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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里头还透着隐隐的粉色,看着像是新鲜摘下来的。何七心下了然,看来这个桌子已经被人“预定”了。她像祗应人道谢,选了另一张桌,将书篮里头的物件都拿出来整齐摆在了桌上。摆好最后一支笔,何七忽的听到细微的响声从窗外传来,抬头就瞥到窗外闪过一黑影。
这勾起了何七不太好的回忆,这回她没有犹豫,当即就起身往外走要查看情况,可才推门,就听到一道沉闷的咣当声,何七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并无什么异状,她这才将头转回来,却发现门外正躺着一四脚朝天的人,他留着长须,束起的头发里夹杂着发灰的白发,面色痛苦,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一块,应是刚刚摔倒了。
这不会是在碰瓷吧?何七心中思忖,悄悄将腿收回了半步,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那人总算怒而开口道:“你这小子,看到有人摔倒了还不扶起来。”
何七闻言,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的赭色宽袖黑边襕衫上,心中明白了什么,上前一步用两手托起他后背帮住他起身,待他起身拂去衣摆上的灰尘,何七才仰头道:“学生何怀珮,见过夫子,不知夫子何时来的?”
那人掸灰的动作一滞,总算是正眼望向何七,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夫子?你认得我?”
何七摇头,道:“您身上穿的衣裳是读书人常穿的,并不是府中的下人,又身在内院,可见也并不是李通判的客人,所以学生斗胆猜测,您就是夫子了。”
这人便是李通判请来给外孙女开蒙的老师了,姓赵名元礼。赵元礼乃临江人士,是在京城国子监求学时结实的李通判,二人同为州县举荐的贡监。那时赵元礼一心求学,可秋闱前夕,却收到了家中妻子病重的消息。虽说国子监的监生每月能领到些朝廷的补助,但京城生活本就花销大,赵元礼还将大部分钱寄回了家,所以他收了信想要启程回家,却连盘缠都凑不齐,而李通判则是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给了赵元礼。
好不容易凑够盘缠,可从京城赶回临江,即便是快马加鞭,最少也要十日。待赵元礼赶回家时,只见到一双儿女伏在妻子的床前哭。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悔恨不已,自此也无心求学,只在临江靠教书将妻子留下的一双儿女抚养成人。至于李通判的银钱,他早已还清,但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李通判请他来府中教书时,他一口就应下了。
虽是如此,他听到是给两个小孩开蒙时,难免对此有些不屑一顾,两个小孩,一个女娃娃,一个商户子,想必都只是随便学学,都不是什么会认真进学的。是以他今日进门前,本想观察里头坐着的两个小孩是什么样的,却不想反被何七发现,还害得自己摔了一跤。
但这个何家的商户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听完何七的话,他半闭眼轻哼一声,道:“不过是点小聪明。”
何七一笑,跟随着赵元礼的步伐进屋,道:“先生谬赞。”
“……脸皮也厚。”
……
何七在李通判府上见着了自己的夫子,而与此同时,在陈姨娘的要求下,何佑为何怀环请的夫子也到了何家。这夫子在临江颇有些名声,教一旬便要收上十几两银子,顶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了。
能请到这样的夫子,陈姨娘自觉也不会比通判府上的差,可谁知她才牵着何怀环到夫子跟前,他就一把挣开了陈姨娘的手,大声道:“我才不要读书。”说罢竟朝夫子摆了个鬼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