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市立图书馆
虽然说着要去寻找神秘，但如何找，去哪找，伊索却没有半点头绪。
那本无名的人皮书只是介绍了最简单的神秘学常识，以及一些如误导符文，也就那个小物件一类的简易法术，至于去哪找更高级的神秘学知识。
书上只说去贝尔利亚里维斯广播公司，那里会有相关的线索，但197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所以这个线索……
非常的像在钓鱼。
伊索拄着手杖漫无目的走在博格区的街道，尽可能无视从莱明区飘来的工业废气和路边那些不敢让人细想是来自人还是动物的秽物，思考着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贝尔利亚的五区中，贝利区是行政要地，既然这个世界存在神秘，那官方必然会有相应的特殊部门存在，那里固然是最有可能搜到神秘的地方，但他可不敢保证那些相关部门不会抓他去邀功。
而工业的莱明区和富贵人家的伊泽区，虽然都可能有，但他没有进去的资格，前者是因为商业保密条例的存在，后者则是因为……穷。
“依科……在197的尸体被找到前还得避嫌，所以只能是博格吗？”
博格区，原先只是五区中平平无奇的一个，结果先是利莱斯医院入驻，再是依科区从商业老区成为无业游民之类流浪汉的聚集地，硬生生把它堆到了贝尔利亚商业区划的地位。
但从年龄看，它确实是五区中最年轻的一个。
“如果我没记错，博格区东部有个图书馆来着，希望能撞到大运。”
伊索压低帽檐，不动声色地将手杖微微向上拿了几分，使其不再接触地面，从探路的工具成为一根笔直的棍子。
既然决定去什么地方了，那也不用在乎什么绅士风度，尽可能轻便就行了。
……
左边是林立的高楼，透过玻璃，偶尔能看到一些文员抱着文件在其中来回穿梭。
右边是一面约莫两米的墙，其上是一些恶趣味的涂鸦，如果在墙边驻足片刻，甚至能闻到从依科区边缘传来的恶臭。
伊索站在高楼与隔离墙中间，看着那既不高大也不矮小的双层图书馆和馆前两侧站着的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衣保镖，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敲击手杖的边缘，只觉得这种“最不需要知识的地方却离知识最近”的建筑划分有一种莫名的讽刺。
“先生，请允许我们检查您的随身物品。”
还没正式走到门前，伊索便被保镖拦下，这个时代墨镜和保镖还没有挂钩，因此他能一眼看到保镖脸上那自上而下一路划过右眼的刀伤，以及若有若无打量着他衣着华贵程度并在常人可能放钱袋的位置来回循环的眼神。
“当然，请便。”
伊索将手杖递给保镖，看着正分别尝试转动且拔出握把和向将手伸向他钱袋的两个保镖，轻轻一笑，从口袋中掏出误导符文，在二人面前轻轻一晃。
“但一些小饰品应该没检查的必要了吧，这里面可藏不了什么刀具。”
两个保镖恍惚了一瞬，面面相觑后，将伊索的手杖放到墙角，恭敬鞠躬：“好的先生，但为了您和藏书的安全，还请允许我们暂时保管您的手杖。”
看，神秘的力量总是好用，要是换成正常情况，恐怕这些保镖得要求检查钱袋。
不过神秘也不是万能的，即使已经踏入了追寻神秘的门槛，在冥冥中能感觉到那些蕴含着神秘的书籍或者物件，可或许是感知能力太弱，又或者是神秘确实难寻，总而言之，伊索在图书馆里逛了三圈，愣是一本和神秘有关的书都没见到。
将最近的报纸放回图书馆内专门放置历期报刊的区域，伊索的手指从早已干涸的油墨字上划过，就连眉头也紧紧锁起，看起来和有人欠了他的钱一般充满了不愉悦的氛围。
报刊上也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看出贝尔利亚从“帝国的骄傲”变成“贵族与无业民共治的地狱”的一系列发展历程。
“还有哪里有可能。”
“管理员，你这里有没有像这种劲大的书。道上的兄弟说你这有路子。”
就在伊索打算离开借阅室取回手杖再外出碰碰运气时，一个较为猥琐的声音突然从拐角传来。
循声而去，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男人手上正拿着一本光看封面就知道是一些不可言说内容的书籍，眉飞色舞地对着图书管理员手舞足蹈，时不时还露出“你懂得”之类的眼神。
“我这真没有你要的东西，再说了，依科区东南又不是没有那种地方，你真要体验去那不行吗，看什么书啊。”
“诶，和那些娘们玩额外花样还要花钱，但书不一样，买一次，终生受益，兄弟，我兄弟都说你有法子，给点帮助呗。”
“别想，那是违禁品，要是被那些警察抓到了，我就得失业！你知不知道博格区现在房价多贵，一个月6银！我还要养家糊口，做梦！”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作为旁观者，伊索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可以感受出管理员那“只要你给钱我就能给你弄来”的潜台词，但很明显，那个邋遢男并没有领会到管理员的意思，反而气愤地在灰色墙面上踹了一脚，留下一个漆黑的鞋印。
“不帮就不帮，装什么可怜，说得好像谁好过一样！要是老子有女人，我还要这些破书！”
“该死的，不花钱就算了，居然还敢把墙弄脏，老子要是扣工资或者失业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与吝啬客户分道扬镳的管理员捏着抹布，蹲在墙边，一边死死擦拭着墙面，仿佛要活脱脱撕下一层皮来，一边又在嘟囔着一些满是怨气的话。
“叮铃。”
铜币在空气中翻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着一顿细微的滚动声，一枚铜币停在管理员脚边，摇晃几下后悍然躺地，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看起来你需要一些金钱上的帮助。”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管理员耳边响起，而当管理员回头看向身后时，伊索含笑而立，将手中的符文贴到管理员眼前，轻声低语。
“正巧我对你所谓的路子也有些兴趣，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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