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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磁性的,在黑夜带点点含糊不清的口音,拖着长长的气息。
薛蕴就着面上的泪迹故作单薄凄凉的模样,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公子,我好害怕,刚刚这人突然想要杀我,我一个柔弱……”
“别装了。”
“我看见了。”男子拉起缰绳,顿了顿,说:“所有。”
他将缰绳在手中缠成一个圈,眉尾轻挑,“想来你也是个骗子。”
一时有些静谧,两人谁也没再开口,黑夜里只有两道细弱的喘息声,有来有往,薛蕴收起那副假面,冷着脸,她想他有点讨厌了。
她迅速地扫视此人,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铁衣上面带着栩栩如生的豹子,腰间悬挂着一块似虎的圆形令牌,身后背着一把弯弓,绷直的弓弦如他挺拔的脊背,高高束起的马尾在上面轻扫,此时正一脸戏谑地盯着她,剑眉微挑,“不解释吗?”
那匹马也跟着发出气鼻声,带着跟它主人一样的脾性。
薛蕴缓缓地往后靠,沉默不语,一直碰到土墙,才重新抬头看向此人,“你下马我就告诉你。”
此人可用。
男子自顾自地点点头,翻身下马,眼神严肃,带点探究,一步又一步地靠近她,在距离一小段距离时又停下,“好了,说吧。”
等下了马才发现这人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近190的身高,宽阔的胸膛延展到蜂腰,将薛蕴紧紧挡住,看不到一寸一角,仿佛他可以完整地将薛蕴包裹住,连风也灌不进来。
薛蕴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男子缩短了距离,近在咫尺,薛蕴迅急地朝他扬出一阵细雾,迷了他的眼。
等他努力看清薛蕴,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我自制的毒药,名叫乱魂散,轻轻一挨,你就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神志不清,逐渐形似痴人,只有我可解。”
她拍了拍手,眉眼弯弯,“所以,你接下来都得听我的。”
“对吗?”
她伸手拽住他在刚刚不小心落了下来的一缕发梢,缠绕打转一拉,“名字。”
从开始就很沉默的人,看着这个动作,吐露出属于他的姓名:“谢砚之。”
眼前的女孩眉眼娇俏,被迫拉低的距离仿佛能看到她耳垂上的痣,他意味不明地说:“好,想要我做什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她的把戏,可是心中的探究好奇涌到胸口,漫延唇齿之间,“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难道你不告知你自己的吗?”
薛蕴眼珠一转,“薛采莲。要做之事跟我走就是,做好了就给你解药。”
“采莲?哦,你有郎君?”这句问得略显轻浮,但是由于谢砚之的眼神认真,就像这是一番学问,“南风知我意。”
吹梦到西洲,薛蕴默默地在心底跟上,她冷声开口:“哪来那么多话,走。”
她推开挡道的谢砚之,他看了看走得快速的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马跟了上去,走在旁边。
两人一马在地上剪出一道薄薄的灰影,谢砚之时不时扭头去瞥旁边的女子,原来她安静的时候更像是一道月亮,静谧美好。
那就去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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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找到了吗?”刘蓉满脸怒气,朝着跪满一地的仆从大声发火,“你们这么多人是死的吗?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小心我要你们狗命,快去给我找!快啊!”
她又扭头歪着腰肢对坐在太师椅喝着茶的陈家老爷一脸谄媚,还有娇羞,“老爷,这不怪我,谁知道那个贱人跑了呢,吓得我的心都打颤呢。”最后一字带波浪的尾音,慢慢地垂腰露出suxiong,“老爷。”
想她用尽手段熬死了原先的老女人,不就是为了这荣华富贵吗?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丝的金贵,小贱人,别让我逮到你。
到时候绝不善了!
抽皮拨筋、刨烙水滴,一样都不能少,刘蓉忍受着陈家老太爷的咸猪手,一边在心里默念,看着拱在自己面前的猪样,在看不见的角度将白眼翻上天。
个老不死的东西,等我熬死你,这陈家就是我的,反正陈家儿子也是个痨病鬼。
“是在找我吗?”
刘蓉跳起来将衣物整理好,朝门外看去。
自己派了所有人出去寻找的人正站在大门口,那张脸没有表情,但却异常让她厌憎,对方就是在讥讽。
薛蕴一袭白衣高洁,玄阙夜晚多风,吹得她微微晃动,旁边高大英俊的男子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助她站稳。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刘蓉很难说得出心头是个什么滋味,恰逢这时陈家老爷拍案而起,黑着脸怒喝:“竖子敢尔!带着哪来的野男人来我陈家立威风,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说完还咳嗽几声,“你个dangfu,都与我儿结契,你个……咳咳咳。”
听到dangfu时,刘蓉也黑了脸,但是很快她又整理好面容,尖着嗓子开口:“真是不知羞耻,跟一个外男拉拉扯扯,大婚之夜潜逃,女子的三从四德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她真的很讨厌薛蕴这个人,以及突如其来的恨,为什么她可以逃,不用嫁给痨病鬼,为什么还是一副高洁的样子?不会烂在泥地里,还能拥有一个相配的人?
刘蓉想到极致,眼睛泛红,“你是卖了吗?”下一句又对着谢砚之开口:“她是破鞋一双啊。”
她不会后悔,也不允许后悔。
一阵女人的笑声在整个府邸回荡,刘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发现薛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旁边的男人倒是皱着眉头,目光内含有怒意。
“我嫁给你家儿子是强买强卖,用我的命买你儿子的命,什么时候陈家少爷这么低价了?今日的婚姻我也是被逼践行,你满口的污言秽语是否也敢将这些对着天地发誓,你良心也难寐吧,陈家豪。”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薛蕴直勾勾地盯着陈家老爷,直呼其名,直抵命脉,“你名字里有豪,你在自豪什么?你陈家偌大的家业?你的娘知道你这么为她蒙羞吗?你配活着吗?”而从始至终都未对刘蓉施以一分眼神。
陈家豪往后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大幅度起伏,厉声叫嚷:“来人,来人,将他们仗杀!!!”
从四周涌出几个雄壮高大,拿着又粗又宽的木板的男武夫,将他们包围起来,脸上是一股杀意。
终于到自己用武之地的谢砚之轻轻将薛蕴挡在身后,认真道:“看好了。”
一招一式,他与那些人打得有来有往,一人准备悄悄偷袭,谢砚之嘴角一勾,“真阴。”一个侧踢将人踹出老远,剩下的人在打斗中不是捂胸就是捂膝盖,而他却是衣袂微脏,还可以偷空观察薛蕴在干什么。
他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他,而是朝着那个老东西走去,招式下手更狠,表情也不再肆意,难道他打得不精彩吗?
薛蕴看了,她越发觉得将这个人抓来得好,不过她也得讨回自己的利息,毕竟她说过,此仇,必报!
“你想干什么?”刘蓉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强撑着脸面,“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
一个抡圆了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再开口,又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薛蕴揉了揉手腕,轻声开口:“我本不与你争吵,因为我们同为女子,可是你得寸进尺,反倒是越发肆意侮辱,那我也只能深表歉意,这两个耳光算是我的回答。”
刘蓉脸上火辣辣地疼,摸着脸看着那个女人,同为女子,何必呢?
……何必呢,她也真是有点累了。
“是吗?但是我不会有歉意,也绝无后悔对你的所作所为。”
“随便你,我也不需要。”薛蕴看了她一眼转而拿出腰上系着的锄头,解下来拿在手中凌空扬起,还顺便抽空问了刘蓉一句,
“要看吗?”
陈家豪惊声惨叫,直至云霄,府内所有的动作都骤停,看着声音的源头,刘蓉也呆呆地看着薛蕴。
她拿着锄头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陈家老爷的手上,伴随着痉挛和骨头碎裂的反应,动作越发地凌厉,最后来到膝盖处,抬头看着冒冷汗,双眼虚浮的陈家老爷,温柔开口:“不疼的。”
她废掉了陈家豪的一双手和一双腿,随后又将锄头绑回腰间。
谢砚之也将人解决完,走向她并立旁边,缄默不语,薛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对着刘蓉问:“银库在哪?”
刘蓉看着女子些会,“那边第三栋。”
走在去往库房的路上,薛蕴道:“怎么?害怕?我会放你走的,只是他们很过分,我不破不立,算了,跟你解释这么多干嘛。”
等了很久没有听到身旁的回应,她扭头一看,这人竟然在发呆,气死她了,亏她说一嘴,“你是被吓傻了吗?”
谢砚之这才回过神,“没有,我是觉得……就是……你好美。”
眉目俊朗,形貌昳丽的少年郎一副前所未有的认真,带着强烈的真诚,捧着满腔的柔情扑了薛蕴一脸,她的脸颊面有浮粉,恰似云边彩霞,声如蚊呐:“才没有,很烦,我去放火了。”
谢砚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好,我等你。”
火如游龙从火柴蹿出,顷刻吞噬房屋,由小变大,在这个冷漠无情的府邸带来黑夜里的炽热,强烈的暖意从身心覆盖,薛蕴想,
她自由了。
刘蓉看着半空中飘起的浓烟和火光知道自己的荣华,没了。
树林里跑着一匹马,上面的两人隔着一层空隙,正是放完火潜逃的两人,薛蕴被颠得被迫头一点一点地磕碰谢砚之的脊背。
到了驿站,薛蕴下了马,仰头看着马匹上的谢砚之,“你不要解药了吗?”
“不要了。”谢砚之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仿佛在告诉他知道这是谎言,可是他假意信了。
他双腿轻碰马腹,逐渐跑起来,回头爽朗一笑:“走了!我在玄阙南部边塞等你。”
“下次告诉我你的真名吧。”
玄阙南部边塞?那个如星辰绚烂似的笑容连带着这个一起印刻在薛蕴的心底,那里想必缺火锅吧。
属于她的路程要重新开始了,这一次才是她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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