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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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薛怀望的后颈，灵气缓缓地灌入他的身体，一点点修复起经受反复摧残的经脉丹田。
浅淡的桃花香带着暖意萦绕在鼻尖，薛怀望缓缓睁开眼，眼前晃过一根朦胧模糊的桃花枝。
醒来后那香气就变得更加浅薄，很快就闻不见了。薛怀望眨眨眼，发现眼前并没有什么桃花枝，只有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修士，肩膀上几点鲜红血迹十分显眼，就如落在雪地上的花瓣一般。
“你吐的。”见他醒了，无忧点点肩膀：“衣服被你弄脏了，恩将仇报。”
薛怀望一阵无语，心中习惯性的抵制盖过想要靠过去汲取温暖的冲动，张口就要展示自己的词汇量：“喵！”
无忧：“欸嘿。”
薛怀望皱眉，瞪他：“喵咪喵喵喵喵呜！”（你对我做了什么？！）
给不能好好说话的笨蛋上嬷法而已。
无忧心觉十分满意：“一个改良版的闭口诀而已，醒过来就少说些话吧，保存体力好好恢复身体。”
薛怀望小脸苍白，又忍不住呲牙咧嘴：“喵喵唔……唔唔喵咪……喵！”（我才不……啊啊可恶……靠！）
无忧指尖灵火跳动，继续给薛怀望熬药，灵药清苦的气味氤氲在房间中，让薛怀望忍不住皱起眉。
无忧安慰道：“虽然闻起来有些苦，但喝起来是甜的，等会就好了。”
薛怀望紧紧闭上嘴，脸上写着防备和不相信。
无忧揉开他皱起的眉毛，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我已推算出你的来处。”
薛怀望睁大眼睛看着他。
无忧端起一旁茶盏，将灵茶饮尽，淡淡开口。
“一枝树枝分出两个枝桠，其中一个枝桠已经生长到尽头，那枝桠上的一粒露珠，曾沿着树叶滑出一道属于自己的痕迹，最后从叶片上滑落而下。
“另一根枝桠还在勃勃生长，它与自己的姊妹有着相似的颜色与形态，但每一片叶片与叶片上的露珠，都是完全不同的。
“滑落的露珠幸运地再次落到了这根枝桠的叶片上，它还能再一次从叶片上滑过。”
无忧将手中茶盏转过一面，那素白的瓷盏背后有着一片明显的裂纹，裂纹中嵌着莲花叶蔓般的鎏金纹路。
“瓷碎亦可重镂金纹，苦药亦能治好病躯，你还有机会重新享受人生。
“何不重活一次呢？”
你还有机会……不要被仇恨拖住走向第二个未来的脚步，不要被恐惧蒙蔽了能看见新世界的双眼。
幸运的露珠啊，不要被那过去束缚。
丹火之上的灵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苦涩气味褪去，有人在里面放了不知什么材料，让它透出一点甜味来。
薛怀望愣愣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
“喵喵……”
无忧伸手解开他的闭口诀。
“……为什么？”
无忧眨眨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救你？我只是算到彼时彼刻，师弟他该出现在那里，算到此时此刻，你命不该绝。”
薛怀望缓缓摇头。
眼泪比话语先流了出来。
“为什么……这世上最可恶的伪君子……可以死在受到惩罚之前？”
“为什么……连一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偏偏在我已经放弃之后，又用这种骗局来戏弄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他拖着嘶哑的嗓音大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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