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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映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再醒来时,马车内只剩她一人,缓缓行进着。车舆将风挡了严实,她慢慢坐直了身子,身上盖着的披风也滑落在腰处。

哭后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佟映真垂眸,恍若大梦一场。她的手指抚摸过披风上的暗纹,有些出神。

这已是第二件了。

上次那件披风,他既说不要,佟映真便就命人烧了。

那么这件呢?

也是任她处置的意思么?

松新在外驾着马车,听到里头的动静,便知她是醒了,笑道:“姑娘醒了,已经进了城,马上就到佟府了。”

佟映真的手心攥紧了披风,心里明明想问他去哪儿了,却是再三犹豫也开不了口。

“驾——”松新却又自顾解释道:“皇上急召,侯爷已先回了。”

“噢,我知道了。”佟映真松开披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其实他在或不在,都是一样的。

马车上铺着的绒毯被她的鞋底弄脏,佟映真轻轻挪开,泥和着杏花,提醒着她这不是梦醒,一切都是真实的。

若他在此处,她心已乱,也已不会思考揣摩,如何应对了。

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听不出半分在意,松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朝马车后望去。他家主上明明就骑马在后头不远处跟着,却还要让他对佟映真说,是陛下急召。

只是可怜了云风,明明该是驰骋万里的千里马,却死死被主人压着脾气,只能跟着马车踱步慢行。

松新又摇了摇头,多说主上总是不爱听,这位佟姑娘也是个奇怪的性子,便只安心驾好马车了。

昨夜过雨,春日潮湿,秦元胥紧紧拽着缰绳,一路沿着车痕慢行,任由云风耍着性子踏溅飞泥。

他原以为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却忽然起了浓雾,叫他半分都看不清楚。

马车驶进去向佟府的岔路,秦元胥在路口勒马停下,望着马车再拐进巷中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再掉头回了侯府。

巧月在翰墨阁被松新拦下后,便急着回府将此事告诉了如烟。事关武安侯,如烟想起佟映真几次反常的神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谁知过了两个时辰,佟映真还未回府,她们心悸游湖之事,无法,只得向佟敬林认罪受罚。

佟敬林虽先发了怒,但很快便沉默下来,让她们去府门候着,待姑娘回来。在冷风中踱步了一个时辰,巧月不断揉搓着双手取暖,虽知姑娘跟着武安侯应是无恙的,但对上次之事仍是心有余悸,盼来盼去,终是盼来了武安侯的马车。

马车停在府前,佟映真把披风系好,掀帘下了车,向松新道多谢。

巧月急忙来扶佟映真,看着她有些肿着的双眼,心里半喜半忧,犹犹豫豫地小声道:“姑娘总算回来了……老爷,老爷在前厅等着。”

佟映真点了点头,老爷生了气,府上人便都规规矩矩地候着,她进了府,看见佟敬林坐在前厅的主位上,旁边的案几上摆着家法用的木板。乳母竟也来了,候坐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动家法,上一次,是她行商之事被佟敬林得知,他拿出这个摆来吓唬她罢了。佟敬林一向是疼爱她的,可今日,恐怕是真要挨两下打了。

佟映真缓缓走来,佟敬林见她安然无恙,总算放心下来,只是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披风上久久未移开。他叹了口气,道:“跪下。”

佟映真低眉,顺从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如烟和巧月跟着她一同跪在了门槛外。

佟敬林看那披风上的暗纹打眼得很,很是不悦道:“你身上的披风,是武安侯的。”

她坦诚答道:“是。”

她的坦然让佟敬林心里明快不少,他女儿为人如何,他最心知肚明,但倘若他今日若不加以提点管束,他日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端来:“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

“映真不知。”

佟敬林佯怒道:“你向来聪慧,岂会不知!”说完,便要去拿木板作势打人。

乳母赶忙起身挡在佟映真面前跪下:“老爷,这可打不得啊。”佟映真一惊,紧紧去扶着乳母,她早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怎能就这般跪着。

佟敬林的本意便不是要动家法,而是要与她好好谈谈。他让如烟和巧月进来扶乳母去休息,而后让侍从也都退下,前厅只余他们二人在此。

佟映真稽首道:“女儿既无隐瞒父亲之心,便是与武安侯清清白白。”

“你心里清白,但他带着你……当街策马,实在是荒唐,不成体统!你让外人怎么看。”佟敬林叹道,“上次武安侯遇刺一事,刑部查到一半线索便全断了。清清,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背后之人,不是刑部可以奈何,更不是他一个尚书可以奈何的。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生怕她被卷入险境之中,而自己却力不从心:“你长大了……但父亲早就跟你说过,朝中局势不稳,今日享得华富贵,明日也可能沦为阶下囚。父亲这辈子在刑部阅人无数,那武安侯城府极深,他若有心,吃亏的只会是你啊。”

这些意思,其实佟映真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心里仍争着一口气,叫她不想总是不想屈服于命运。但很多事情她无法与父亲言说,往后也不想拖累佟家,只能道:“父亲的话,女儿全都明白。”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父亲年纪大了,只希望能将你托付给个好人家,最好能带着你远离京中。”其实回京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让佟映真在青州先出嫁,但挑来选去,他这个女儿,性子竟和她娘当年一样倔。

当年佟敬林还只是个出身布衣的小官,她母亲也算出身商贾名家,父亲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却愿随他远嫁京中,可他没有履行好好照顾她的承诺,如今只余余生相忆。

所以今日作为父亲,他只希望唯一的女儿平平安安,已是最后的心愿。

“父亲刚入京城,映真理应为父亲分忧。婚嫁一事,女儿暂无想法。”

佟敬林看着长久稽首在地的女儿,他的话已说明白了,终是摆手叹道:“你起来吧,去祠堂在你母亲那里守一夜,好好思过。”

佟映真慢慢抬起头来,起身退下。她想,去祠堂呆着也好,心静下来,便可把思绪都给捋清楚。

见她们竟还在外头等她,佟映真走过去让乳娘握了握她的手。她披着披风,身上暖得很,手也不凉,想让乳母再放心些,笑道:“我没事的,怎么还惊动了乳娘。”

乳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含泪道:“地上那么凉,老爷还让姑娘跪了许久……姑娘今日吹了风,身子本就不大好。”

“我没事的……”她弯了弯眉眼,便哄着扶乳娘回了房休息。又打趣如烟催促她道,“父亲罚我在祠堂过夜,还不赶紧在祠堂多垫上两个软垫。”

侍从将佟映真带到祠堂,恭恭敬敬地为她开了门:“姑娘莫怕,外头都有人守着,明日一到,便放姑娘出来。”

佟映真颔首应下,只身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下人紧紧合上,光影渐渐暗下,只余祠堂烛火余光,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拖长,寂静一片。

她在母亲的牌位前跪下,烛影跳动,三拜其母:“母亲在上,请恕女儿不孝。”

“太子殿下教女儿学琴棋,识书画,于女儿,是师长,亦是兄长。女儿受殿下教诲,却从未行报答之事,是以殿下之仇,女儿不得不报。”

“殿下走后再无人教导,女儿行事糊涂,犯下大错。待裴氏倒下,取了武安侯性命,女儿大仇得报,但心中有愧于他,为父亲尽孝后,便再还他一命。”

“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女儿。”

佟映真缓缓起身,今日早将眼泪哭干,只余眼前朦胧一片。祠堂昏暗,但透过窗棂却洒进一片银白月色,她愣愣地抬头望向窗外稀疏的树影,今日,竟是个满月夜。

月明花满枝。

武安侯府在月夜迎来了一位客人,他走近看着地上摆着的十几坛好酒,抬脚踢了踢,竟已空了三坛。他随意提了一坛在秦元胥旁边坐下,见他一脸的死人臭脸样子:“你让人请我来,就是喝酒?”

秦元胥不答。

“以我现在的身份,若是被发现与武安侯有往来……”那人豪饮一口,酒是好酒,见他竟是望着月亮出神,不免觉得好笑,有些无奈道:“你若想害我,便直说。”

秦元胥不甚在意,睨了他一眼,说话带了几分醉意:“来都来了,坐下吧。”

“当真没有要事与我谈?”刚想夸他月夜好兴致,那人忽觉不对,起身认真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断定道:“你有心事。”

“是啊,你若是能把我灌醉了,兴许我会同你说些醉话。”秦元胥仰头,便又是一饮而尽,再去添酒。

那人冷哼一声,便随他一般洒脱仰躺下,看着院中夜色。朝中多事,竟也是许久没在一块喝过酒了,想起往事更是思绪万千。他提起酒坛与他碰了碰:“这些年,哪有一次是喝的过你。我既都冒险来了,便舍命陪君子吧。”

夜色如水,月辉倾注。酒香混着晚风飘散开,树影婆娑,衬得院中仅有的一棵杏树形单影只。那是武安侯去岁命人种下的,可惜今年,未有花开。忽而层云涌来,阴云蔽月。秦元胥不免皱了皱眉,月亮却是藏在云后,再也不肯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爬新晋,我爬爬爬爬。尚未驯服键盘,欢迎大家捉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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