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扎小人,等着看宗寰被这疯子揍趴。
被松开的瞬间,郁寒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宗寰想去扶他,在看到郁寒身上有血迹时,瞳孔微凝:“哪儿受伤了?”
郁寒拂开宗寰的手,捂了一下肩膀,眉头微微夹紧,只目光冷漠至极地扫了眼宗寰,而后视线紧紧盯着不住咳血的齐蹊。
他声音很沉,话头却是应的宗寰:“没事。”
宗寰确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郁寒,但他从来没有被郁寒用那样冷如冰川的眼神看过,毫无温度,毫无感情。
他心口突然一疼,面上却没皮没脸地笑着,伸手搭上郁寒的肩膀:“郁寒,终于也是轮到我来英雄救美了啊。”
“护得住我吗?”郁寒问。
“什么?”宗寰微愣。
郁寒手握成拳,忽略肩上那肌肉收紧时断裂针头的刺痛,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我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杀了齐蹊,你护得住我吗?”
宗寰想说别冲动,但郁寒的语气太冷静了,冷静到近乎严肃。他搭在郁寒肩上的手微微扣紧,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想如何带郁寒离开,想如何善后,如何平息舆论……以及,是否真的要放任郁寒做不可挽回的事。
他认真地看着郁寒:“不是说疯话吧?”
郁寒没回他。
宗寰目光移到齐蹊身上,狼狈不堪的齐蹊冲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带着些战役最终胜利者的疲惫、谦和,不傲慢不凌人,但依旧很刺目。
宗寰企图以自己对齐蹊的厌恶给这份失智的偏心加码,他尝试说服自己,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杀一个罪不至死的人实在有违他的本心理念。他所受的教育,他的成长环境,他的认知他的教养他的骄傲都告诉他,纵容郁寒是错的。
不过十几秒的冷场,宗寰心里已经挣扎了千百次。
“那天之后,齐蹊把我囚禁在郊外的别墅,每天给我注射各种精神药物,催眠、下心理暗示,不间断地折磨我。”郁寒看向宗寰,他声音很冷,字字清晰,足够周围所有人都听清,“你们是不是全都觉得齐蹊是好人啊?呵,或许他真的是吧——但他唯独对我没有善意和好心。”
“他威迫我,诱哄另一个软弱的我和他相爱,和他做.爱,忍耐和习惯他的侵犯,他在微博官宣的那张图片但凡再往下截两寸都能看见锁在我手腕上的铐链。”
道德天平在三五句话中倾倒。
“假的吧……”正摁拽着楚邃的盛见誉不敢置信地低喃,“齐蹊那样的人怎么会……”
可郁寒此刻神色没有丝毫疯态,语气也并不怨毒,只是冷静地叙述着齐蹊一条又一条的恶状,那副模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去相信他说的话。
于是在场的人看向齐蹊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苏星眠也下意识去看齐蹊,可在他直觉里,眼前这个爱意溢满能心甘为伤他至此的加害者挡抢的谦和先生,不该是郁寒话里的样子。
但齐蹊缄默着,没有一字一句的解释。
“我发疯地想杀齐蹊,是因为他夺走我的一切,还要抹杀我的意识。”郁寒目光沉沉地对上宗寰那双惊起怒浪的眼睛,“——我觉得我没有错。”
心神猛烈震荡的宗寰原以为等不来郁寒的解释和理由,但决断是在听到郁寒第一句话的一瞬间下定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扭曲的怒意,松开手,退后半步:“好,做你想做的事,我给你兜底。”
郁寒缓步向齐蹊走过去,大概是都没从冲击和混乱思绪中缓过来,这一次没有人上前阻挡他。
他揪住齐蹊沾血的衣领,平静问:“我有个问题困惑很久了——第二人格就一定该死吗?”
“某种意义上讲,那些精神分裂者一直被针对想消抹的具有独立意识的副人格,半点不无辜吗?”郁寒情绪淡得全然不像他,但言辞犀利异常,“我以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必须被审判被抹杀的事?你所谓的精神治疗,真的是绝对正确的吗?真的毫无私心吗?”
“——还是说,你只是要把郁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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