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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汪汪

打电话的是陈督?

那我他妈是谁?

哈士奇伸出了狗爪子,狗爪在屏幕上划过,倔强地选择了接听。

耳边传来了男人平静的嗓音:“阮,晚上好。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

是,这是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像个网恋渣男。

几乎是心灵感应一般的,陈督可以确认,电话那边的人也是他自己。

还是人的那个自己。

人督督在打电话,狗督督一脸懵逼地立在沙发边上。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是条狗?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人生。

电话那边的陈督疑惑地发问了:“阮……?你在吗?”

许久没等到手机,正主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拿起了电话,惊讶的发现电话居然已经被接听了。

阮看了眼脚边吐着舌头的哈士奇,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阮看了眼来电人,把手机搁在了耳边,开口道:“您好。陈先生,我刚才不在,是我家的狗接通了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阮这话说的十分客气。甚至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其实陈督也习惯了阮的客气。他们结婚七年,除了刚开始新婚燕尔了一阵后,两个人交流一向如此客气。

只是自从离婚后,双方态度都显得愈发冷淡。

真·陈先生闷闷不乐地趴在地上。

电话那边的陈督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起来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打电话祝你生日快乐。”

阮沉默了一会。

“谢谢。请问还有事吗?”

“希望你天天开心,幸福快乐。”

“好,您也是。”

地上的狗抬起了头,看着这个正在接听电话的男人。

他指尖颤抖,浑身僵硬。

一点也不像他声音那样云淡风轻。

陈督蓦然站了起来,“嗷呜”了一声。

阮在哭。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慢慢溢出,沿着下巴低落在了深棕色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陈督坐立难安,绕着他转了两圈。有些心慌,还有些微不可查的心疼。

看上去怪可怜的。

卧槽……电话那边到底说了啥?

阮怎么哭了?

因为阮并没有开免提,陈督只能从阮的话去推测。

应该是对方说了一句祝福或者问好的话。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陈督暼见了阮放在茶几上的台历。

十月十六。

阮的生日。

而在陈督的记忆里,今天不过刚刚九月份。

陈督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在打电话祝阮生日快乐。

也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陈督总是提醒自己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离婚后也提醒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前夫。

他总觉得自己做的没毛病,100分能得60。

而现在,陈督站在了阮身边。看着他强冷静的一举一动。

没由来对自己生出了一点恼怒。

你这人也忒自以为是。没事打什么电话,没见着我和阮正在开心吃饭吗?

谁他妈稀罕你打电话了。

于是狗督督张嘴就骂道:“汪汪——汪汪汪!!!”

电话那边的陈督哑然失笑:“你家狗还是那么讨厌我。”

阮僵硬地扬起了一个笑容:“是。”

相对无言。

“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

电话挂断了。

阮强撑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坐在了沙发上,慢慢、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蜷缩成了小小一团,看着可真愁人。

陈督摇着尾巴看着他。

阮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在陈督眼里,阮一直是一个冷静到近乎理智的男人,和外面那些妖娆软o截然不同。他从来没有见过阮这么难过的模样。

陈督跳上了沙发,不甚熟练的用自己狗头拱了拱阮。

阮没动。

陈督“嗷呜”了一声。

阮还是没动。

刚才不觉得。

如今夜里万籁俱寂,屋子里只有小灯亮着,陈督才发现原来这里是这么的安静。甚至连哭声都没有。

他都能听到隔壁邻居家的电视八点档的声音。

陈督趴在了阮身边。眨巴眨巴了狗眼。

隔了许久,阮终于有了动。

他揉了揉陈督的狗头,说了声:“谢谢崽崽。”

陈督转过头看向他。一人一狗深情对视。

阮率先绽开了一个笑容。

笑起来,就像个小天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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