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易海珠和易海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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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照例出摊。
牛奶昨晚就拿回来煮好了，今天出摊的时间比昨天早了两个小时，到位置摆好车时还不到9点。
但可能是因为人们才吃完早餐不久，买奶茶的人不是很多，一直等到十点以后，才卖出第一单。
看来早来也没用，明天还是把这两个小时省下来，留着在农场里种西瓜吧。
越临近中午，生意越好，逛街的人逛累了，从商场里出来找小店吃饭的时候，听到这边有免费试喝的饮料，觉得奶茶味道尚可，再加上不好意思吃白食，尝过的人基本都会来一杯。
等到学生们放学后，不少人直奔她的小摊。
“这个就是奶茶吗？我要一杯！”，一个好不容易挤到小车前的女生都不用免费试喝，直接就给了老板五块钱要买一杯。
“好，这是你的奶茶和两块钱。”沈柠递给她一杯奶茶喝找零的钱，注意到她刚刚说的话，“小妹妹你知道奶茶？”
“从我朋……邻居那知道的，昨天她跟我说这个很好喝，可恶她昨天居然没跟我分享，今天我也一个人喝，不分给她！”
女孩刚开始还想说朋友的，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就愤愤不平地改口说邻居了
“哈哈，还是跟别人分享吧，免费给我打广告啊。”沈柠被小朋友可爱的友情逗乐了，也开起了玩笑。
“真好喝~老板你放心，这么好喝的东西我肯定会帮你宣传的，我明天就把朋友全带来买。”
“我也帮你宣传！”听到她的话，周围好些学生都跟着表示会帮沈柠宣传。
“好，谢谢你们，但是我明天不在这里摆摊了。”
“啊？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放寒假了，人太少。”
“也对，那等开学的时候你还在这吗？”
“现在还不确定哦。”
其实是能确定的，等到开学那时候，她人都不在沅阳县了，肯定是摆不了了
但面对大家期待的眼神，她选择没把话说死。
啊，响起一片失望的声音，他们虽然年龄小，但不笨，通常大人这样说基本就代表没戏了。
“我才第一次喝到，难道就是最后一次了吗？”刚刚那个女孩不舍的抱着奶茶嗦了一大口，想了想又问道：“老板，你明天去哪里摆摊呀？我去找你！”
这是真馋，“其实离这也不远，就在那边的县一中。”沈柠手指着县一中的方向对他们说。
“我知道，我哥哥就在那读书！”县一中离一完小确实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他们不放寒假吗？”旁边一个男生好奇的问。
“高中还要再读一个星期才放假。”
“这么惨！”一群小学生脸上都浮现出对高中生的同情。
沈柠暗道，先别同情他们了，等到你们读高中的时候，只会更惨。
“好了好了，反正明天还有想喝奶茶的，就去县一中那找我吧，现在拿到奶茶的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小心吃竹笋炒肉。”
把这群嘻嘻哈哈的小孩送走，沈柠又开始不停的制作奶茶。
等到过了中午的饭点，大致算了算发现比昨天卖的还快。
一方面是她越来越熟练了，另一方面，就是像那个女孩一样被昨天喝过的人安利来的也不少。
今天的中午饭是蒸菜，饭菜都是一小钵一小钵的，饭三毛一份，五毛两份，素菜一块，荤菜三块。
沈柠拿了一荤一素外加两份饭，吃得饱饱的，味道中规中矩，不惊艳但也挑不出什么错。
虽然饭已经吃得很饱了，但她还是没忍住又到旁边卖炸串的大叔那买了一份鸡柳。
老式鸡柳外面没裹面包糠，吃起来一点也不刺嘴，外酥里嫩，多嚼几下，一股淡淡的鲜甜味就弥漫在唇齿之间。
嘴馋的下场就是吃撑了，坐在原地缓了缓，等肚子不胀痛了，这才推着车到下午摆摊的地点。
刚把车摆好没多久，沈柠就看见对面路上有两个认识的身影，看他们的方向，估计是去新华书店。
在沈柠看到他们的时候，女生一个转头也注意到了沈柠，跟她对视一眼，女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朝着她笑了笑，拉着旁边男生的胳膊穿过马路朝这边走了过来。
“石大哥，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易海珠礼貌的跟石磊，也就是沈柠打招呼。
“你们好呀，你们这是要去新华书店吗？”
“嗯，周日下午我们都会去书店看书。”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课外书，想看只能到书店里蹭。
“来，请你们喝奶茶。”沈柠做了两杯奶茶给他们。
之前从刘奶奶那听过这对兄妹的故事后，沈柠对他们的印象就一直很不错，自立自强，知恩图报又拎得清的人谁不喜欢呢。
“不用不用，石大哥你还是留着卖钱吧。”易海珠摇晃着双手，不肯接过沈柠递过来的奶茶。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俩兄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处事很有分寸感，不轻易拿别人的东西。
易海珠走过来就发现了小车上的牌子，三块钱一杯，现在俩兄妹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都凑不齐，而且哥哥明年就要高考了，虽然哥哥说大学的学费不用担心，有助学贷款，但她早就打听过了，贷款只够交学费，生活费这些还没个着落呢，这东西又哪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呢。
跟石磊也只是互相脸熟的程度，哪里好意思白吃别人的东西。
“不用客气，我能在这摆摊做生意，说起来你们也帮了忙呢。”
要不是那晚他们去搬砖被她撞见，后面她就不会被刘老汉喊进屋里喝牛奶，也就不会知道刘老汉家养了奶牛，这奶茶生意自然也做不成了。
“啊？”易海珠没搞懂他们帮了什么忙。
“接着接着。”沈柠把来龙去脉说给他们听。
易海珠听了后苦笑不得，“这能算帮什么忙，也是石大哥你自己有本事，能想出这个法子来，我们还得感谢你把牛奶买走了，解决了刘奶奶家的烦恼呢！”
推却不过沈柠的热情，易海珠只得接过两杯奶茶，沈柠都帮他们直接插上管子了，再推下去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易海珠小小吸了一口奶茶，被顺滑香甜的口感幸福得微眯了一下眼睛，看起来就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小猫，就是这只小猫有点太瘦了。
“那就谢谢石大哥了。”接过妹妹递过来的奶茶的易海翰也跟着道了谢，态度比第一次见面时冷冰冰的样子可好多了。
沈柠也不在意，家里没个大人，当哥哥的面对外人性格要是再不硬点，怎么保护自己和妹妹。
本来还想和他们多聊几句，但正好来了几位客人，沈柠就忙着制作奶茶去了。
易海珠看沈柠忙不过手脚来，绕到小车这边来，主动帮忙打包装袋。
一边打包一边还向几位客人宣传奶茶有多么好喝，在她的嘴里，奶茶都快成天上有地上无的东西了。
送走这群被哄得开开心心的客人，沈柠招手示意易海翰也过来，搭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说道：
“你们愿不愿意来卖奶茶？”
俩人都被她这句话镇住了，完全没想到会听到一句这样的话。
看着他们两个震惊和不解的脸色，沈柠慢慢解释道：“我知道点你们的情况，你们应该挺缺钱的，正好呢，我这缺人。”
“但是……”
沈柠抬手示意他们先听自己说完。
“我25号之后就有事不能出摊了，本来我是打算到时候直接停掉的，但我刚刚想到，那时候你们都已经放寒假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之后这个摊子就交给你们来经营。”
“不过我也不是做慈善，每天的营业额我要拿走一半，注意是营业额，成本都由你们承担，但这样我也能保证你们还是有得赚，而且收入应该算很不错的水平，我会教会你们怎么做，哦，还有提供这辆小车和这些瓶瓶罐罐。”
“怎么样？你们考虑一下。”
易海珠看向一旁的哥哥。
“不用考虑了，我们答应。”易海翰没多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对他们来说，只要是赚钱的机会，那必须得牢牢抓住。
“好，有魄力！”，沈柠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那晚上我去拿牛奶的时候，再找你们细聊，你们不是还要去书店吗？快去吧！”
“不去了，海珠，我们留下来帮忙吧？”易海翰现在没心思去书店了，去了大概率也看不进去，他只想抓紧这个机会，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收入能有多少，但总比去卖苦力好。
他自己知道自己，因为家里没钱，人虽然长得高，但身上没什么肉，力气也没多大，偶尔假期周末背着刘爷爷家和妹妹出去找活，也只能找到一些卖力气的活，辛苦还挣得少。
“好！”易海珠十分赞同哥哥的建议，她现在也没有看书的心思。
“别别别，用不着这么多人，这么小一个车子，三个人都站不下，你们留下来干嘛呢？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看他们不走，沈柠玩笑道：“我现在自己有空，才不想把让给你们赚呢。”
“我们免费给你干！”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嘿~这俩倔牛，好好说不走是吧？
沈柠使出杀手锏，威胁道：“你们不去，那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易海翰沉默地看着沈柠，沈柠也直直的看回去和他对视，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无奈道：“我们这就走，再见。”
易海珠眼看哥哥走了，急忙跟上，还不忘转头跟沈柠说：“石大哥，咱们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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