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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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店，也没有住户。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坐在门口折金元宝，折好一个，扔进盆子里一个，盆中的金元宝堆起了小山。他身后是一道漆黑门帘，遮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

靳长生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老板，你在这儿一个人待着，不无聊吗？”

老头充耳不闻。

靳长生：“别折了，折老半天烧成一团灰，有什么意思？”

老头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

人折的元宝烧给鬼，过了一道阴阳门，鬼能收到盖了“天地银行”戳的硬通货。鬼折的元宝，过不了阴阳门，没有戳，在冥界流通不了，烧了也只是烧了，这可不正如靳长生所说，只剩下一团灰？

老人放下了元宝，身体慢慢蜷缩，无火自燃，变成了地上的一滩灰烬。再然后，那滩灰忽然自己拼了起来，成了左右两张白纸，各自依次折叠，眨眼间就折出了一男一女两个纸人小门童，眉眼弯弯，唇点朱砂，眉心一点金痣，紧密地挨着站在门帘前。

这就是还不让过的意思了。

靳长生今天也只是来探探路，见状便准备打道回府，不过下一瞬，男童谄媚地弯下了腰，在袖中摸了摸，递过来一张白底描金的邀函。

靳长生拆开，只见里面写着几个大字：

“八月十六，共贺新禧”

落款，白街。

在泉下路时，两只鬼告诉他，“白街”在冥界是极为特殊的高端场所，有不低的门槛，普通的鬼通常去不得，也消费不起，只有鬼中贵族才时常去那儿宴饮购物。

但要去，也不是不可以，每年的八月十六和一月二日，分别为白街的新年和除尘节，白街将大开通道，迎接宾客，每次开街时间从三天到七天不等，那一小瓶跟踪墨水，就是鬼一月份的时候买的。

待靳长生阅毕，两个纸人再次化作了一滩灰。倏息后，老人就又坐在马扎上，一个一个叠着金元宝。这回，不管靳长生说什么，老人都没有反应了。

·

甫一出小巷，鼎沸的人声霎时涌入靳长生耳中。

方才那巷子，绝非处于人间，但也不像冥界，大概是夹缝一类的地方。不过若真是冥界，以靳长生鬼气不足进不去泉下路的状态，也进不去巷子，见不到那老人。

靳长生边走边伸了个长长懒腰，路过一家卖梅菜饼的摊子，悄没声儿放了两文钱，顺走了一个饼子。这饼子一到他手上，就随他一起隐匿，别人就见不着了。他咬了一大口，梅菜配肉，香！

才走没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更加喧哗，所有人都仰着头往天上看，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靳长生也抬了抬头，只见一道竖线从天边飞速而来，再近了，那竖线头部逐渐显形，竟然是一只巨型鸾鸟。

鸾鸟以精火术法驱动，翅翼燃火，尾拖流光，纵使天光明亮，也不难看出其通身明光流转，仿佛真有凤凰羽的华彩。

那是——行道宗的出行法宝，“烛南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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