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私心 净杀孽缘起金光洞,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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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哪吒!”
记忆里,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一步踏入门扉。
他是个鬓发全白,鹤发童颜的老人,偏偏却咋咋呼呼,不拘小节,不说明缘由,就先冲过来拽哪吒手臂:“快出来快出来,他到了!”
“……他?”
哪吒听到自己说,便清楚地反应过来这是回忆。
那是封神战争结束的百年后,他作为中坛元帅在天庭任职。然而百年前在商周战争总犯下的杀孽尚未消解,人间又战乱四起、异变频发。作为武神,他自然免不得挥枪弄剑,刀尖见血,由此,周身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最终还是李靖实在受不了,胆战心惊,上报天庭。
天庭的答复是,他们会请灵山的佛陀来为他诵经净化。
哪吒对此相当无所谓,甚至觉得多此一举。本想找个机会推拒,不曾想倒是被这位佛陀抢了先。
然而会是谁呢?他认识的灵山人士其实并无多少。但太乙真人这副态度,倒是意外,难不成——
踏入院中的一瞬,便瞳孔微缩。
金光洞四季如春,院内的桂花经年不谢。一人背对着他,站在桂花树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簇嫩芽,风拂过,让心也因此涟漪不息。
佛门忌讳杀生,那人只是虚虚触碰,便转过头,与哪吒对视。袈裟,佛珠,脑后金光柔和,所幸的是那头黑发仍搭在肩上,末端微卷,宛若佛像解开了盘起的螺发,走入凡间。
然而此地并非凡间。
哪吒怔愣地看着对方那双黑沉的眼睛,盈满了佛的无悲无喜,就连他的倒影也未曾显出。
“……燃灯古佛。”
他沉默了片刻才行礼,双手抱拳。
燃灯古佛并不在意他的逾矩,只是轻笑,双手合十:“好久不见,哪吒。那日封神台上你走得太急,未曾叙旧,如今倒是机缘巧合,得以重逢。”
太乙真人在旁边乐呵呵道:“不曾想来的会是燃灯老师!昔日一别,已有百年。”
燃灯笑意不变:“的确许久不见。阐教众人可还好?上次与天尊论道,他称子牙放弃神位,转世投胎,不知如今如何。”
“此事我们自然也有关注,天尊已派下神兽四不相入凡,为其保驾护航……”
他们寒暄,哪吒插不上话,抿了抿唇,忽地感觉有些意兴阑珊。
但是为何?明明在封神之战里就有这样的觉悟,他不过是小辈,见着了燃灯要下跪,任凭差遣;更何况燃灯道人去了灵山,是最广为人知的消息,他当时毫无表示,为何如今又要烦闷于他的无视,烦闷这一身袈裟?
……也许只是因为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再也倒映不出谁的眼睛。
——真是骗子。哪吒想。
明明在塔内说过那样的话,什么“我会记得你是哪吒”,还有那么多承诺、评头论足以及感慨……
根本就不会记得吧,佛祖。
佛爱众生,而众生同等。
“……喂喂,哪吒,哪吒?回神了!”
他忽地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袖子,抬头看,却是太乙真人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别发呆了,你这孩子!接下来就让燃灯老师为你诵经净化,”他声音压低,凑近哪吒的耳边,“控制点脾气哈,这次为师可不能为你兜底了!”
哪吒皱起眉,不耐烦道:“知道了!”
一看就不是能控制得住的样子。
赶走了太乙真人,院内就只剩下燃灯和哪吒二人。乾元山内,微风吹过,带起一院的桂花香气,燃灯伸手托住一朵吹散的花苞,垂眸微笑:“你似乎有点生气。”
哪吒一惊,猛地抬头:“哪有!”
于是燃灯就笑了,至少看起来是在笑的:“我猜猜,我不告而别,你不会生了百年多的闷气吧?倒是让我意外。”
“……”哪吒想骂他污蔑,结果想起二人身份差距,只能硬生生憋回去。也许这百年的阅历增长,确实让他收了几分锐利——然而也抵不住燃灯的故意挑动:
“怎么,穿上这身袈裟,就不敢与我顶嘴了么?我可要当作你默认了。”
哪吒终于忍不住跳脚了:“谁生闷气了!”
“这才对嘛,没有旁人时,在我面前尽可随意,”燃灯笑道,“这条你我在封神期间立下的约定,到如今依然有效。”
他这样说,哪吒反倒沉默了,眸光闪动,看向另一边:“为什么来的是你。”
“很遗憾吗?”
燃灯问,将掌心那小簇桂花吹落,眸中是对生命的悲悯:“听闻是你需要,我就来了。”
“……与你何干。”
“的确,佛理应对众生一视同仁。但大概是时间不久,还残留私心吧。”
……哪吒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怎么总是让人无话可说啊!于是开始恼怒。这恼怒来得毫无缘由,只能让他沉默——什么叫做私心?什么又叫做遗憾?燃灯这时候又不敏锐了,还在继续道:
“莫不是在灵山有交好的女菩萨,让我这番败了兴致?那可真是不巧……”
哪吒忍了又忍,不能再忍:“别胡言乱语了!不是要诵经吗,赶紧的!”
燃灯这才止了话头,却又无辜地看去:“在此地么?不请我进屋?”
“你念经要进什么屋?不就是找个蒲团坐着,敲敲木鱼……”哪吒话出了口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饶是他很少接触过佛门事宜,此刻心中也泛起不祥的预感。
只听燃灯叹了口气,忽地眸中染上笑意:“不是哦。这种净化,是要在不着衣物的情况下进行的呢。”
“——如果你想要在院子里脱衣服的话,也不是不行,袒露自然也有一番禅意。只是若旁人误入,又多少有些冒昧了,不免得传出些许谣言,中坛元帅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这时候他眸中的笑意又真切了,然而哪吒已经没心情在意,羞愤欲死:“闭嘴!”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一诵便是千年。这场净化并非机缘巧合的重逢,而是持续千年的相见,如若院内桂树般长青不老,花香年年。
一段孽缘就这样萌发、延续,直到最后在万魔渊外的那场战斗中,戛然而止。后来天庭衰败、信仰衰微,那些桂树无人照料,结果怎样了呢?哪吒突然想知道。
但至少在那个瞬间,他一概不知这一切。
只见得院内桂花摇落,清香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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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习惯吗?”
卧室内,乔烛笑道。
回答他的是清醒之后,就整个身子缩进被子里的哪吒的怒火:“你倒是先给我穿上衣服啊!!”
“哎呀,怎么还害羞了,这可是重塑身体正经的医学环节,”乔烛躲过哪吒的眼刀,一本正经,“更何况,我曾经为你诵经净化了那么多次,见得还少么?”
哪吒脸爆红:“那不一样!我……”
当然不一样,他们那时关系还纯粹,仅是长辈对晚辈、灵山佛祖对天庭武神的治疗,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而如今,亲也亲过,抱也抱过,关系再进一步,袒露躯体所带有的其他意味,便浮上水面——
总之,是薄脸皮的少年武神所羞恼的事情。
然而糟糕的是,无论多么适配,新的躯体也还需磨合。然而肉/体又不是神魂能一键换装,要从袖中拿出衣物再穿上,而这个过程,在被窝里就显得尤其艰难。
“你转过身去!”哪吒挣扎无果,最终只能羞恼地命令,颇有点理不直气也壮。
乔烛从善如流,只是转过去了,嘴上不停歇:“真的不需要帮忙么,太子爷?不愿意接受乔某的伺候,看来终究还是乔某高攀了……”
哪吒已经能够免疫他的怨妇文学了,权当没听见,对着那件红卫衣纠结一会儿,有些生疏地套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完毕,他才从被窝里爬出来,耳尖绯红:“行了……等等,你怎么还在这躯体里刻了防御阵法?”
他换得了新的躯体,自然是发现乔烛的这些小动作。
乔烛对此也理直气壮:
“毕竟我担心啊。虽然佛骨佛血足够坚韧,轻易不会损坏,但加上防御阵法,也算是有备无患。”
“懦弱!我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哪吒反驳。
“你最好不会,亲爱的哪吒。”乔烛道。他转过身来,打量现代装的少年,见他还在不甚熟练地摆弄自己的头发,忽地笑笑。
他忽地凑近了,将距离缩短到一拳之间,俯身下来,手指轻巧地勾出被哪吒塞进衣领里的卫衣绳,动作间,触碰到哪吒裸/露的颈脖,惹得一阵颤抖:“绳子要拿出来哦。”
明明是正常不过了的动作,却让哪吒脸上发热,不由得如临大敌地往后退,捂着脸瞪人:“你是不是还动了什么手脚!”
乔烛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会……”
“比如,”哪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靠近你就心跳加速,产生好感和亲近感,还有容易脸红——”
他越说一个词,就见乔烛的表情古怪一分,最终意识到不对闭嘴,却已经迟了。
在古怪的沉默中,乔烛扑哧一声笑出来,无视哪吒的怒目:“这些么,其实都——没有哦。”
“所以,”他笑吟吟地,“太子爷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呢?”
哪吒:……
为什么不能原地消失啊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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