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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涛睿挥了挥拳头，黄建民忙抱着头往后退了几步，很是滑稽。
侯桂芝一脸厌恶看着懦弱的黄建民，她再看了看并肩站在一起的这一家四口，心里更是烦闷恼火。
“怂货，被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了，真是丢人！”
侯桂芝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黄建民身上，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也不敢吭声，谁让他是那个不会挣钱就会吃软饭的？
这夫妇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周善善才看到同一楼层的几户邻居都站在门口，有两个阿姨，手里还拿着擀面杖，也是气势汹汹的模样。
“在石油大院里撒泼，胆子够大的，善善是咱们大院里的孩子，谁都不许抢！老周，严慧，那个女人就是去单位闹你们也别怕，我家老李好歹是个领导，你们的工他做得了主！”
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挥了挥手里的擀面杖，带着西北口音，很是爽快泼辣。
严慧“哎”了声，歉意说道，“杜姐，不好意思，这吵吵闹闹的，也打扰到你们了。”
被称杜姐的女人笑，“都是邻居，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以后有事就招呼我们一声，咱们石油大院的人，还能被几个外人欺负了去？”
周善善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真好，真好啊，上天怜惜她，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同一时刻，周善善家楼下，一名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名贵的营养品，正神色不悦站在门口盯着侯桂芝与黄建民骂骂咧咧离去的背影。
这男子身形高大，足足有一米九，他头发极短，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衣，棉质的布料紧贴着浑身结实的肌肉，如墨的眉目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沈战东，21岁，今年在军校读大二，他的爸爸沈长林也是个大人物，在整个兰城都能说得上话，他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高干子弟。
周如海曾与沈长林是战友，后来周如海退伍进入油田工，而沈长林则平步青云，在立下几次战功后身居高位。
“你周伯伯瞒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善善知道了，这亲爸亲妈都找上门了，你说这……”
说话的人是沈战东的妈妈罗淑娴，她听说周善善出院了，正巧沈战东在家，她就匆匆忙忙领着儿子过来看看，结果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上天翻地覆的吵架声。
沈战东抬头看了一眼周善善家的窗户，声音低沉说道，“妈，这会儿估计周伯伯家也乱着，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罗淑娴也是这个意思，她关心周善善，可眼下确实不是探望的好机会，倒不如等东子他爸回家，一家三口一起来。
沈战东的目光死死盯着黄建民远去的身影，他默了默，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罗淑娴，“妈，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知子莫若母，罗淑娴满脸担忧，沉吟片刻才说道，“东子，你可得悠着点，那男人的小身板儿，你别几拳给打残了！”
沈战东露出个莫测的笑容来，他阴恻恻说道，“你儿子的手段，你还不清楚？放心，回头他就是去医院验伤，也验不出个结果来！”
回去的路上，侯桂芝一路都骂骂咧咧，嘴里骂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俨然就是个泼妇的模样。
黄建民跟在侯桂芝身后，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前面的女人。
“周善善这小贱货，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给她说好话了，她竟还不肯跟我走？哼，等着吧，过几日有他们周家好看的，我非得要了周如海半条命不可！”
正说着，只听到身后传来黄建民极为痛苦的闷哼，侯桂芝皱眉，骂道，“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打架打不过人家，这走个路，还……”
话音未落，侯桂芝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个什么东西已经套在她头上，随即，有人一脚踹在她腿上，不偏不倚的，让她跪在地上。
“要命的话，就不许喊！还有，以后再敢去周家滋事，我让你们比现在更惨！”
侯桂芝早已被吓得双腿直哆嗦，裤裆甚至也湿了一片，哪里还敢发出声响，就那么抱头跪在地上，听着黄建民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明明浑身上下疼得要死要活，黄建民去医院从内检查到外，愣是连一点伤都没查出来，以至于医生隐晦让他去精神病院看看。
这一顿揍之后，黄建民与侯桂芝老实了大半年，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和周家脱不了关系，可他们抓不到半点证据，一时间竟无可奈何。
当然，很久之后，已经成为沈战东妻子的周善善才知道，这个神秘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夜将她困在床上做不可描述之事的亲亲老公。
第6章：用砖头说话
第二天，周善善背着书包，坐在周涛睿的自行车后面去上学。
她虽然比周涛睿大一岁，可两人却读一个年级，她在1班，周涛睿在2班，许多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们是龙凤胎。
兰城，是祖国北方最大的沿海城市，位于辽阔的华北平原上，东临渤海，北依燕山，永定河从城中蜿蜒而过，四季分明，空气微微干燥。
正值春日，惠风和畅，春风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满大街的发廊和商店里，都在放着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
周涛睿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大声唱着歌。
“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这是我们的舞台，散发魅力趁现在，让汗水尽情飘散……”
周善善坐在后座，双手抓着周涛睿的衣摆，她近乎贪婪的看着这久违的街景，再过十年，这条街道将被拆迁，成为兰城最大的商业街。
“哎，周善善，你最喜欢小虎队里哪个明星？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小帅虎啊？还是喜欢乖乖虎？”
周涛睿笑着问，语气里满是揶揄。
周善善笑笑没有说话，再过几年，风靡全国的《还珠格格》将要来袭，五阿哥和尔泰这两个角色，不就是这两人扮演的吗？
“不过我喜欢霹雳虎，多帅，是不是？”
自行车拐过一条街，是一条上坡的路，周涛睿一边奋力蹬车，一边说个不停。
姐弟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进了学校里，周涛睿将自行车锁在车棚里，抓过周善善肩上的书包都挎在自己肩上。
“赶紧的，最近女魔头在抓迟到呢！”
周涛睿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扯着周善善的袖子催促她，女魔头是他们的英语老师马军鸽，也是周善善的班主任。
两人从操场横穿过，正准备进教学楼时，后面忽然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周涛睿，你这是牵着你老婆一起上学吗？”
说话的，是高二年级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周建峰，也是周如海二弟的儿子，这个周建峰一向都与周涛睿不和。
周涛睿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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