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重启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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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瞪大着眼睛听完了李星源的自白,她很难接受故事最后的落脚点竟然定格在自己身上。她原本像个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观众一样,独立于李星源的世界之外。万万没想到,她莫微微突然变成了整幕戏份的主角。舞台上的灯光一下子投射到她头上,这样的焦点让她杵在原地无所适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星源。
李星源握住微微的手,激动地说,“对,就是你。”
听到铃声,两人前后脚赶回了课室。微微这节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李星源讲述的故事。13年前,不正是父亲去世的那年?屋里伤心的女人和孤零零的小女孩,不正是相依为命的母亲和自己吗?为什么李星源一家要来拜访,而且两家见面的基调这么灰暗?自己长这么大,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李星源这家人。如果两家交好,关系密切,即使父亲死后也必然会走动;哪怕李星源家搬到了省城,母亲也可以偶尔提起这位故人啊。但是丝毫没有,李家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在母亲口中荡然无存、销声匿迹。微微想,必然两家人之间有一些隐情。其中的缘故微微想不明白,她想找到更多关于上一辈人的信息。李星源恐怕是眼下最好的“钥匙”,帮助她推开这扇关于上一代人沉重的历史大门。
她向后排望了望李星源,示意他下课后两人再找个地方从长计议。李星源还知道些什么,微微要一探究竟。李星源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一来他可以近距离和微微交往,读取这十多年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二来他对于母亲讳莫如深的往事充满了探索欲,正好借这个机会翻开尘封的往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一个缘由。微微这下子可不能对他爱搭不理的了,现在他俩是所谓的“盟友”和同一“战队”。李星源想到这里,傻笑了起来。
放学后,微微主动叫上李星源往操场的方向走去。她已经提前和周宇打好招呼,今天有事让他先回家。李星源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心里挺得意的。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微微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先有人往来,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招呼李星源也坐下,“微微这个名字,很大众化的。一个小城市可能就有上百人叫微微呢。”
李星源回答道,“对,单凭名字还不定锁定目标。但是十多年了还住在一个地方的微微,是不是一下子缩小了范围?”
微微抬起头望向他,“你是说,你当时和父母前往的住处,就是我现在的住址?”
李星源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跟随父母开的车,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小巷,然后下车走了一段路才走到你家。关于其他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你家的门牌号和那条小巷子我还有印象。门牌号是4,小巷叫作羊角巷。我当然认不全”羊角巷“这三个字,但是“羊”字我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我那时刚读书认字,羊是我学的为数不多的汉字;而数字“4”,因为当时我4岁,我母亲很早就教我读写“4”了。这两个字,“4”和“羊”就是我确定你的身份的证据。”李星源解释道。
“这个周末我趁有时间,希望通过确认你的家庭地址来判断你是不是“微微”,于是就......没想到还被我发现了另一条线索,咳咳。“
微微马上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和周宇的关系。这个不是当下她关心的,她决定先不辩解。听了李星源的讲述,微微渐渐有些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微微”了。
因为她母亲从她出生到长大都没有搬过家,莫家一直住在羊角巷的4号屋。即使父亲意外离世,母亲也没有考虑过搬离这个伤心地,而是坚强地捡起破碎的心,重新拼凑好生活下去。
如果李星源的故事没有欺骗她,那么13年前李家和莫家就有过交集,而且听起来是不浅的交情。至于对方是敌是友,微微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李家和父亲的逝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母亲从未对自己提过。这段历史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两家人完好地封存,两家长辈都对此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言。现在下一代人长大了,他们希望介入这段历史,解开曾经掩埋的秘密,打开心结。至于这个真相的残酷程度,他们能否承受,此时并不是微微和李星源要考虑的。
或许,大人们不提及自有他们的考量。因为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引起种种灾祸,一发不可收拾。在古希腊神话里,普罗米修斯接受了宙斯的礼物,但好奇心驱使他的妻子潘多拉打开了这个盒子,将一切礼物全都释放。这里面包含了幸福、瘟疫、忧伤、友情、灾祸、爱情等等。慌乱中,潘多拉及时地盖住了盒盖,但一切都已经太迟,此时盒子内只剩下了“希望”。
日暮时分,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两个皮影戏的角色。一路无言,各自想着心事。李星源这边,他还不知道微微父亲的事情,他只想着尽快解开谜题,同时向微微勇敢地表露心迹。而微微,她对李星源的感情很微妙。如果真相是她不能承受的,那么她将如何面对身旁这个同龄人呢?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到了微微家门口。李星源告别微微,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李!星!源!你站住!”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女生娇俏的招呼声,听上去有些气喘吁吁。
李星源蓦地停下脚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是谁。“这家伙怎么追到这里来了?”李星源有些垂头丧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转过身,对那个女生说,“别来无恙啊,叶!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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