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悉与小盛盛一后一前走得有些吃力，山鸥低着头扶着小女孩胳膊逗她：“还好吧？小朋友！”
小盛盛鼓足干劲望向山鸥，好似打了鸡血，瞬间脊背都挺直了一些，“小朋友没问题！”
山鸥摸摸她小脑袋弯唇一笑，继续给她加油：“咱们小盛盛真厉害，答应的事从不失信，妈妈都要向你学习。”
小盛盛羞涩一笑，在她目光赞许中跑开了。
山鸥别回视线，看向手时不时扶着大腿、已有疲惫之色的莫悉，轻抿着唇角。
“你还好吧？”她轻声问她。
莫悉一副不痛不痒：“还死不了。”
继续关心问她：“你累不累？换我背初沂。”说着她便要伸手。
山鸥别开身子轻描淡写：“我不累，走吧，等下天黑了。”
莫悉抬头看看天，又低首垂睫。
的确灰蒙蒙的，怕耽误进展，她也就没再执意去抱小初沂。
山鸥让她走在前面，她自己则垫尾。
纯山路莫悉平生第一次，鞋底又不防滑，她每一步都走得虚虚的。
今天的步数大概是这她半个月总和，膝关节在下坡时明显颤颤巍巍着。
山鸥走在她身后，她每踩下一步，山鸥便会心惊胆战一次。
“要不，你挽着我？”她终于看不下去了。
莫悉踌躇片刻，拒绝了：“没关系，我可以的。”
就这样，山鸥跟在她身旁不远不近的距离，时不时教她如何落脚、又如何放低重心保持平衡。
顺利走出一段距离后，猝不及防的，还是出了状况。
“啊~”莫悉吃痛，下意识喊出了声。
山鸥箭速般冲上前，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扶住她，语带关切：“没事吧？”
莫悉摇摇头无力笑了笑。
出事的路不陡不险，反而是平坦大道。
莫悉没注意到脚底下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不小心踩上去崴了脚。
山鸥扶着她靠着树干缓缓坐下。
看着愈发深沉的天色和山鸥抱着的小初沂，她陷入了深深自责。
她好像只会拖累她……
“莫悉，帮我拿一下背包最外侧小包里的手机。”山鸥转身微蹲，她背对莫悉将背包凑了上去。
莫悉按照山鸥说的拿出她手机。
此时，老师们自顾自走在前面早不见人影，小盛盛愣在远处见她们停下，以为暂作休整，便蹲在前面捡树叶等她们。
“帮我拨给杨美美，手机密码。”山鸥双手抱着小初沂，没办法按手机。
？
是不是盛盛的生日？
如果是，那初沂就是姐姐，大两天的姐姐。
还说不到两岁——
凭这串密码，莫悉百分之一万地确定盛盛就是她女儿。
“莫悉？”见她出神，山鸥轻唤。
“哦哦哦哦，打给美美姐是吧，我现在打。”点开手机联系人，搜索‘羊咩咩’，弹出一串号码，莫悉拨了出去。
山鸥懊恼，她后知后觉，终于知道莫悉刚刚出神原因了。
“帮我开免提。”她嗓音沉沉的。
按下免提。
“山鸥？”
“美美，你能回来一下吗？莫悉脚崴了。”山鸥直说诉求。
“好，你等我。”杨美美二话不说，挂断电话，交代好康康，原路返回。
15分钟后，她和安全老师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初沂妈妈没事吧？”安全老师得知莫悉脚崴后，试图查看伤况。
莫悉脚踝明显错位，安全老师自告奋勇提议他来试试正骨。
正骨，杨美美太擅长不过，她学医又经常玩户外，这都是基本技能。
“老师，让颂溪妈妈来吧，她是专业的。”在安全老师将要触碰到莫悉脚踝时，山鸥立时建议。
杨美美一脸狡黠揶了她一眼。
她就知道，山鸥一定会这样说的……
安全老师不失尴尬笑了笑，然后收回手。
“来，我说到1，2，3开始。”杨美美扶上莫悉脚踝已准备好。
莫悉别开头，两条柳叶眉弯得像一条毛毛虫。
山鸥故作惊恐，轻喊：“小盛盛怎么不见了？”
莫悉眉毛弯地更紧了，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刚刚小盛盛蹲过的位置，发现她依旧蹲在原地捡树叶——
“好了。”趁她注意力转移瞬间，杨美美眼明手快，一秒正骨。
莫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结束。
她惊讶地看向山鸥和杨美美，不禁感叹着她俩这心照不宣的默契。
见正好骨，安全老师安排：“那我们这样，知敛妈妈继续抱着初沂，颂溪妈妈照顾知敛，我就负责背初沂妈妈下山。”
话音刚落，杨美美咬着唇，饶有兴致看向山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山鸥横她一眼，开口：
“老师，这样吧，麻烦您帮我看下山知敛。”
“美美，你帮我抱一下初沂。”说着她便将熟睡的初沂小心翼翼地转移给了杨美美。
莫悉有刹那愕然，她似乎猜到山鸥要干嘛。
安全老师蹙眉，认为她的安排不恰当，打算推翻：“我……”
“我背你。”山鸥走到莫悉面前，已经蹲下了身子。
安全老师目瞪口呆住，自动消音。
莫悉则大脑飞快运转着，正纠结要不要让山鸥背自己下山。
“上来，再不走天黑了。”山鸥语气严肃了些。
正当安全老师打算再次说些什么时，莫悉撑着身子趴在了山鸥背上。
这不是山鸥第一次背她了。
“走吧，老师。”见安全老师瞠目结舌愣在原地，杨美美撞了撞他胳膊忍俊不禁。
远处的小盛盛捡着捡着树叶，在看到山鸥背着莫悉后，手舞足蹈跑了过来。
“妈妈，您背悉悉阿姨，我也要。”小盛盛靠着山鸥大腿，撒娇道。
走这么久，她的确也累了。
“盛盛是不是答应妈妈自己下山的？”山鸥正色反问她。
而后又忍不住安慰：“这样，等回家后，妈妈再背你好不好？”
小盛盛略显失落，放开手，低着头独自走在前面：“好吧，那盛盛自己走。”
后来，安全老师说要背她，小盛盛没答应，硬是靠着自己的意志走了下去。
莫悉心生愧疚，注视着前面落寞又凄凉的小只背影，不免觉得山鸥有些严厉。
但她并不讨厌。
借着路面颠簸，不自觉地，她的双臂拢了拢。
不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微微凑近山鸥肩头，几乎能闻见她颈间淡淡类似栀子花的清香。
只要再多半厘米，她就可以触碰到山鸥修长白皙的脖颈……
光是想了想，她心跳又漏了两拍。
一直想不通，她不是没见过身材好的女人，唯独山鸥的身体，叫她如痴如醉不可自拔。
她咽了咽口水，自觉变态地想要蹭蹭唇边这香香柔柔的天鹅颈。
她脖子上的疤痕没有了？
她骤然发现。
又仔细看了看，真的没有了。
一不小心看到的，还有领口一片白花花的肌肤和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刹那间，她羞愧难当，面红耳赤地别开了过于炙热的注视。
索性闭上眼，可臂弯肌肤滑嫩的柔擦，鼻尖的盈盈清香，还有她的体温，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她心脏突突乱撞着，似要冲出胸膛，她赶紧将自己往后移了移，不再敢贴她太近。
羞耻的，不争气的。
有暖流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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