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岑今雨开心地说着说着，就见到梁兴发回来了，岑今雨像是见到了晦气的东西，赶紧转身洗眼睛。
梁兴发没发觉，他是个很重视礼节的人，走到两人身边打招呼。
周奇略没理他，在梁兴发意料中，两人住一屋，周奇略都不跟他讲话。倒是岑今雨白了他一眼，岑今雨觉得梁兴发这人有病，大家都闹翻了，还假惺惺过来打招呼，虚伪。
梁兴发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走到岑今雨和章秋柳家门口。
“小章，小章。”
半响听到章秋柳的回音，梁兴发推门走进去，门没关上，传来两人隐隐约约的声音。
“晦气。”岑今雨生气地说道。
“不解气再打一顿。”周奇略给她出主意。
岑今雨怂了怂肩膀：“那还是不要了吧，我昨晚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女人就得强悍点，该出手时就出手，用嘴解决不了问题。”
“像你那样？”岑今雨大胆地问。
周奇略带着狠笑反问：“不喜欢吗？”
岑今雨低头好好思考了一会，半响抬头：“喜欢，爽快，但我不想像你那样打人，会打出人命，不好。”
“那是你还没学会享受打架，多打几次就懂得了。”
岑今雨惊恐地睁大眼睛：“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吧。”
周奇略痞笑道：“你会上瘾的。”
岑今雨接下来的这天都在想着周奇略这句话，打架真的会上瘾吗？打人时只顾着害怕了，打完人才觉得痛快，但怎么会上瘾呢？把人打得太狠了不好吧，她才不是周奇略呢。岑今雨很快把自己想通了。
章秋柳受伤了，其实不重，但她不像被人非议，跟扫盲班请了三天假。章秋柳请假当天，岑今雨就盯上扫盲班的老师了，她想得很好，她若是比章秋柳讲得还好，也许老乡们就不喜欢她了。
周奇略知道她想法后，忍不住骂道：“你傻不傻？”难怪岑今雨能当章秋柳的恶毒女配，够傻。
“我怎么傻了，我不要每天挑水，我不想下地干活，我的手都粗糙了，我娘说，女人……”女人嫁人前不要多干活。岑今雨不知道意思，但也知道不适合跟周奇略讲。
周奇略听着岑今雨讲话，讲到后面没声音了，还以为因为自己离岑今雨太远了，便走了两步，走到岑今雨面前。
他个子高大，这一走近，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男性强悍的气息一下把岑今雨包裹住，岑今雨第一次不是害怕地后退。
“你说什么？你后退干什么？天气很热吗？你脸跟猴屁股似的。”周奇略痞笑地追问岑今雨。
岑今雨忍着没伸手拍脸蛋，只扭捏道：“我没说什么，我就想把章秋柳的活抢过来。”
“你抢不过来？”
“为什么？”
“她比你能讲。”即使没有原著指明，任谁都能看出，章秋柳讲话很有感染力，她是个很擅长用语言煽动他人情绪的人，再搭配她矮小的身体，一开始就让人怜弱。
章秋柳很会利用自身的特质，她从不会大声鼓动别人，更多是娓娓道来，以退为进。还有重要的一点，章秋柳对老乡真不错，即使带着功利，但她与老乡之间没有利益纠葛，在大运村，章秋柳能这么得民心，不是没有道理。
岑今雨爽快地承认了这点：“没错，所以大家都相信她的话，都不相信我的话。”
“第一个讲的是真相，后面讲的是辩解，你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周奇略点醒她。
但岑今雨没懂：“第一个讲错了，我拨乱反正不行吗？”
“人性可不是数学题目，有标准答案。”
“那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啊，谁刚认识人，就想着陷害别人。不过我相信日久见人心，她总有一天会露出真面目。”岑今雨坚信这一点，一切反动派终将露出马脚。
“如果你们没有长期相处的机会呢？”周奇略看着岑今雨又傻又天真的神情，决定好心一把，“你觉得我们会在大运村多长时间？”
“很长吧。”岑今雨不确认地回答，她早已做好一辈子呆在大运村的准备了。可现在知道村里的男性们怎么看待她后，她对这个地方的感官已经变了。
下乡名单确认后，父母跟自己谈了一宿，主题是既来之则安之，为祖国的繁荣富强奋斗。可是岑今雨本就是半大的孩子，她还想承欢在双亲膝下，她的家不是多富。但至少院子里就有水井，吃什么买什么，而不是一切依靠勤劳的双手。
“政策都是在变化，如果有回城的名额，你觉得你争得过章秋柳吗？”
岑今雨张嘴就想回答当然可以，很快就摇头了。即使自信如她，也觉得短期内自己无法打败章秋柳。
“我们还可以回城吗？”岑今雨问周奇略，带有几分忐忑。
“可能吧。”周奇略没有把话说死。
“如果章秋柳比我先回城了，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打压我，不让我回城。她讨厌我，一如我讨厌她。但是，周奇略，我没有办法对付她。”岑今雨泄气了，刚来大运村时，她劝自己认命，好在村民们不错。可现在她知道了男性村民如何看她，她又如何在这里落地生根
“很简单，那就把她打服。”周奇略简单粗暴地回答。
岑今雨这一次没反对。
虽然周奇略叫岑今雨不要掺和扫盲班的事，她还是找村长说了要给章秋柳顶替几天。
村长没多考虑，就同意了，主要也是受不住岑今雨缠。
要上课，自然要备课，那得知道扫盲班的进度，这个时候岑今雨后知后觉地想到，她把章秋柳和梁兴发都得罪了，这两人肯定不会告诉自己课程进度。
岑今雨又跑去找周奇略了，这段时间，她下工回家，常跟周奇略在一起。
两家邻居，梁兴发常来找章秋柳，岑今雨常来找周奇略。四人达到微妙的平衡，谁也孤立不了谁。
“周奇略，我不知道扫盲班上课进度，上了重复内容，会不会被老乡说。”
“所以你抢着这个功劳做什么？你去上课，最多上三天，有意思吗？”
“你别骂我了。”岑今雨低着头。
“傻。”周奇略忍不住弹了下岑今雨的脑门，不重，不妨碍岑今雨捂着头，防备地看着他。
“不教就不教，干嘛骂我傻。”岑今雨一双眼睛咕噜噜的，很是漂亮。
周奇略心里默念看在这张脸的份上……看在她回档……算了。
“你自己设计个三天的课程，不用跟章秋柳一样。”
“好主意，那我讲故事，讲成语故事。”
“不错，选些好的成语。”
“为虎作伥、口蜜腹剑、蛇蝎心肠、恶有恶报、卑鄙下作……”
章秋柳早可以下床了，但她不想被人看到残相，只坐在门槛里，梁兴发在一旁陪她聊天。章秋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耳朵则拉得长长，想知道岑今雨和周奇略在聊什么。
只见周奇略又是弹岑今雨脑门，又是对着岑今雨笑。章秋柳心内不舒服，她不喜欢周奇略，但看到周奇略跟岑今雨好，她更不喜欢。
不知两人在聊什么，越说越开心，到后面就听到岑今雨恶狠狠的口气，岑今雨越说越大声。章秋柳也就听清楚了，人面兽心、恶贯满盈……
一听就知道岑今雨故意说给她听的。
梁兴发自然也听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要管他们。”
章秋柳轻轻地点点头，她被人一顿打，确实是此生的奇耻大辱，但梁兴发私下调查，一直查不到人。这事她只能吃闷亏了。
章秋柳抬头看了看梁兴发，对打她的人，她心中已有猜测，多半是爱慕梁兴发的人。
“梁哥，我被打这事，你不用问了，不要为难你了。”
梁兴发一听，心中顿生愧疚：“如果不是我约你出来，就不会发生这事。”
章秋柳柔弱地摇摇头。
那边岑今雨自然也是故意说得很大声，但很快就看到章秋柳摆出柔弱的样子，岑今雨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又开始装柔弱了，恶心，周奇略你们男生真的喜欢吗？”
周奇略白了岑今雨一眼。
岑今雨急着寻找同好：“周奇略你讨厌章秋柳吗？”大有周奇略说喜欢，她就马上跟对方断交的态势。
周奇墨骂道：“你无聊不。”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就得同仇敌忾。”岑今雨生气叉腰，饱满的胸脯晃了一下。
周奇略发现自己是个俗人，多功能椅子做好后，他一身的能量不知如何发泄了。他眼神幽暗地盯着岑今雨，盯得岑今雨红着脸，脚步悄悄地往后退。
“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周奇略笑着问道，这笑里有岑今雨熟悉的痞气，又带着叫她说不清的意味，让她的脸越发红了。
“不是……”
周奇略觉得喉咙发痒，这该死的地方，没让他修身养性，反而让他更暴躁了。周奇略从口袋摸了根烟出来，在手指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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