝴蝶提醒道：“你越怕，他们越注意你，放轻松，就当没看见。”

向浅睁开眼，低头看到腐烂了的脑袋慢慢朝她挪动，流脓的血水淌了一路，她终于忍不住：“老师，我去个卫生间。”

卫生间的木门被风吹动，发出了似人的诡异笑声，回荡在悠长的走廊，破碎的镜子中映照出无数紫青的面孔，年久失修的灯泡发出滋滋的声音，急促地闪烁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来，扶在水池边呕吐。

向浅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却是鲜红的液体，伴着难闻的味道，割了腕的女鬼坐在水池边，经常一边放血，一边欣赏他们害怕的表情，但是，女鬼疑惑地看着不为所动的向浅，疑惑：“难道她是红绿色盲。”

女鬼将刀对准自己另一只手，水压突然变大，粘腻浓稠，还混杂着不明污垢的绿水从管道流出，向浅越看越想吐，她决定，下次进站点世界一定要提前买个口罩。

向浅的冷静惹怒了女鬼，气得她停止了割腕，水龙头终于出水了，向浅洗了洗手，抬起头，无数幽怨的纯黑眼珠飘在镜中，下一瞬，镜子破裂，她们从碎片中爬出，凝聚成一个个鬼影。

她们穿着统一的粉嫩衣裙，悬在半空围着向浅，头发急速生长，如尖刀一般笔直地朝她刺过来，向浅借洗手台的力，翻身后死死踩在她们的头发上，水龙头突然开始吐出血水，不一会儿就淹没了向浅的脚踝。

向浅暗叫不好，脚踝已经不能动了，她急忙去关水龙头，但为时已晚，血水已经没过腿了，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血水淹没她的脑袋，肆意在脑中横流，想要抚平她的所有疼痛，她像个孩子般蜷缩在一起，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孩子，别怕，妈妈就在你身边。”

沉溺的情绪像是碰到了一座冰山，陡然翻沉，向浅睁开双眸，呼吸却愈发艰难，脚下是几具女孩的尸体，被水隔开做成了棺材的样子，窗子也被水浸没了，可是，她记得，她进来后为了通风明明是打开的。

向浅看向墙上贴着的字，是反的，这是镜中世界，她掏出兜里的石头猛地砸向镜子，身上的血水急速退去，头发也不甘地缩回了镜中，女鬼幽怨的眼神隔着镜子和她对视。

向浅像个落汤鸡一样，但眼神亮得惊人，缓缓拿起一块碎片，这是她刚刚打碎时从镜中世界拿到的，她挑衅地看向镜中眉心空了一块的女鬼：“你要再敢拉我进那破镜子，我就一片一片捡，总会捡得你只剩个脑袋。”

镜中女鬼隔着镜子留下一道血痕，怒气冲冲地看着向浅，恨不得将向浅再次拉入镜中世界。

向浅无视了女鬼想要杀人的眼神，慢悠悠地收拾好，走到门口时，却听见啪嗒一声，她回头，水池边放着一块碎片。

望向镜中，女鬼的眼睛缺了一只，这碎片，是她主动给她的，可是，“为什么？”

女鬼没有回答，身体渐渐消失在镜中，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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