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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有修为的人在催动灵力、神力、或者鬼气接触它时，会留下独有的气息，这是凤尾苗的特性，无涯之前没有告诉你吧。”
闻言，君尧初瞬间便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垂首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果然是你做的一场局。”
“不单单是我。”
君尧初神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他眯了眯眼睛，本能地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愿意相信。
“不可能。”
“可能的。”沈商卿轻轻一叹，抬眼看着君尧初，眼中除了怨责，更多的是难过和失望，“从你杀了木牙的那一刻起，穆澜娘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君尧初摇摇头：“那她的毒……”
“毒是真的。”
君尧初闻言，低下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喃喃道：“是她自己的意思。”
“是。”
“我就知道。”君尧初淡淡一笑，“若是你，就算你再怎么想要查出真相，也不可能同意让她用这种法子逼我出手，可是她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想来她是真的恨透了我。”
“你可曾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君尧初并无否认之意，干脆地点了点头：“是我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商卿满脸疑惑，“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身为仙界的无止上君，你身份尊贵，修为高深，身为人界的君尧初，你是得月楼楼主，便是宋城的道叶真君也容你几分情面，所以我不懂，你做这一切，目的究竟何在？”
“呵呵……”君尧初朗声笑了笑，“在你眼中，我过得有那么好吗？”
“你认为怎样才算是好？”
“毁天灭地，搅乱六界，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以吗？”
沈商卿隽眉紧紧皱起，看着君尧初的眼神之中满是无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见不得这世间有人能过得好，我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痛苦，我就是想要这六界动荡不安，让仙界大乱，让当年所有伤害过我和我亲人的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你和你的亲人？”沈商卿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当初在仙界，你曾说过，你自幼无父无母，是你的师父将你带回去抚养长大，尊师过世之后，你于南海修行，最终在朋友的帮助下飞升成仙……你所说的亲人是谁？”
君尧初并没有回答她，轻轻叹息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摇光，有些问题你就不要问我了，我能告诉你的自然会主动告诉你，可是那些我不想说的，你也不要再逼我，可好？”
闻言，沈商卿心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垂首摇了摇头：“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君尧初没有说话，定定看着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君尧初略有迟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可是答案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来，半晌，他摇摇头道：“摇光，你不要问，这个问题你不会想知道。”
“那你便回答我，是在你认识摇光之前，还是之后？”
君尧初神色为难，连连叹息：“为什么一定要问呢？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答案和真相都一定要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了只会更加伤人，摇光，不问了，不要知道，可好？”
沈商卿眼底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所以，你这是默认了，早在你认识摇光之前，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开始了。”
君尧初不回答，只是不停摇头不停叹息，蓦地，他搭在沈商卿肩上的掌心里灵力涌动，不等沈商卿回神，便伸到沈商卿身后一掌击在沈商卿的后心。
“摇光……”他伸手将昏倒的沈商卿接住，轻轻抱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可是你忘了，你现在只是沈商卿，纵然你已经觉醒，恢复了一部分摇光的神力，可你终究还是凡人之躯，你不应该自不量力，更不应该揭穿这一切。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的。”
可是，最后四个字说出口之后，他自己也犹疑，相安无事……真的可能吗？即便是在他最初的计划里，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到了现在，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真的还能做到相安无事吗？
毕竟，他若是想要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沈商卿和摇光，就必须要消失……
凤尾苗不愧是世间奇药，入药服下之后不过半日时间，师招雪的脸色便有了好转，体内的毒性也能明显感觉到正在减退。
纵然君尧初已经知晓，这次凤尾苗的局是师招雪和沈商卿一起做的，他已然还是救了师招雪的命。
当初这条命就是他救回来了，也就只有他能资格掌控这条命的去留，就算是师招雪自己，也无权决定。
沈商卿再醒来时，依旧还是在之前住的那间屋子，只是如今这屋子四周里里外外早已设下了强大的结界，就连她的灵力也全都被禁制，竟是使不出分毫，就连浑身的力气也像是全都被抽走了一般，酸软无力，只能扶着桌案勉强挪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时候，沈商卿抬头望去的时候身形一晃一下，滑倒在地。
进门看到这一幕的君尧初眸子微微一缩，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将她扶起，走到身后的软榻旁坐下。
“你怎么起身了？饿了吗？”君尧初将带来的饭菜送到她面前。
沈商卿睇了他一眼，没有接。
“你要是浑身没力气，我可以喂你。”他说着夹起一块菜送到沈商卿嘴边。
沈商卿依旧默不作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君尧初便无奈一叹：“你这么不吃不喝，终究也不是法子，你别忘了，你虽有神力在身，可你这身体还是凡人之躯，七魄尚未归位，不吃不喝是撑不住的。”
沈商卿有些烦躁地皱皱眉，想了想，抬眼看着他道：“有酒吗？”
君尧初想了想道：“有是有，可你现在不能喝。”
“对我来说，就没有不能喝酒的时候。”
“你现在空腹，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若是喝酒，会伤了身体……”
“你连我的命都想拿走，还会在乎伤不伤身体？”
“要不要拿走你的命且不说，但是你的身体却是万万不能伤了。”君尧初嗓音柔和，“我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摇光，伤了你，我的计划便无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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