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闷气
贺斯言左看右看，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玩法，干脆设置人物原地打坐修炼——在青云剑中，各种任务活动都会获得经验，打坐是最简单的一种，只不过所得经验值相应也就很少。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贺斯言转头看过去。
柏川应声进来，“言哥，吴阿姨帮我把快递拿回来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贺斯言一时没明白，他去看柏川的快递干什么？
“我给你挑了礼物。”柏川扬起嘴角。
前几日的玩笑话浮现于脑海之中，贺斯言当真有些惊讶，“你还真的去买了？”
柏川语气轻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他的视线扫过贺斯言身后的电脑，熟悉的页面让他的心快跳一拍，“言哥，你在玩游戏？”
“我之前说过的青云剑，登上去随便看看，”贺斯言不以为意，“以前都是和朋友们一起玩，现在退游太久，什么都变了，没意思。”
“……朋友？”
“几个发小，现在都各忙各的，没几个有空玩这个的。”贺斯言站起身来。
等了几秒，对方没有下文，柏川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声，“没有其他人一起玩吗？”
“那就只有网友了，况且已经过去好几年，也都退了。”方才打开好友栏，列表中都是数百天前登录。
贺斯言不禁有些感慨，“除了游戏行业相关，其他人很难一直玩游戏。”
更难一直从游戏中获得快乐。
或听或见，这种事情实在太多。多少人小时候被游戏的魅力吸引，又因为各种原因搁浅。成年后四处奔波，被社会百般锤炼，与游戏相关的回忆只能深埋于心底。此去经年，终于有了充裕的钱买最好的配置，有了自己做主的时间可以打开游戏，但当初的惊艳已经找不回来，甚至一起玩游戏的人也早已陌路。
事实上，又何止是游戏。
时间带来的遗憾多如星辰，“终不似，少年游”。
柏川垂眸，贺斯言已经走到他身边，“走吧，去看看你买的礼物。”
“放到茶几上了，”柏川声音轻轻的，“你下去看吧，我想起有点事，先回房了。”
说完，他没等贺斯言反应便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什么表情他不得而知，柏川只知道，自己胸口闷闷的，像有一堵棉花墙。
贺斯言还记得青云剑，记得一起玩青云剑的朋友——没有自己，自己大概率“只是网友”。
他很快回到了卧室，直接走进书房。电脑开着，那个方方正正的古风logo正挂在桌面一角。柏川觉得自己有些情绪上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贺斯言说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来看，才尖锐得像把刀。
“除了游戏行业相关，其他人很难一直玩游戏”，多么简单且正确的客观事实，然而他心态作祟。
毕竟，他听过太多“打游戏玩物丧志”之类的话，以前常有，现在也没消失。
他知道贺斯言没有任何讽刺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这不应该。柏川告诉自己。他才跟贺斯言相处几天而已，什么实质关系都没有，不应该这么牵动自己的情绪。
连那亲生父亲都曾指着他骂过没心肝的东西，十余年摸爬滚打，他不早已习惯世间冷暖百态，还能熟练地置身事外吗？
抬起头，他看到桌子上那朵乐高玫瑰，不自觉有些迁怒。
都怪贺斯言这些天对他太好了——尽管他本就知道贺斯言是个善良的好人，但“知道”和亲身体验完全不同——对方那么信任地看着自己，还送他花，这能怪他？
转念一想，却是自己先送的乐高，贺斯言只是又送回来借以安慰他，怎么也不算“元凶”。
操。
柏川鲜少这么烦躁。
别再想乱七八糟的，给他治好病就行了，他记不记得过去的自己都不重要。柏川想。
楼下，贺斯言完全不知道柏川生了场闷气，正兴致勃勃地拆着盒子。
不仅有乐高，还有几张拼图，平面立体都有，除此之外，竟有一套盲盒。
刚巧是他喜欢的一个ip，十几年前发售的半兽人主题游戏，现在算冷门。
他逐个拆开，发现手办的做工很精致，还原度颇高。
把所有东西摆在一起，那套盲盒放中间，贺斯言给它们拍了张全家福。
【h：[图片]】
【h：谢谢你，我都很喜欢】
【h：不是客气话，你眼光真好，每一样我都喜欢】
【h：兔子点头.gif】
【h：兔子敲鼓.gif】
柏川看到消息，心想才不是天生的眼光，那些是他回想当初的相处聊天，在网上找到深夜才挑好的。
结果对方早就忘了当初的“网友”。
还有这套表情包，一只黑白花色的兔子，是自己发给过贺斯言的，现在贺斯言又发给他——跟那枝玫瑰如出一辙。
柏川摁灭手机，决定不回。
没想到手机很快又响了。
【h：这么多礼物，我得送个回礼】
【h：你喜欢什么？】
【h：算了，让我来猜猜】
【h：到时候你看猜得准不准，好吗？】
只是看着这行字，柏川就很难不期待。
【柏川：好】
作者有话要说：
ok，初次摩擦单方面开始单方面原谅，另一位当事人开心地拆礼物。哈哈哈其实只是年下在没开窍时生闷气啦，我的个人xp（）整篇文不会有什么虐点的，也不会吵架，我就是喜欢甜甜蜜蜜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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