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弁而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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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塞全身仿佛遭雷击中,嗓音颤得不成样子:“你、你杀了妙姊姊……”
宗苍指尖一动,地上的女尸瞬间化为飞灰:“你口中的妙姊姊,是一具以自己肉身豢养狐精阴灵的行尸走肉。”
“什、什么?”
“阴灵无实体,如若想要行动,必须依附在实体生灵身上,其中尤以死人最佳,甚至可使死人‘死而复生’。”
阿塞嗫嚅着唇瓣:“什么意思……”
“意思是妙姑已经死去,只是凭借阴灵附体,获得了与活人一般无二的音容笑貌。”
妙姊姊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不对,宗老爷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再度抬起头来,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将长刀拔出刀鞘。刀尖燃着青黑色的火焰,掠过地上积血,引起血洼瞬间沸腾。
阿塞大惊失色:“您、您是神仙?”
宗苍没有回答,反问他:“你来找我,是镜镜那里出事了?”
阿塞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慌忙点了点头。
宗苍握着刀柄的指节猛地攥紧:“去找他。”
他运气化符,走出爪印造出的鬼打墙,面前的景色终于清晰不少,阿塞一眼便看见了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槐树。
“咚——”
不知是谁人重重敲了一声锣,四下长长地吹起尖锐嘶哑的唢呐。
只见无数面无表情的尼姑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臂弯里都是一只襁褓,手腕上挂着血红的佛珠,长到垂及膝头,在风中喀拉作响。
宗苍立刀,冷声道:“把镜镜交出来,否则便烧了你们这狐狸窝。”
尼姑们齐齐咧开嘴笑了起来,一笑,脖颈处不断颤抖,好像头颅要被风吹掉一般。
“我们早就死了。”
“我们从未活过。”
“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宗苍不与她们废话,无极重重劈下,黑色的火光顷刻间将众人淹没殆尽。
老槐树下浓雾翻卷,簇拥着一座古老小巧的轿子缓缓抬入。八只颜色各异的狐狸抬着一座空轿子,踏过黑火燎原,欢喜又得色地摇着脑袋走了过来,似是要引他二人到其他地方去。
宗苍持刀跟随而上,阿塞不敢自己待在庵里,赶忙也一同跟了上去。
一路张灯结彩,狐狸唱歌,锣鼓喧天。定睛一瞧,好大一座古庵,竟活似间妓.院娼.馆!
原先不苟言笑的尼姑们三三两两结伴出门,轻飘飘的直裰裹着酮体,佛珠也似珠络一样装饰着细颈,袈裟好似舞裙一样随风飘扬,笑声一串串结作银铃。
“天啊……这里,是被那些狐狸施过法术么?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宗苍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原本就是这番模样。”
“不对,从前我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正常的啊!”
“那我问你,福喜仙姑送的小孩,都是从哪里来的?”
阿塞愣了愣:“当然是她动用神通变出来的。”
“倘若真有凭空造人之法,修道之人何必追求起死回生,皇帝将领何愁没有征兵劳役?此间万物轮回大道,不可凭空捏造生灵。”宗苍顿了顿,“所有送出去的小孩儿,自然是有人生出来的。”
阿塞很茫然的:“谁啊?”全身陡然大震,“……您是说,这些尼姑?”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在世俗里摸爬滚打这样之久,也明白这猜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明隐庵的尼姑与娼.妓无异。香客求子,便是要接引到这些尼姑的禅房中……直到尼姑有孕,再由某种邪术,施加给求子的妇人身上。
但是,有的妇人原本腹中就有孩子,想要生下男孩……
那她们原先的腹中女胎去了哪里?都死了么?
抬轿的狐狸忽然止住步伐,在一扇小小的红漆门前停下,拽着金铜色的门栓,把红漆门拉开了。
房间内只点了一盏房间内只点了一盏薄灯,房门刚刚推开一条缝隙,香甜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垂纱后浅浅探入一只雪白的裸足,足尖粉润漂亮。淡青色的薄纱直裰松松笼着两条笔直纤美小腿,其下空无一物,衣角随着摇晃的足尖上下摇摆。
那青纱直裰宛如蛇蜕,轻飘飘地覆在身上,在微微凹陷的腰窝处堆叠起来,露出少年两截白嫩堆雪的大腿。他的长发像是洒了一身的浓墨,铺在宗苍的手背上,绸缎一样柔软。
明幼镜好像没有意识,也不说话,就在灯下用一双水润的眸子望着他。
他的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串菩提珠,垂落下来,像是佛祖凝固的泪。
宗苍呼吸微紧,上前握住他的手:“镜镜?”
明幼镜不声不响,抿紧粉唇,将手抽了出来。
他抽出手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像春水一样融化了。长发和雪肤融为一体,像是烧尽的白蜡,榻上只余一件轻飘飘的薄纱。
狭窄的房间陡然变成幽深的长廊。无数个黑洞洞的窟穴之中,变幻着离奇莫测的光影。大多都模糊不清,唯独一位黑发白衣的纤细少年分外惹眼。
“咚——”
锣鼓骤起,面前的少年消失了。四周重新归于平静,从眼前黝黑的隧洞之中,慢慢走出一个人。
她身着村中最为常见的花袄红裤,丰满的身体将衣服撑得几无余量,再往上的脖颈处,却是鲜血淋漓的豁口。
一只狐狸脑袋挂在断裂的脖子上,凭借半根脊椎骨藕断丝连着。她似乎笑了起来,声音却是从豁开的喉管中嘶嘶发出的。
宗苍眯起眸子:“福喜仙姑。”
“仙长,你现在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吧。我是谁,明隐庵是什么地方,想必从一开始,就没瞒过你的眼睛。”
宗苍平静道:“你是几百年前死在泥狐村的哑女,生前遭人凌.
辱,被生身父亲抛弃。村中有人家盯上了你腹中的孩子,于是在你生下儿子以后夺走了他,塞给你一窝野狐狸,骗你那就是你生的孩子。”
福喜仙姑点点头:“是啊!我无依无靠,又是个傻子,狐狸崽子和我的孩子,我根本分不清的。那狐狸饿极了,可我没有奶喂给它们……它们便咬开了我的喉管,喝了我的血,长大了。”
宗苍继续道:“你怨气不平,死后凝聚为阴灵,在某些魔修的帮助下,吞噬了山中狐精,坐化为邪仙。那些人给你建了明隐庵,你驱使狐狸为自己打探,将穷人腹中的男胎练作婴灵,注入求子的富贵香客体内。久而久之,仙姑送子的传闻也开始兴起,你食香受俸,愈发成长起来。”
顿了顿,又道:“可是你名气越大,求子之人越多。你不知从何处寻找足够男胎婴灵,而在别人的提示下,你想到了一个法子。”
福喜仙姑赞许道:“是的。我想到了,我打掉那些香客肚子里原本的女婴,给这些死去的女婴注入阴灵,让她们做我庙里的尼姑。等到有求子的香客再度上门,我就让她们和香客媾和……如若怀上的是男胎,便送将出去。如若是女胎,便留下来,继续做尼姑……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她欢快拍起手来,倒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仙长,你和这位漂亮的小兄弟猜的一模一样,他真是你的好徒弟!只可惜……你心里对徒弟的想法,却不怎么见得人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青直裰,菩提珠。你将我庙里的尼姑视作娼.妓,可在你的意念里,你的徒儿偏偏是一副小尼姑的打扮……好仙长,你的徒儿也如娼.妓一般么?”
宗苍瞳孔里的暗金色骤然深了几分,振刀而出,面前妖邪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几只狐狸哒哒而过,奔向的地方,一抹明亮的桃红色像是坠入泥潭的一瓣桃花,此刻正糜艳地绽放着。
明幼镜身着那件曳地的裙装,撕裂的狐裘难以遮盖胸口,露出大片雪白胸膛。
他身边则是数个戴着狐脸面具的狐精,满身土黄绒毛,面具下的嘴巴咧到了耳根处。
少年脖颈上一圈密密麻麻的暗红齿印,不止是涎水还是什么东西,正淋漓地从他的颈子上蜿蜒滑落。
他就这么仰起头来,柔软的呼吸声缠绵缱绻。
隐约察觉到了失控的氛围。那件残破狐裘慢慢解落,雪白的小腹失去遮挡,露出浑圆鼓胀的弧线。
几个狐精的掌心抵在上面,他们像是揉捏着软白的桃儿,用力按压,贪婪抚摸,直到粉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紫红的指痕。
而明幼镜却似浑不在意一般,嘴角挂着宠爱的笑意,上翘的眼尾浓浓地藏进柔情。
他在宠溺地包容着这些狐精的行为。
宗苍即刻意识到:他被这群狐狸蛊惑了。
他持刀上前,俯下身来,低声道:“镜镜,醒醒,该走了。”
明幼镜睁着一双水汽朦胧的桃花眼,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和这些狐狸没有关系,你不是它们的母亲。”
宗苍一字一句道,“你是摩天宗的小弟子,明幼镜,我的徒弟。想起来了么?别被它们骗了。”
明幼镜的瞳孔清澈至极,宛如两片透亮的冰鉴。
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摇了摇头。
宗苍眉心深蹙,刀锋依然立起。
既如此,只能先将这些妖精杀了——
明幼镜忽然抬起手,按住了他的刀柄。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握着宗苍持刀的手,抿起唇瓣,恳求般望向他。
宗苍怒极反笑。
“镜镜,你在求我不要杀了这些东西么?”
这些赤身裸.
体,在他的身上留下印子和涎水的,恶心的妖精。
镜镜在求他不要杀了它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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