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盖亚对自己的孩子失望极了，但她没有伤害它，反而将它禁锢：“我的孩子，我赋予你生命却无法改变你的本能，你不能继续呆在我的身边，被放逐流离才是是你归宿。”
盖亚准备放开她的孩子，柔声对它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我为你命名，熊。”
但她的轻声细语没有让这头狂暴的棕熊平息火焰，它对创造它的母亲怒吼着，挣扎着，并不打算离开。
塔尔塔洛斯冷眼旁观这一切，最后他起身走到暴怒的棕熊面前。
深渊注视着眼前又盖亚创造的新生命，棕熊渐渐平息了怒焰，从灵魂深处发出了颤栗的悲鸣。
它害怕了。
塔尔塔洛斯薄唇轻起，冷漠而无情：“没人可以蔑视神的权柄。”
话音落下，修长充满力量的手掌从棕熊的心脏处穿过，痛嚎响彻大地。
“轰隆”一声，庞大的生物在新生之时永远失去了生命。
“塔尔塔洛斯。”
盖亚跑到熊死去的尸体前，目中怜悯。
塔尔塔洛斯抱臂站立，等待着盖亚的下一句话。
但盖亚没有责怪塔尔塔洛斯，他们是从卡俄斯身体种诞生的高贵存在，她喜爱创造生命，却也只认同和她一起诞生的同伴们。
“任何生命都没资格冒犯神祇。”
塔尔塔洛斯淡然开口。
“但你太过粗鲁，它又懂得什么呢，它的本性促使它这样做，这并不是它的错误。”
塔尔塔洛斯眼中是神秘的幽深，无人能踏足：“是你的心肠太柔软，盖亚。”
“或许是吧。”
大地的母亲怜爱的抚摸着死去的躯体，最后捏造出还有意识的灵魂。
从此□□的死亡不是灵魂的泯灭，盖亚赐予它另一种新生。
棕熊的灵魂茫然飘起，它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和杀掉自己的恐怖存在对视上。
棕熊吼叫着，在塔尔塔洛斯准备赋予它彻底死亡的时刻疯狂转身逃窜。
“......”能够轻而易举将它抓捕的塔尔塔洛斯任由它的逃跑。
盖亚把所有的怜惜都放在了她创造的生命上，塔尔塔洛斯没必要再去伤害他伙伴脆弱的心肠。
“倪克斯，快看这个大家伙，它可真是可笑啊。”
黑暗中的厄瑞波斯注视一切。
倪克斯很快回答他：“是啊，像不像被塔尔塔洛斯捏在手掌心中的你。”
一声嘲弄的笑声响彻这片世界，来源出自塔尔塔洛斯。
厄瑞波斯不满的大叫：“我的兄弟，你怎么把锋利的一切指向我！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塔尔塔洛斯再次提醒他：“你没有心脏，厄瑞波斯。”
“你们都欺负我这个可怜的神，只有盖亚与厄洛斯才是我真正的伙伴。”
盖亚轻笑，无声的抚慰厄瑞波斯。
短暂的愉快过后，众神再次安静，厄瑞波斯和倪克斯开始沉睡，准备在孕育出新的法则那一刻完全诞生。
厄洛斯依旧睡着，躺在卡俄斯襁褓中的神是让盖亚诞生“脆弱”这一词语的根源。
但他偶尔也会从沉睡中醒来，懵懂的、还没完全的神对他的“哥哥”非常依赖，他徘徊深渊上方，流连却绝不踏入。
懵懂的厄洛斯对一切都要好奇，他问塔尔塔洛斯：“深渊是什么？”
“我的身体。”
塔尔塔洛斯回答。
“你的气息，我不喜欢。”
“....那就离我远点。”
塔尔塔洛斯眉眼锐利。
“盖亚在忙着创造生命，厄瑞波斯和倪克斯陷入沉睡，只有你理会我。”
厄洛斯竟然有些委屈。
塔尔塔洛斯回他：“那现在我也不想理你了，吵闹的家伙。”
他好奇厄洛斯的神格与权柄，反而多出了一份不能轻易被察觉的耐心。
“你的身体中有什么？”
厄洛斯不理会塔尔塔洛斯的驱赶。
这个问题令塔尔塔洛斯的太阳穴跳了两下，是谁会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又是多么无聊的神才会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深渊的本身终于开口：“一切的恐怖与力量的象征都是我的本身，如果你一定要好奇，那么就进来看看。”
原来这个无聊的神是他自己。
厄洛斯很快拒绝：“不，你的身体令我感到不舒服，盖亚的身体温柔极了。”
“那你就不要在好奇下去，快点感受到你的权柄，如果你一直这个形态，连盖亚创造的低贱生命都要嘲笑你！”
虽然塔尔塔洛斯的本体在深渊，但他为了揭开厄洛斯权柄的面纱，勉强居住在大地。
大地上的塔尔塔洛斯对无数次讥讽这个脆弱的神祇，却又以诡异的耐心回答着厄洛斯的问题。
“我在努力了，哥哥。”
厄洛斯认真的叙述着。
这声“哥哥”令塔尔塔洛斯感到诡异，却又不得不承认乖巧的神祇轻轻呼唤着他为“哥哥”令他感到愉悦。
他得寸进尺：“之前你分明称呼我为“母亲”。”
孕育者的身份让塔尔塔洛斯窥视。
厄洛斯依旧认真的回答：“厄瑞波斯告诉我，“母亲”是你戏耍我的称谓，你是个恶劣的坏蛋。”
多嘴的厄瑞波斯。
享受不到孕育者的称呼，塔尔塔洛斯短暂的失望了瞬间，不过他很快又被懵懂的厄洛斯追问。
“我应该在哪里寻找我的权柄？”
“我怎么知道。”
“你又在哪里寻找你的权柄？”
“与生俱来。”
“可我感受不到。”
这个问题厄洛斯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他仿佛把无休止的询问当做了打发时间的游戏。
塔尔塔洛斯敷衍的回答：“盖亚不久前创造了苹果，摘下一个送给我，我就告诉你。”
厄洛斯轻易的被打发走了，不过他很快回来，无形的空气中传来他失望的声音：“苹果是什么模样？”
“....”
塔尔塔洛斯起身，决定在这个无知的神祇面前展现深渊的无所不知。
塔尔塔洛斯带着厄洛斯走过大地，白毛的绵羊咩咩喊叫，塔尔塔洛斯下颌轻抬：“羊。”
厄洛斯跟着说：“羊。”
他们从大地的一端走向另一端，看见了正在播种生命种子的盖亚，认识了所有遇到的生命，最终来到一颗树前。
枝叶茂密的苹果树被路过的风吹得枝叶摇摆，几颗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枝干。
塔尔塔洛斯指着苹果：“摘下来，送给我。”
厄洛斯听话的卷起苹果，递到塔尔塔洛斯身前。
塔尔塔洛斯拿起苹果“咔嚓”啃了一口，甜美的汁水流入喉咙。
“什么味道？哥哥。”
厄洛斯好奇。
塔尔塔洛斯把咬了一半的苹果递向空气，很快苹果就消失不见。
吃下苹果的厄洛斯评价：“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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