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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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磊先去村委会签了集体翻盖同意书，把个人需要分摊的建筑材料费交上去。回来以后找了同族中几个相熟的堂兄弟，把父母妻子的坟墓迁到山脚下的公墓。
季云依也跟着去了，在重新入土的妈妈和爷爷奶奶坟前磕了个头，聊了悄悄话。
做完这一切已经过了中午12点，季磊在村里新开的饭店订了一桌菜，请堂兄弟们好好吃了一顿，因为下午还要开车，他和女儿一起喝的果汁。
半下午，季磊和季云依从村子离开，绕路去柳家河。想着自己是小辈，又是好久才登门，中途经过镇上超市的时候，季磊下午拎了箱牛奶和点心，点心特意选的软口，因为姨姥姥年纪大了，牙口不好。
车子刚驶进柳家河，就见村口不远处的主路边上围了一堆人，幺幺呵呵的声音不小，隔着老远儿和车窗玻璃都能听见动静。
季磊和季云依不爱凑热闹，瞥了一眼就过去了，到了姨奶奶家凳子还没坐热，她家大儿媳妇就跑过来和婆婆分享八卦，看到季磊在更是兴奋。
“韩老二家前面那位，我记得是你小姨子吧？”
季磊点头，“嗯，刚才闹事的人家是韩老二家？我进村的时候看见来着，车很快就开过去了。”
大儿媳摇头，“你这话顶多说对一半，更准确的说，是你那小姨子带着儿子找韩老二闹呢，身边还跟着讨债公司的人，一个个看着凶神恶煞的，可是不好惹。”
“韩老二那大儿子在外面欠了三十万，据说这还只是一家，其他还有呢。”
“三十万？”
姨奶奶惊，“这孩子做什么了？欠别人这么多钱？”
大儿媳一脸‘你有所不知’的表情，“赌钱。”
说着还看向季磊，“哎，这事儿你们应该早就听说了吧，毕竟是亲戚。”
季磊摇头，“这不刚听你说才知道的嘛。”
大儿媳对这话半信半疑，没等她再说什么，知道儿媳嘴上没把门怕说错话惹大家不舒服的姨姥姥就找了个借口把儿媳“撵”走了。
这件事对季云依的感触还挺深的，拿上红糖回程的路上和爸爸念叨，“以前只觉得硕硕哥这人有点飘，不太靠谱，没想到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欠那些债踏踏实实赚钱都得还好多年，更别说只出不进呢。”
等红绿灯的间隙，季磊转头看了她一眼，“其实前几天你小姨来找过我。”
季云依瞬间坐直身子，“爸，别告诉我你借她钱了啊，实话实说，你借了多少？”
季磊失笑，“你想哪儿去了，没借，我一分都没借。”
“真的？”
季磊，“真的，借钱也得看用处吧，如果是生意失败、生病、嫁娶这样的正经要事，我肯定二话不说掏钱，但韩硕这个，都是惯赌了，不能心软。我现在算是明白啦，做人啊，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你看我和韩硕就是反面例子，轻重程度不同，但性质上是一样的。”
说这个也是为了趁机教育一下女儿。
虽说有些委婉，季云依还是get到了点，联想到自己在学校说谎被揭穿后的丢脸，深表赞同，“嗯。”
“再说那些钱还得留着给你买房子呢，不能花。”
“给我买房？”
季云依惊讶，她爹还有这种觉悟吗？“那我采访一下，季磊同志，您的攒钱进度是？”
季磊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能买一套家电吧，电冰洗三件套的那种。”
“……”季云依默了几秒，露出社会假笑，“哇哦，那您加油。”
说着还做了鼓劲的手势，心里却在想：照爸爸的存钱速度，她还是学习再努力点吧，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养自己，养爸爸。
季磊有些心酸，他不容易呀，原身是个存不下钱的主儿，就这家电三件套的钱，还是他来了以后刚存下的呢，唉，目前看来，买房之路，道阻且长啊。
*
不知道是不是季磊的不靠谱让季云依产生了危机感，抑或是起了激励用。再去上课，她学习更加刻苦了，晚自习回家还要刷两套卷子再睡。
这样努力的结果就是进度很大，高三上学期考试结束，季磊去开家长会还小小出了把风头，因为季云依被年级选为了进步典型。
季磊低头看着女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漂亮的成绩单，看看年级排名，再看看县排名，骄傲之余又有些甜蜜的烦恼：哎呀，照依依这么进步下去，男主还能和她在大学相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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