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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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痛苦哀嚎着的受伤的“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两股势力联合的佣兵团队无需商议就各自拔出佩刀送这些本就命不久矣的恶徒最后一程。

“投降！我投降！”

“不...不要杀我！饶了我吧！”

...

对于这些讨饶声，佣兵们选择充耳不闻，他们经历过太多的战斗，虽然此刻勉强可以被归为雨林商队的一方，但行事上仍保留了沙漠人的风格，

“人道主义”“不杀俘虏”这些概念于他们而言过于陌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以暴力压制暴力，以鲜血还以鲜血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混乱一直延续到了天光破晓，在这片沙漠中，早的时候三四点就能看到日出。

新的一日是来的如此之快，可这并没有对战役的结果造成什么影响，大多数佣兵都拥有良好的夜视力，加上明亮的月光，他们不需要灯火就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只是一直到天明，一直到视野范围内没有除同伴外的能活动的物体，一直到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嘶吼声、喘息声，佣兵们才来得及放下举刀的手，互相审视——

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从头到脚，从眉毛到指缝，连腰间悬挂的配饰都变成了暗红色。

“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各个小队的指挥下达了同一个命令。

于是立刻有人心领神会地抽出佩刀，在倒地的“神王之遗”成员身上挨个扎过去。

“太麻烦了！用这个！”一名商队来的佣兵在同伴疑惑的目光中掏出燃烧瓶、捕风瓶丢到尸骸堆里。

“停手！先确认他们的身份！”

“谁让你放的火？！”这个小分队的指挥心中暗道不妙，马上高声呵斥道。

但还是慢了半拍，火焰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其他佣兵也对命令置若罔闻，表情狰狞地跟随先导者的动作，怒吼着将剩余的元素瓶摸索出来，丢到地上或是焦黑，或是残缺的尸体上，风沙中立刻再度掀起颜色各异的元素风暴。

指挥一边呵斥一边在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同伴们还没从战争的狂热中清醒过来，加上其中混杂着没有参与战前会议的、被暗中策反的佣兵，

他们大部分被“神王之遗”奴役许久，所以战争和仇恨轻易让他们丧失了理智，此刻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而敌人的尸骸正是很好的报复对象。

伴随玻璃瓶破碎的声音，沙地上卷起由元素力形成的旋涡，元素风暴差点将一只猎鹰卷入其中。

羽翼丰满的猎鹰发出一声带着惊恐的长啸，随即调整张开翅膀的角度，让自己的飞行轨迹迅速偏移，在风暴边缘险险擦过。

眼尖的佣兵目睹了这一幕，他陡然瞪大了眼，他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般清醒过来，眼里的狂热逐渐褪去，放声叫道：“等等！那是我们团长的鹰！”

“什么？！停手停手！！”

“自己人！别误伤了自己人！”

“我叫你停手！”

...

属于“阿赫玛尔之须”的佣兵闻言跟着叫了起来，甚至将靠近自己的、还在丢元素瓶的佣兵扑倒在地。

指挥也赶紧背出哈罗尔特的战前指示：“所有人！禁止破坏尸体！”

“无法辨别面容就没办法确认跑了多少人！！”

叫骂声、劝告声和争斗声中，“停下！”的呼声占据了主导，丢元素瓶丢的上头的佣兵都被同伴摁倒。

混乱之中，库塞拉饲养的猎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停在某人肩膀上，只是在众人上方盘旋了一阵便一拍翅膀向远处飞去。

...

猎鹰飞过其余战场，传递了“作战成功”的消息，然后目的明确地朝“神王之遗”总部的方向飞去。

它在已经化为废墟的总部上方盘旋而下，最终缓缓落到了库塞拉肩上，似提醒般咕噜了几声。

“可以通知所有人集合了！”库塞拉抚摸着猎鹰的头，语气难掩兴奋。

“战场都清扫完了？没有漏网之鱼？”提克里蒂忍不住伸长脖子向远处眺望。

当然，在这个角度他什么都看不到，可对团员们和战况的担忧诱导他做出这个滑稽的动作。

“肯定有跑掉的，不要紧，只要消灭了他们的主力，跑掉那几个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库塞拉虽然这么说着，脑海里却已经开始清点“神王之遗”各佣兵团精英的名单。

“先让所有人都集合吧，我很关心伤亡情况。”哈罗尔特建议道。

经过几小时的休息，他体内干涸的元素力重新变得充沛，但在短时间内极致压榨自己、快速调动大量元素力的副作用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个虚弱期还会维持一段时间，不知道其他人那里什么情况，嗯…我们提前用猎鹰通知了商队派人送伤药过来，希望不会出现伤亡。

如果重伤人数不多，半天内返回商队不成问题，否则就要再让库塞拉放猎鹰通知商队变更路线和我们汇合。

哈罗尔特在心里盘算着。

“说的对。”说到“伤亡”，库塞拉也一脸严肃，他从怀里摸出个信号弹点燃了引线。

现在“神王之遗”各个驻地的佣兵听到“咻”对声音，同时向天空望去，只见一根爆竹在半空炸开，发出一声脆响。

所有人脑中都浮现出它所代表的讯号：

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