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希腊式鸡肉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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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样窝囊地逃出来了？”
“注意你的措辞。”你纠正道，“是迪克建议我先避避风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需要躲避的是什么。”
你站在杰森·陶德的隐蔽安全屋里，双手叉腰，和躺在沙发上的他大眼瞪小眼。这间不太广阔的一居室居然被他改造得像个小型私人军火库，枪械，冷兵器，有条不絮地被摆放在靠墙的铁架上，只待取用。每一处空间都被妥善的利用，没有太多生活气息，却足够支持他的夜间义警活动。
你好奇地穿梭在他的房间里，最后停留在一个刻意的狭小空间前。墙壁斑驳而粗糙，残留着不仔细观察就不会发现的不自然的凹陷，你刚伸出手指想要触碰，被他轻声呵止。
“罗斯玛丽。”他的声音因为大量咳嗽变得有些沙哑，“不要碰那个。”
“为什么？”
他头也不抬，只是用那双澄净的蓝眼睛虚虚地瞄了你一下：“那里面的房间安装了诱杀装置，是我准备遇到不可避免的大麻烦的时候用的。”
噫——
你迅速像兔子一样跳开，快速后退回到安全区域，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不管怎么说，因为乱触碰东西而死在你的没有血缘关系、离群的哥哥的安全屋听起来也太可怜了。
杰森翻了个白眼，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尽管他的脸颊和鼻翼因为感冒而显得有些红肿，但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翻阅着手上的纸质书，似乎完全不被影响。你有好几次想凑近看看他读的是什么，却被他轻轻地敲脑袋赶走，你只能捕捉到那一瞬书页上两种颜色截然不同的批注的残影。
“所以，达米安，是吧？”
他曲起拳头靠在嘴边，小声地咳嗽，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听起来是老家伙的风格。”
你对他气定神闲的态度表示怀疑：“你听起来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我没有。”杰森迅速地否定，“只是你们目前的状况听起来很搞笑，像是要准备拍摄《与韦恩家族同行》纪录片了。”
你不再评价，只是回到餐桌上，低头开始清点你刚才在杂货店购置的蔬菜。整鸡已经被完全处理干净、此刻已经在厨房里早早和葱姜缓慢炖煮。病人就应该喝鸡汤似乎已经微妙地成为了一种共识。一部分的鸡胸肉被片了下来，安静地躺在砧板上。西红柿、青椒，黄瓜，洋葱诸多蔬菜色泽鲜艳，排列整齐。你用手指戳了戳橄榄，思考着这顿病号餐剩下到底做些什么。
你简单地翻找了他简陋的冰箱，零零碎碎地翻出一点切好的奶酪块。还有一些罗马生菜，被遗弃般孤零零地躺在冰箱里。
扫视了一下他现存的调味品，你心中渐渐有了些眉目。清洗黄瓜、西红柿等一系列蔬菜，你开始放空自己，将它们切成形状较为平整的碎丁。鸡胸肉简单地用调料腌制，去腥。
黄瓜，西红柿和青椒的碎块安静地放置在砧板上备用，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惹人烦的洋葱。你小声在心里叹气，不可避免的又和他回到了那个经久不变的话题。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杰森翻阅书页的动作瞬间停顿，沙沙作响的声音消失了。
他只是沉默。沉默。沉默。
过了很久，杰森单手翻了一页书，用那沙哑的声音懒洋洋地回话：“不是昨天，不是今天，也不会是明天。满意这个回答吗，公主？”
你头也不回，直接把西红柿往他的方向砸去：“走开，不要叫我公主。”
杰森只是耸肩，毫发无损。轻轻松松地用另一只手接住了西红柿，咬了一口。
“别那么刻薄，我刚从地狱里回来呢，公主。”他的表情在咀嚼西红柿后变得有些精彩，“...该死，这玩意还真有些难下口。你打算用这些给我做点什么，山羊特供蔬菜沙拉吗？”
你产生了那么一茶匙大小的愧疚。他说的还真没错，你真的就打算做沙拉。沙拉、沙拉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鸡汤已经在熬制了，再增加一些人体必备的纤维，蛋白质和维生素也没有错。
橄榄核一个接着一个被刀剥落掉进垃圾桶，你清了清嗓子。
“不要小看沙拉，好吗。它从罗马帝国时期就开始就有了雏形了。能够被民众喜爱，保存、完善到至今的食谱一定有它的可取之处...”
“你听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妈妈。”
“谢谢。”这回你皮笑肉不笑地扭头，“无意冒犯，但是如果你们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在出生的那一刻把你们这群人都掐死了。”
杰森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过了会儿，这个笑声才被他的咳嗽粗暴的打断，他用一只手擦拭掉了眼角的生理性的眼泪。小声地吸气。你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他呼吸时候产生的哮鸣声。
你心中浮现了些许猜想。
鸡胸肉被简单腌制后色泽稍稍黯淡了些，但是腥味大大减少。一般来说，应该购买特定的腌料后在冰箱里将它腌制两到三小时，那样会更加简单、美味。但是今天的这个突发的拜访过于心血来潮，你们都没有做好准备。
浅浅地在锅底晕开一层薄油后，加热至高温，你小心翼翼地将鸡胸肉放进去。锅底立刻发出了一系列让人让人牙酸的油泡炸裂声音。肉在慢慢的变色，从象征腥生的浅粉逐渐变为金黄，腌制时候加入的香料味也慢慢地迸发出来。
“所以。”你用锅铲给鸡胸肉翻了个面，“不是普通的感冒或者流感，对吧？”
他从喉管里挤出一声干巴巴的“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在心里思索着芭芭拉电脑上的那些文档，小声喃喃：“毒藤女的花粉？”
杰森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我早就告诉过那些阿卡姆监狱里的那些蠢货，在接触毒藤女之前一定要全面检查通风口和身上有没有植物种子残余——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苍耳。看起来他们并没听。所以她才能成功越狱。”
...这听起来他的工伤确实属于“天降横祸”那部分。
杰森絮絮叨叨地嘟囔着，时不时咳嗽，用纸巾擦拭鼻涕。整个人呈现一种高烧时不自然、呼吸急促的神态。你和毒藤女接触过几次，只是她对你和你的火焰有着天敌般的警觉。非必要时刻，她不会主动和你交手。你也早就在布鲁斯准备的档案里了解过她那对植物异常的亲和力，混入呼吸道的花粉和孢子可以对人体造成不小的影响。
煎烤完毕的鸡胸肉放在了一旁降温。你开始加快速度完成沙拉，将蔬菜丁们和橄榄一起放进了大碗中，小块的奶酪也紧随其后。
“你可以回去，蝙蝠洞里的仪器可以快速化验你的血然后制作出解药...”
“哈、哈。”杰森毫无波动干笑两声，“想骗我回去？没门。”
你翻了个白眼，最后将切碎的罗马生菜也加入了进去。整碗沙拉的色泽变得格外的鲜艳，青翠的黄瓜，水润的西红柿，乃至橄榄都在碗里极力散发自然的清香。盐和黑胡椒依旧要承担调味、刺激味蕾的重任，只是这次你加入了些许的橄榄和醋。
简单地搅拌后，切成漂亮一排的香煎鸡胸肉也放在沙拉顶部。
“所以你就打算用免疫力扛过去？”
你把鸡肉沙拉放在两个碗里，均分成两份，端到了他的面前。杰森小声地吸气，不过还是拿起叉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我有朋友的，好吗？”他细细咀嚼吞咽，“只是他们那里肯定没有布鲁斯数据库里的东西，一切都需要时间。”
意外的还不错。你坐在沙发的旁边，也开始食用自己的那一份。你没有打算告诉杰森这是你偶然从食谱上看到的做法，甚至只是第一次尝试。黄瓜生脆清甜在舌尖上慢慢散开，洋葱段又增加了些许辛辣的层次感。西红柿也尽职尽责用微微的酸甜丰富整道菜的滋味。
你也小口的咀嚼香煎鸡胸肉，思考着：“要不然我去帕梅拉那里把解药给你抢过来？”
杰森挑眉，语气略带怀疑。
“帕梅拉？打扰一下，你和哥谭的反派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打算互称教名了吗？”
“我和哥谭的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你谦虚地回话。
“你最好是。”
杰森安静地吞咽鸡肉沙拉，过了一会儿才说话：“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别告诉我，你准备找到毒藤女，拿到毒藤女的解药，然后离开毒藤女？”
“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对他投向困惑的眼神。
杰森抬起一只手表示投降。
“随你开心吧。”杰森叹息，放弃了抵抗，“只是别弄得和我一个下场就行。”
你不理他，专心致志地吃着你的那份鸡肉沙拉。锅里的鸡汤还在炖煮，再过一会儿就会变成浓醇的鸡汤，足够他喝一整天了。毒藤女...帕梅拉。你暂时还不确信她的出没时间，在下午和朋友见完面后，在市中心四处逛逛，应该会有些头绪。
突然你脑子里又诡异地浮现了那个问题。
你吞咽，十分严肃地盯着他的脸。杰森被这个架势惊了一下，困惑地护着自己的碗：“干嘛？”
“你说达米安会不会在成年之后，把我从家里踢出去。”
“...”
杰森沉默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你的头看，似乎想通过研究你隐秘的颌骨缝的方法，弄明白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会的。”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到那天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来参加你被赶出家门的剪彩仪式的。”
...好过分！
杰森叹息，把吃空的碗放在桌上。他耸肩：“你为什么要那么焦虑呢，公主。这个小鬼离成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也可以去找其他人求助...”
“比如？”
“迪克。”他勾起一个微笑，“如果你诚恳地求他，他也许会在他那布鲁德海文的小公寓里给你留个位置，见鬼，他也许会把你和海莉安排在一个房间。”
你低头思忖着，这似乎是一个办法。你的好处就是兄弟姐妹特别多。四处转转也不失一个选择...
“谢谢。”你礼貌地回答，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疑点，“请问这位海莉是...？”
——杰森露出了今天有史以来最恶劣，最灿烂的笑容：“迪克最近收养的小狗。叫声很响亮，喜欢咬东西，怎么了吗？”
...后悔了、真的。
早知道给他买工业罐头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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