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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中一片寂静，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了外面。一片枯黄的落叶在北风中飘荡，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王初肃脚边。
“公主是要带我来此处？”王初肃开口，他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嗯，我前日进宫已提前向父皇禀明此事，父皇不会怪罪。”秦暮答他，“进去看看吧。”
王初肃牵起嘴角，对秦暮笑了一下，便牵着秦暮进去了。
陵中少有住人，只有些守陵的侍卫。因此，里面分外寥落。寥寥的房屋虽看起来宏伟高大，一眼探进去却是空旷苍凉之感。守陵人只与时光为伴。王初肃环顾四周，有些出神。
秦暮捏了捏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他对着秦暮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他们踏进王参末的居所，小院里看着干净整洁，但是一人居住未免太过简陋，角落里的灰就透露出朴素。
彼时，王参末正坐在屋里与一守陵的老头对弈。屋里没有棋盘，他们是在画着棋局的木桌上下棋。桌面上墨水画过的痕迹晕开了，墨线瞧着粗上许多。桌上的黑墨已经入木三分，渗到了里面。
是与王参末下棋的老人先注意到了二人，王参末才抬头看过去。这一眼，他看得愣了神。
“肃儿。”王参末连忙起身。
老头看到是王参末的家人，他不便在此，就找理由离开了。离开前，他安慰似的拍了拍王参末的肩膀。
王参末替秦暮找了一张干净些的椅子，三人才就此坐下。
王初肃从进来开始便没有说过半句话，倒是秦暮先开口喊了一声：“父亲。”
“公主这一声叫我如何受得起。早在里面听闻公主嫁到我们王家，这是我们王家的福气。转眼间，公主也从当年的小姑娘长成大人了。我是如何也不曾想到王家与公主有这样的缘分。”王参末回忆着往事。
“当年是我该谢大人。”
“不过随口一说，怎么值得公主记挂在心上。”
“不知这几年你在外面可好？”王参末转向王初肃。
王初肃一言不发，静默了良久。
王参末知道他还没原谅自己，正当他准备挑起别的话时，王初肃才开口：“我很好。”
秦暮坐在一旁，听了忽然有些揪心。他如何好？当时王家出事时，他几近折了腰，被压弯了一身的脊骨。之后，他亦是日日浸在公务中。顶着满朝的压力，整治吏治，与朝中的老狐狸抗衡，才到现如今这一步。他就这样用“很好”二字便轻松带过了。
“那便好，那便好。”王参末放下心来。
“那你母亲她……”
“我娘也很好，无需操心。”王初肃冷淡答道。
之后，他们又不痛不痒地说了些。
二人到皇陵中不宜久待，不多时，便早起身告辞。到离别前，王初肃依旧没有主动说什么。
王参末送他们到门口，见到他们背影走远才回到屋中。方才一直忍着，现下才咳出声来，咳得厉害带着脏腑都是痛的。
他勾着腰，摸索着从桌上拿起茶杯，无意间摸到什么。伸手一看，才知是一枚平安符，是当年他与周氏在王初肃十几岁替他去天隐寺所求。
看着看着，他竟红了眼眶。
王初肃与秦暮二人一同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着。
“公主以前遇到过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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