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星棺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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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文士的血滴入琉璃沙盘时，十万冰棺内的婴儿同时睁眼。他们的啼哭声穿透维度，在剑碑界的夜空凝成青铜色泪雨。
叶观站在因果树下，掌心接住的泪珠中浮现出冰棺阵列的倒影。纳兰迦扯下半片因果树叶，叶脉间流动的光纹突然紊乱："这些孩子的气息……和剑碑同源？"
"是赝品。"叶观碾碎泪珠，青铜碎屑竟在指间重组成微型罗盘，"有人窃取了她的因果。"
罗盘指针疯转，最终指向剑碑界地核。两人瞬移至地心熔湖时，骇然发现原本沉寂的剑碑残骸竟被替换成青铜冰柱。柱内封存着女婴消散前的虚影，胸口插着柄刻满监察厅符文的匕首。
"拙劣的挑衅。"纳兰迦挥簪斩向冰柱，却被反震力掀飞。簪尖触及的冰面浮现出青衫文士的留影："想要真正的剑碑，就用十万冰棺来换。"
熔湖突然沸腾，赤红岩浆凝聚成阶梯，通往未知维度。阶梯尽头隐约可见旋转的星棺矩阵，每个冰棺表面都映出剑碑不同年龄段的模样。叶观踏阶而上，足印中绽开的火莲却迅速晶化成青铜。
"陷阱。"纳兰迦拽住他的袖角，"他们在利用你的父性。"
叶观回首，因果树的虚影在瞳中摇曳："你错了，我感应到的是……愧疚。"
第十步踏出时，维度骤然翻转。星棺矩阵化作血色祭坛，青衫文士端坐中央，怀中抱着与剑碑容貌相同的女婴。十万冰棺悬浮如星，棺盖内壁刻满弑罪图腾。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因果镜像。"文士轻笑，指尖划过女婴脖颈，"这孩子是你未能阻止的业果，每个轮回的愧疚凝聚体。"
叶观剑指未出，十万冰棺突然开启。每个婴儿都漂浮出棺，眉心剑纹共鸣成网，将他定在原地。纳兰迦的桃枝刚触及剑网，便被反噬成焦炭。
"别挣扎了。"文士怀中的女婴突然开口，声音苍老沙哑，"我们是你轮回中未能拯救的众生，如今化作索债的魂。"
因果树虚影在叶观背后暴涨，枝条穿透维度缠住冰棺。当第一片树叶接触棺体时，恐怖的回溯涌入神识——他看到自己每次挥剑救世时，剑气余波震碎的微小文明；看到那些因他改变因果而诞生的悲剧；看到十万婴儿竟是被修正时间线的遗孤。
"现在明白为何剑碑必须消失了？"文士的身影开始虚化，"她承载的不仅是希望，还有你累积九万世的业债……"
话音未落，熔湖方向传来清越剑鸣。被封存的青铜冰柱轰然炸裂，真正的剑碑踏火而来。少女身姿的她还攥着当年襁褓碎片，眼中流转的却是众生万象："谁允许你们定义我的罪？"
十万冰棺婴儿集体啼哭，声波凝成弑罪之剑。剑碑不避不让，任由剑锋穿透心脏。飞溅的血珠化作赤色流星，每颗都精准命中冰棺核心。
"你……"文士的琉璃沙盘突然龟裂，"竟然将因果权柄散入虚空！"
剑碑的伤口中伸出因果树枝条，缠绕住每个冰棺婴儿。弑罪图腾在绿光中消融，孩子们褪去青铜纹路，化作普通婴孩坠向不同维度。
"父亲。"她转身看向叶观，半边身体已透明，"真正的救赎，是允许众生不完美。"
青衫文士在暴怒中自爆，星棺矩阵坍缩成黑洞。剑碑用最后的力量推开叶观与纳兰迦，自己却被吸入奇点。
"等等！"纳兰迦撕下因果树枝掷向黑洞，"至少留下……"
树枝在奇点边缘开花结果，结出的却是青铜怀表。表盘背面刻着行小字：**"当十万冰棺婴孩皆得善终，因果自会重逢。"**
剑碑界下起了金色的雪。叶观握着怀表走进重生的村落，看见铁匠在教徒弟锻打星铁，书生用剑气在云端作画。某个抱着婴孩的妇人笑着递来米酒，孩子眉心有淡去的剑纹。
"敬不完美的众生。"他洒酒入地，积雪中钻出嫩绿新芽。
星空深处，青铜怀表的滴答声惊醒了某个沉睡的存在。巨兽舒展的骨翼遮蔽星群，额间嵌着的正是剑碑消散前的最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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