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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对我说什么呀？”
二人坐在院子内的大树下，古陆留一忍不住再次发问。
江什夷倒了杯茶给他，他的眼神就跟随着她白纤的手指，任由她的动作牵起他的所有心悸。
“古陆少主应该知道，我为何采纳你提出的建议。”
古陆留一垂下双眼，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我知道。”
江什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越矩，但是我希望古陆少主可以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说看。”他依旧低垂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一，空宜宫所有人好好待花凌束，不得为难之。”
“她是你的妹妹，这个自然。”
“第二，成亲之后，古陆少主不得阻止我如往常一样去寻赵老板。”
他没有马上回答，迟疑了一番，然后吐出一个字：“好。”
“第三...”江什夷停顿了下，“成亲之后，古陆少主...不得逼迫我做任何事情。”
听完此话之后，古陆留一终于抬起头，直勾勾地盯住她，眼神带些许冰冷：“任何事情？你指的到底是事情？”
江什夷无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本是为凌束而嫁古陆少主，古陆少主应当明白一切的。”
他腾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怒气，还带着隐藏不住的些许委屈：“你别太过分！”
看了一会江什夷，确定她没有收回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之后，脸色逐渐冰冷，他再次出声，带着些许凌厉：“若本宫不同意呢？”
江什夷没有出声，二人僵持了一会，他心更加不甘：“还没成亲你就给本宫这样一个下马威是吗！”
“本宫就是不同意！”整个院子不知不觉只剩下他的声音。
江什夷站起身，淡然说道：“反正我注定要嫁于少主，作为一个人，我有不想做任何事的权利。”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古陆留一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怒气腾腾，然而心中又一直被那句‘反正我注定要嫁于少主’而牵起心悸，又羞又气，踢了踢江什夷刚刚坐过的石凳，怒骂了一声：“混蛋！”
月上中天，江什夷坐在屋里借着烛光下棋。
门外一直有个黑影走来走去，江什夷下完这盘棋，起身走到门边。
黑影终于不再走动，闷闷不乐地出声:“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得冷漠我。”
不等她回答，古陆留一飞快地离开了。
江什夷打开门，缓缓走出，看向那弯明月，无声叹气。突觉心烦意乱，五指微微成爪，吸了大树下一废树枝于手上，在院中耍起剑舞来。
月光如水，舞剑的身影姿势利落连贯，带着些许杀气，又带着些许优美。
招式舞完，江什夷随手将树枝扔于树下，“姑娘还想看多久？”
一道白影从暗处走出，身段优美，犹如柳姿。
“柳舞拜见夫人。早就听闻夫人才识过人，武功高强，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柳姑娘这么晚还没休息，是准备了什么话要与我说？”
江什夷的直接让柳舞有些愣，她抬头，看见江什夷长身立于月光之下，面容极美，眼神清冷。眼神黯了黯，微微笑道：“夫人玲珑心思，柳舞是着实瞒不过夫人的。”
“可是为了你们少主而来？”
被说中心事，柳舞也不惊了，直白说道：“少主年方十九，柳舞从未见过他与哪个女子亲近过，想不到如今，竟是少主主动要与夫人成亲。少主虽然少年老成，深思熟虑，却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此番定是喜爱极了夫人才想着成亲的。日后，还请姑娘善待少主，莫要辜负他。”
说道最后，柳舞竟是弯腰行了个大礼。
江什夷忙扶她起身，“姑娘快起，姑娘身子刚刚恢复，受不得如此折磨。”
“姑娘有心了，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姑娘这番相劝，难道是对自家少主没有信心吗？”
柳舞吞吐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江什夷淡然的样子，柳舞又心慌起来：“夫人，柳舞是真心相求。”
江什夷安慰一笑：“古陆少主有姑娘这样的人在身边，真是有幸。成亲之后，还得请姑娘多多关照才是。”
见她答非所问，柳舞急了起来：“柳舞自会将夫人当自己主子对待，夫人要是不答应柳舞，柳舞就长跪不起。”
江什夷赶紧拖住她，“姑娘切莫！我答应了便是。”
“多谢夫人，半夜叨扰夫人实乃柳舞之错，还请夫人见谅。”
“姑娘真的有心了，还请回吧。”
看着柳舞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江什夷再也支撑不住，看向天上明月，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她一跃而起，立于屋顶，向着万丈岛的方向，陡然跪下。
她眼泪划落，身体禁不住颤抖：“万丈之母啊，江什夷前生罪孽尚未还清，此生的罪孽，就让我来生挫骨扬灰来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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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陆留一休息的寝卧位于空宜宫内殿，外面就是正殿，用于他办公处事。此刻古陆留一正在正殿设婚宴，宴请空宜宫所有人。
此刻江什夷一身红妆，端坐于床边。
几个侍女打点好事宜，退了出去。
江什夷取下盖头，映入眼帘的是意想之中的豪华卧房，她随意走动，发现屏风后竟然还有个温泉池，有孔迎着山上留下的温泉水，亦有孔排出温泉水，不断循环，池中的水清澈至极。
衣柜里是他为她置办的新衣，此刻与他的衣服放于一起。
江什夷不再观察，拿起柜子上放着的棋盘，移至桌上。
古陆留一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她一身红妆，竟坐于桌前下棋。
他走至她跟前，看着她的精妙妆容，脸微微一红：“你，你怎么能自己掀了盖头。”
“坐于床前实在无聊，还请少主见谅。”
听着她淡漠的语气，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耳根更加红了，只吞吞吐吐道：“我们...我们休息吧。”
“少主若是累了，可先休息。”
他神色黯了下来，做着些挣扎：“我们...我们是夫妻了。”
“少主答应过我的，不得逼迫我，以后我睡小榻就行。”
古陆留一沮丧地走至床边，不甘地就寝。
“那个云奉扶...”
“我真的从未见过他。”
“哦。”他翻了个身，带着窃喜。
月上中天，古陆留一睁开双眼，看着榻上的人：“你答应过我的，不得冷漠我。”
他一直看着那张脸，似要等到她回应才肯罢休。
然后他听见一个带有无奈的回应：“嗯。”
他脸色转喜，翻了个身，脸色又微微潮红，只盼来日方长，他定能与她在这大床上相拥而眠。
不久之后的他想起大婚之夜这单纯的想法，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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