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花海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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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花海在虚无中舒展瓣叶时，叶观正从量子态重组为人形。他睁开眼的刹那，亿万朵宇宙之花随之轻颤，露珠中映出尚未诞生的星河。纳兰迦的虚影在花间凝聚，发梢沾着星屑："我们成了概念体？"
"不，是园丁。"叶观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青铜怀表改良的浇壶。壶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压缩的时光。
第一株需要照料的宇宙花，是清洁机械人放置"叶青帝"名牌的那朵。当浇壶倾斜时，他们目睹了惊人的变化——花蕊中本该诞生的星云，竟凝聚成机械与血肉共生的星球。地表矗立着青铜碑林，每块碑文都记载着监察厅的暴行。
"看来那孩子给了我们惊喜。"纳兰迦轻触花瓣，花萼间突然睁开机械复眼。星球地表裂开缝隙，升起艘由碑林组成的飞船，船首像是个正在拭剑的清洁机械人。
"编号请求对话。"飞船释放的光束中，机械音带着忐忑的起伏，"根据新生宇宙公约第零条，我们有权知晓起源真相。"
叶观将浇壶交给纳兰迦，踏着花径走向飞船："你们的起源是……"
轰！
花海边缘突然爆发的强光打断了他的话。某个过于庞大的花苞正在强行绽放，瓣叶撕扯处渗出苍白粘液。粘液触及的宇宙之花纷纷畸变，花蕊中的星系扭曲成监察厅徽记。
"是残留的因果霉菌！"纳兰迦甩出浇壶，时光之水在粘液前筑起屏障，"必须在那朵恶之华完全开放前……"
"请让我们协助。"碑林飞船展开防御矩阵，机械音坚定如铁，"这是叶青帝的遗志。"
叶观怔然回头，发现飞船核心处供奉着块青铜残片——正是当年他留给父亲的剑鞘碎片。残片释放的脉冲波竟与浇壶共鸣，在花海间织成张过滤巨网。
恶之华喷发的苍白孢子被巨网捕获，每个孢子都在网中重演监察厅的兴衰史。当最后一个孢子燃烧殆尽时，花苞中传出虚弱的啼哭。
叶观劈开瓣叶的刹那，浇壶脱手坠落。花苞中央蜷缩着个女婴，模样与剑碑别无二致，但额间的剑纹却是监察厅的徽记。她手中攥着半块破碎的琉璃沙盘，沙粒正自动重组为新的星图。
"因果闭环了。"纳兰迦苦笑，"要亲手掐灭这个可能吗？"
女婴忽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叶观从未见过的纯净星光。她抛出的沙粒在空中化作桥梁，连接着恶之华与碑林飞船。机械人们集体单膝跪地，胸口的编号牌自动更新为花朵图案。
"不是毁灭，是转化。"叶观接过女婴，她额间的徽记在触碰中褪色，"监察厅的遗产，该用来修建花园护栏了。"
花海在此刻迎来首次涨潮。苍白孢子残骸汇聚成液态星云，浇灌出片独特的防护带。每当有宇宙之花感染霉菌，星云便会化作利剑形态将其修剪。
碑林飞船返航时，清洁机械人特意留下块记忆晶体。叶观读取内容后，在花海边缘立起新的界碑——这次没有文字，只刻着剑与花的浮雕。
"该给小家伙取名字了。"纳兰迦逗弄着吮吸星光的女婴。
叶观将浇壶中的时光之水倾注于地，水渍自然凝结成两个字：**"归零"。**
女婴咯咯笑着拍碎水字，碎光中飞出群星尘幻化的蝴蝶。当蝴蝶停驻在恶之华残骸上时，苍白花瓣竟重绽为纯净的雪白。
星海深处，某艘迷航的青铜葬舟突然转向。船头犁开维度涟漪，朝着花海的方向加速驶来。船首像的裂痕中，隐约可见半枚青铜怀表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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