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帐篷里面。
“给你。”迟冶鹤把手机扔给了白隽。
白隽拿过手机,浅笑着和对面打招呼:“迟阿姨,有信号吗?能听见吗?”
这边信号很弱,白隽看视频那边的画面都是一卡一卡的。
“能的!”迟阿姨说:“隽隽呀,我听鹤鹤说带你去玩儿了?真的吗?”
一个小时前,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迟妈妈给迟冶鹤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
迟冶鹤顺手拍了张白隽正在烤火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然后迟女士就开始了轰炸模式。
见白隽他们电话不接,又不停发消息,问他们去哪玩儿了,冷不冷,怎么穿那么厚?晚上睡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到家里吃饭。
迟冶鹤被烦的头疼,直接把白隽拎过来,让迟女士直接问他。
父母都不太关注娱乐圈,白隽要是直接说在录制团综,后边又得解释一大堆,干脆删繁就简。
“嗯,他带我出来玩儿了。”白隽说。
帐篷里比较暖和,白隽解开了羽绒服扣子。
“这是在哪呀?”迟妈妈来回看。
“在雪山,现在是在帐篷里。”白隽很温和解释着。
他本身对迟妈妈印象非常好,小时候迟妈妈照顾他也比较多,而且他也能感受到迟妈妈很真诚地在关心他,而不是把他当成所谓的联姻工具。
白隽和人相处模式很简单,那个人对他好,他态度自然就好。
“你们!”迟妈妈看了一圈,眼睛发亮说:“睡一个屋子吗?”
白隽很正常回答着:“嗯。”
他确实没感觉出哪不对,他们团在外经常两个人一个屋子,白隽早就忘了和迟冶鹤还是绑证关系了。
“我们鹤鹤这么棒的吗!他他他出息了啊!”迟妈妈激动说。
迟冶鹤在旁边很板正坐着,脸上满是无奈,别人不知道迟女士怎么想的,迟冶鹤不可能不知道。
“妈,你正常点儿。”迟冶鹤说。
迟妈妈点头:“好好好,不管你们。”
“能挂了吗?”迟冶鹤过去,凑在了白隽旁边,和迟女士说:“这边信号不好,你的画面都一帧一帧卡。”
迟妈妈又卡了下:“啊,那你们早点休息,鹤鹤照顾好隽隽哈,在雪山多穿点儿。”
白隽始终都保持着不深不浅的笑。
“隽隽!”迟妈妈最后说了句:“玩儿回来了,来家里吃饭啊。”
“好。”白隽说。
迟冶鹤拿过手机挂了电话。
白隽还想着要出去挑帐篷,掀开帘子就要离开。
帐篷里挂了一圈灯,晃过人影,成片巨大黑影顺着脚底袭了过来,白隽眼前一黑。
紧接着脖子旁伸出一双手,一把盖住了门帘,结实手臂撑在他耳侧,呼吸声渐渐逼近。
白隽眸光划过眼角,落在了离他不过半丈远的迟冶鹤身上。
迟冶鹤眉眼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因为戴了一天帽子,摘了帽子时头发凌乱,有些遮眼。
光影划过,倒是有种朦胧的好看。
白隽问他:“还有事儿?”
“别走了。”迟冶鹤说:“我们就选这儿。”
白隽蹙眉:“我没打算和你住。”
几乎是他说完的一瞬间,捕捉到了迟冶鹤眼底很明显的愠怒。
“为什么!”迟冶鹤又炸了。
白隽抬手看了眼时间,外面应该已经快选完了:“容易被粉丝看出什么。”
“看出什么?”迟冶鹤立刻说:“你是我老婆啊?”
白隽眉心一蹙,轻轻掀起眼皮,眸光发冷。
“这儿没摄像头,没麦。”迟冶鹤说。
白隽不知道迟冶鹤是怎么把那两个字,叫这么顺口的,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像个街溜子一样。
“你管谁都这么叫吗?”白隽问得很认真。
迟冶鹤歪了下头:“没,我只叫我亲老婆,我们有证儿。”
白隽看着面前一脸理所当然的迟冶鹤,莫名让他想起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外面,偶尔喂过一次的小流浪狗。
白隽不怕小奶狗,每次放学回家路上都能碰见它,有天顺手喂了它一次之后,结果就缠着白隽不走了,他去哪狗就去哪。
后来白隽给他送去了流浪狗保护协会,才算摆脱了小狗。
白隽看着面前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男人,在想,是不是也得把他送到哪才行。
“你什么表情?”迟冶鹤打量着他。
白隽假笑了下:“没,被你的不要脸惊讶到了而已。”
“隽隽?”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是顾相许的声音:“你没事儿吧?”
白隽要出去,迟冶鹤这次整个人移到了门前挡着。
“怎么了?”白隽出不去,只能在门里应着:“有事儿吗延哥?”
“没,就问你是选好帐篷了吗?”顾相许顿了下才说:“你要和迟冶鹤睡?”
“睡。”迟冶鹤比了个口型说:“不睡就官宣。”
白隽靠着半边桌子,很头疼看着眼前一幕,突然有些后悔和迟冶鹤领这个证儿了,像是被缠上了一样。
“嗯,我和他一个帐篷。”白隽沉声说。
顾相许在门外沉默几秒:“行吧。”
门外,顾相许无奈耸肩,低声说:“怎么办?”
温恪延摸着下巴:“算了。”
“怎么了延哥?”顾相许怼了他肩膀一下:“难受了?”
“子曜平时开玩笑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温恪延揽着他肩膀,两个人走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迟冶鹤这才离开了门前,哼着歌过来了。
“迟冶鹤。”白隽叫他。
迟冶鹤正脱着衣服:“怎么了?”
“我们当初说好,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这算干涉吗?”迟冶鹤脱了衣服,走近了些说:“我只是不想和别人一个房间,借我亲老婆用一下而已。”
白隽盯了迟冶鹤一会儿,想不明白:“那为什么能和我一个房间?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也算是别人。”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迟冶鹤在旁边收拾着行李,像是没听到白隽问一样。
白隽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出声,叫他:“序序。”
白隽呼吸滞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迟冶鹤这么叫他,白隽后背会莫名一软。
“我和你不是认识了一个月。”迟冶鹤很平静说:“我们认识了十八年,你不记得,我记得。”
白隽垂下了眼。
“你小时候睡觉在我衣服上流过口水,我还带你上过厕所,你小时候不让别人碰你,就连衣服也都是我给你换,有的时候挑食不想吃饭,也是我喂……”迟冶鹤掰着手指。
迟冶鹤再抬头,就发现白隽耳朵染上了些红,但男孩表情还是冷的,刻意的掩饰,反而有些很可爱的反差感。
迟冶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拆台的机会。
“你还不好意思了?”迟冶鹤挑眉问他。
白隽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淡淡说了个:“没有。”
“明明就有……”迟冶鹤追着他问:“你不好意思什么?折腾的是我又不是你。”
白隽推开他的脸,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
迟冶鹤说:“所以,你真都不记得了?”
白隽去拿睡袋,动作间隙,头也没抬说:“你记得你五岁的事儿吗?”
迟冶鹤沉默了,他不记得。
空气中陡然陷入了沉默,迟冶鹤也没再问,转头去找睡袋了,结果放在最里面,折腾了半天拿不出来。
他动作很粗鲁,显示着男人的不悦。
白隽轻轻瞥了他一眼,他是真的没有印象。
他也想象不到迟冶鹤耐心照顾自己的样子,在他印象中,迟冶鹤挺小孩儿气的,脾气还大,不好相处还很疯。
所以他没办法联想到,迟冶鹤会不厌其烦照顾自己的样子。
迟冶鹤也不知道在和谁生闷气,往外暴力的扯着睡袋,嘴里还低声骂着什么。
白隽整理着明天要用的药,他眼皮轻轻抬了下说:“……你今天游戏里那个记忆深刻的事情,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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