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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
想到对方那些和很多男人纠缠不休的传闻，以及江沅拒绝同性告白的画面，姜畲沉默了。
空气莫名飘着一丝沉默的尴尬。
虽然不清楚江沅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但对方精致漂亮又冷清的脸蛋和以往一样没什么表情，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有些不耐烦。
江沅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姜畲一眼，就推门走了，方才的对视仿佛只是错觉。
他们身后的包厢突然恢复了安宁，徐磊和王成争相探出脑袋出来找人。
“姜畲，看谁呢？”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周岩回答：“江沅。”
王成不信：“江沅会来这种地方？”
徐磊：“又不知道了吧。他啊，好像还挺爱玩的。别看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私生活乱着呢，很多男生都在追。对了，隔壁好像是政法系那群人吧，今天好像是徐宁生日。”
他们正说着，一个人影从身旁包厢门内窜出来，徐宁一边穿外套一边着急忙慌地追，哪有半点平日里代表法律系争荣誉时的精英模样。
徐磊看了在身后一直啧声：“要我说啊，这大校花还真是个妖精啊。什么样的男人都能被迷的五迷三道的，不过，幸亏，还有我们学校的校草、体育系的招牌——姜队、姜哥！”他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姜畲的肩膀，“姜畲同志，我们直男之光就看你了！”
突然被cue的姜畲：......
·
另一边，江沅出包厢的时候，似乎嗅到了一股气味。
只是包厢里的酒味很重，江沅没有仔细闻清楚。
有什么东西如流星般从大脑划过，江沅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江沅，江沅。”
徐宁小跑着，终于在ktv门口追上了江沅。
他原本就喝了酒，这几步跑的整个人都是飘的，但他很快整理好了形象，连跑步带起的喘气声都被压了下去。
“我送你回去吧。”
目的已经达成，江沅并不想和目标人物有什么多余的牵扯。
他像从前无数次拒绝别人那样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考虑到下一次可能还会需要用到人，江沅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补了一句：“你喝了酒，身体也不舒服，今晚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况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寿星怎么可以提前离场呢？”
徐宁被他这几句话哄的快要找不着南北了，江沅真好，居然这样为他着想。
把徐宁哄回去，江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时间不早也不晚，从这里回学校步行只需要十分钟，九点前赶回去还能去琴房练会琴。
回学校的路上，江沅去超市买了块新的肥皂，又进药店买了过敏药。
回到学校，江沅直接去了琴房。
明天就是礼拜六，这会儿琴房一个人也没有。
江沅拆了肥皂，去洗手池用肥皂仔仔细细地洗过每一根手指，特别是今晚碰到徐宁的地方，他更是认真搓洗了好几次，直到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都被搓红了才肯停止。
江沅其实有点洁癖，算不上多严重，但是总归是种心理障碍。每次因为特殊病症发作的时候，他都要强忍不适去碰人。等症状缓解后，他都要回去洗手，甚至有时候直接洗澡。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搓红的手指，回想起看医生时，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特殊，比起简单的皮肤饥渴症，更像是一种目前还没有查清的并发症。目前没有很好的根治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后续看病症是否还会向其他地方发展，还是说只是手指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沅苦中作乐地想。
幸亏这个毛病不是经常性发作，一个月只有一次。
幸亏目前这个问题只发展到手指，如果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如果发展到其他部位——
他闭了闭眼，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离开琴房已经是晚上十点，宿舍楼十点半关门，十一点熄灯。
音乐教室比较偏，从琴房回宿舍楼需要走十五分钟，这是江沅精细计算过的时间，十点二十分到宿舍，洗漱二十分钟，洗衣服十分钟，这样他能争取十一点前上床睡觉。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江沅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路灯的灯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形成一道道的光斑落在江沅的身上。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一棵树下传来，喊住他：“江沅。”
江沅侧目回头看去，一股强烈的酒气迎面扑来，一道阴鸷的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有些眼熟，但江沅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因为受不了对方身上强烈的酒气，江沅无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人看见江沅后退的动作，顿时疯了，他冲上前，反手把江沅摁在一棵树干上，英俊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今天去参加徐宁的生日宴了？我每次找你你都不肯出来。”
江沅只是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心里其实在疯狂对号，眼前这人叫什么来着？
江沅的不回应在周测看来就是默认，对徐宁区别对待的默认。
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男生，不惜和女朋友分手，跑去苦哈哈追了人一个月，可是对方却喜欢别人不喜欢他。这个念头让周测心里的妒恨更加疯狂，接着酒意，他恶狠狠的，一个个字像是硬生生从嗓门里挤出来，每个字都让他心惊，让他心心如刀剐：“你和他做了吗？”
听到对方如此无理又无厘头的猜测，江沅停止了大脑的搜索系统。明明受制于人，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甚至嗓音仍然是冷清的，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你喝多了。”
凝视着对方那张漂亮到无可挑剔的脸，对上对方那双无喜无悲目空一切的眼，周测的心底突然生出一阵无力感。
江沅就好像一抹无论如何也不会落下神坛的天山雪，引得所有人疯狂，可是你越靠近越感觉到冷。这样的人，只能远观而不能得到。
可是，凭什么？他这么喜欢江沅，发了疯一样的喜欢江沅，江沅凭什么不喜欢他？
明明，明明他也曾对自己很亲切，明明，明明不久前，他还会假装不经意和自己碰触。
而现在，对方看他的眼神，躲避他的动作——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江沅想要怎样就怎样！
那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周测大脑里闪过，江沅对他和颜悦色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去碰他的手指的样子，两人一起去图书馆的样子，他偷看江沅练琴的样子......还有，江沅身上的那些风花雪月的传闻。
——你说江沅啊，你别看他一副清高样，私底下都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了。
——经管系的白暨知道吗？大我们一届的学长，上学期公然在学校表白墙出柜表白江沅，还写了特别长的情书，结果还不是被江沅甩了。
周测晃神间的功夫，江沅的大脑终于搜索出了一个和眼前人脸匹配度高达95%的名字。
江沅试探着喊道：“放开我，庄成。”
周测闻言脸色黑的像锅底，他咬牙切齿地问：“这个庄成又是谁？”
很好，匹配失败。
江沅很不幸地想。
江沅的再度沉默让周测更加癫狂，白暨、徐宁，现在又来一个庄成，他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放荡。
明明和这么多人都搞过，凭什么多他一个不行？
周测想着，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
察觉到对方陡然之间的变化，江沅原本还算放松的状态也即刻紧绷起来。
只要对方敢动手，他就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周测痴迷着一张脸，向他逼近的时候，江沅正打算毫不留情给他一拳。
拳头都挥出风声的刹那，江沅的鼻尖嗅到了一股类似于雨后阳光的气息，他莫名腿一软，腰部也传来软塌塌的感觉，叫他难以支撑，后背顺着树干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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