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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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璐曦自嘲一笑，未曾想自己的一片赤诚竟然招致如此凄凉的后果，更让他心如刀绞的是，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女云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见到沈璐曦这般黯然神伤，沈正君心中的坚硬也化为了柔软，匆匆告知了一个好消息后便转身离开，留给了沈璐曦一丝希望的光芒。
强打精神，沈璐曦吩咐云杉筹备祭祀所需的物品。
今日是云屏的三七，他要亲自去凭吊一番，寄托无尽的哀思。
刚迈出府邸，便与策马而来的裴璟南不期而遇。
“真是巧。”
沈璐曦仰面望向阳光下的裴璟南，金色的光芒强烈得让她不得不抬起手来遮挡。
光晕环绕着裴璟南，仿佛一位天神乘风而降，那一刻的震撼让沈璐曦怔怔地站在原地，忘却了言语。
裴璟南觉察到沈璐曦的异常，驱马靠近，眼底满是关怀，轻声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恍若梦醒，沈璐曦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平静地回应：
“无妨，只是一时出神。我正要前往云屏那里祭奠，殿下与影子是否愿意一同前行？”
他心中明白影子对云屏怀有的深情，可惜的是，云屏生前并未给予他任何超出寻常的回应，反而倾心于表面与内心截然不同的程厨。
幸而这段未果的情缘未让云屏深陷泥潭，否则结局不堪设想。
念及此处，沈璐曦心潮起伏，五味杂陈。
“好的，我们一起走。”
随后，沈璐曦步入装饰古朴的马车，而裴璟南与影子并骑两侧，缓缓跟随。
沈家的陵园坐落在京城的边缘地带，毗邻家族的宏伟庄园，一行人行进了约一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在云杉的搀扶下，沈璐曦的身体因尚未彻底康复而略显虚弱，短暂的旅程已令他感到晕眩。
依靠着马车稍作休息，沈璐曦的状况才稍有好转。
“你还好吧？”
裴璟南下马，主动上前给予支持。
心绪沉重的沈璐曦并未拒绝这份难得的温情，这细微的变化，让近期屡次被婉拒的裴璟南心中涌起一丝暖流。
“没事了，我们走吧！”
借助着裴璟南的扶持，沈璐曦勉强站稳，云杉和影子手持各式祭品紧随其后。
到达陵园，沈璐曦首先在双亲的灵位前点燃了香烛，恭敬地拜祭，然后缓缓走向云屏的墓碑。
跳跃的火苗映亮了燃烧的纸钱，沈璐曦的目光温柔而哀伤，转向始终守候在身旁的裴璟南，低声问道：
“你曾在我的父母墓前许下的诺言，还算数吗？”
裴璟南立刻明白了，那是关于颠覆皇权的誓言。
他沉默了片刻，并未立即回答。
“你说的，还算数吗？”
面对沈璐曦的追问，裴璟南似乎洞察了她的用意，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誓言太过草率。
“那时候，只是冲动之下的话语，不必当真。”
裴璟南的否定让沈璐曦心中泛起一丝失落，默然无语。
随后的祭祀仪式简洁而肃穆，沈璐曦在云屏的墓碑前久久静坐，从回忆往昔到泪水悄然滑落，这一幕让旁观的裴璟南心中剧痛，而影子则是悔恨交织。
他暗自揣度，如果当初能及时向云屏坦露心声，结局是否会有所改变？这个答案，他恐怕永远也无法知晓了。
正当裴璟南以为此事已随风而去时，沈璐曦却似乎认真地对待起了那次交谈。
她着手重建酒楼，或得益于裴璟南在朝廷的暗中助力，权贵名流纷纷慕名而来，使得沈氏酒楼名声大噪，比昔日更为辉煌。
而这一切，都成为了沈璐曦搜集皇宫内部消息的契机，她秘密地将这些信息转告给裴璟南，似乎决心助他改朝换代。
裴璟南望着那一张张通过隐秘途径递来的小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沈璐曦身上那些难以言喻的变化，裴璟南心中自然清楚，更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怒火，压抑而蠢蠢欲动。
夜幕降临，裴璟南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沈璐曦送来的每一封书信，最后将它们全部焚烧。这样的物件，留不得，一旦泄露出去，只怕会给两人带来无穷的麻烦。
随之，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色夜行衣，利用夜色的掩护，悄然潜入了宣平侯府。
透过窗棂，见沈璐曦房内的灯光依旧明亮，裴璟南无声无息地靠近，发现她正独自一人，以酒消愁。
一杯接着一杯，无休无止，如果不是多年的教养约束，恐怕她早已捧起酒坛狂饮不止。
未做过多迟疑，裴璟南推门而入，沈璐曦闻声转头，眼中含泪，持杯的手轻微颤抖。
他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低语安慰。
或许是因为久违的温暖，亦或是酒精的作用，沈璐曦在裴璟南的怀抱中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满腔的委屈与愤懑倾泻而出。
女子的啜泣声声入耳，直戳人心，所有的言辞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裴璟南只能紧紧拥抱着她，用自己的存在告诉她，她并不孤单。
“我就在这里，一直在，哪儿也不去。”
裴璟南反复低吟，如同咒语，抚慰着她的心灵。
沈璐曦在他的怀里尽情哭泣，渐渐地，她从连日的混沌中苏醒，找回了那份久违的清醒。
沈璐曦猛地回过神来，恍若从梦中惊醒，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超越了常理的界限。
她慌乱地推开裴璟南，脸上如同被春日初绽的桃花染上了颜色，羞涩而又动人。
泪水洗礼过的双眼，原本微微肿胀，此刻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天边即将消逝的晚霞，既温柔又坚韧。
裴璟南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愣怔，他的心海翻涌，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他胸腔内鼓噪，催促着他，要他说出那些埋藏已久的心声。
终于，他仿佛豁出去了一切，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份难以言喻的温柔。
“将来，假若我能成就一番事业，你是否愿意成为站在那最高处，与我并肩之人，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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